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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半顆心 第9頁

作者︰水色

伸手把牛皮信封拿過來,他掏出傳真看了看,按下對話機欲叫劉秘書進來,語到唇邊時卻松了手。腦袋有點混亂,仿佛集中不了精神;胸口有點悶,不難受,卻分明存在。

他閉目不語。半晌,徐徐睜大眼楮,側身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掏出兩個橙紅色的甘苦茶包,起身步出辦公室……

午飯時間,大辦公室內空無一人。程昊拿著茶包擰開茶水間的鋁門,見對牆側的小沙發上縮躺著一個粉紫色的縴細身影,「呼呼」正睡得香甜。

長碎發、圓臉蛋,沙發前擺著一對紫色的皮涼鞋……正是丁萌。

溫柔在胸口膨脹,速度之快令他一時間措手不及,幸好佳人酣睡,不必表現泰然自若,寵辱不驚的表情。

突然,熟睡的丁萌「吧嗒」地動著嘴巴,不一會兒又「嘎嘎」磨起牙齒。程昊很想笑,卻忍著。

夢中的丁萌一踢左腿,蹬在沙發的木扶手上,大概吃痛,雙腿縮得老高,像只蝦子。

程昊笑了,躡足上前,月兌下外披的棉衫輕蓋在她身上,眼神凝視在她的臉上,久久不曾移開,垂在身側的手在猶豫——很想抬起來,輕撫一下她的臉面,看看是否如隻果一樣,清香滑膩,甜美誘人。

手,最終沒動——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宜褻瀆。這世道不是人人都如應展,永遠有條件站在主動位置。

輕嘆一口氣,他走到櫃子旁把甘苦茶倒進保溫杯隔網,用杯子接了開水,搖動半晌才再沖進保溫杯——甘苦茶不能用沸水沖泡,會把部分藥性揮發了去——是母親自小教導的方法。

然後,慢慢回身凝視面前熟睡的女孩——睡相嬌憨可愛,彎曲的雙膝懸空在沙發邊沿——這樣睡醒後腿會酸軟,他突然沖動地想上前把她的姿態挪好一點。

不過這僅僅只停留在想象,不會做也不敢做,但仍然會替她擔心。于是上前把棉衫蓋上一點,空調調低一點,然後輕輕拉過茶幾,放在沙發旁邊承托著她的膝蓋。

一切妥當後,程昊拿著保溫杯輕步走出茶水間,把它放在她的辦公桌上,下壓一張小紙條︰感冒茶,抓著鼻子喝下它。

頓筆,想了一想,再多加一句︰這茶特效。明天你有任務,不能告病假。程昊。

寫畢,很覺妥當,然而內心深處,因刻意而為的失落卻緩慢滋生,久久不曾散去……

第3章(2)

丁萌醒來時已近午間時間,揉著眼楮匆匆爬起來,披在身上的棉衫滑在地上。撿起來一看,料子優質,平整干淨……翻開商標一看,名牌貨,二哥也有一件,听說花了數千元。

誰這麼好心呢?她撩起百葉窗望望外面,水靜鵝飛;抬頭看看茶水間的冷氣機,25攝氏度;再看看鋁 鎂合金門,緊緊閉著,不禁喃喃自語︰「現在是午休時間,誰還會在?」

腦海掠過程昊的臉孔,她咬咬牙,「一定是了,別人才不會管我是否睡成一條冰棒……真怪,那家伙難道真的喜歡上我了?」她抬起頭悄悄撩起百葉窗,見得他的辦公室葉窗低垂,女乃白色的淡光自縫隙瀉出……往常他午休離開時也不關燈的,那麼蓋衣服的真是他了?

小臉漸漸熱燙,慢慢滑子軟軟挨在沙發發呆,心里很想知道答案,很想。

或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他的平實刻印心頭,那是一種與她渴望應展顧盼的完全不同的感覺。應展的外在像耀眼的鑽石,那麼程昊就是一塊平凡的石英。不過,如果要細致分辨,她其實不清楚這兩個男人誰更有實力,誰更有性格,誰更有魅力。

曾想象和應展戀愛,那必會面目生輝,激情澎湃。也曾想象和程昊相戀,那必是不奪目,不激情,不優越,卻會細水長流,平淡溫馨,就像……老爸和老媽一樣。

想到這里,她牽嘴甜笑,突然覺得如果程昊主動示愛,可能也會考慮,畢竟深藏心中的「應展夢」,只是一個童話故事……

「那個人是無望的了。」她輕嘆一聲,瞄一眼程昊辦公室的大門,幽幽說,「其實你也不錯啦,十足像我家老爸,密實罐頭一個,連兒子都生了,也未曾和媽說我愛你,卻會听她話,肯為她做任何事……」

話未說完,房門像是曉得回應一樣,「 嚓」打開。她嚇了一跳,捂住嘴巴抬頭一看,是應展!胸口立時「怦怦」急跳!

他微昂著臉,捧著杯子大步進來,見她傻子似的愣在沙發,挑眉問︰「坐在這兒干什麼?」

「沒啊,沒有,我歇腳,不不,是休息,午休時間啊,所以休息……」她緊張非常,語無倫次。

應展睨她一眼,不再說話,臉面盡露「我聰明,不和笨蛋對話」的不屑模樣。不過,就因為這一眼,引起他的興趣——這笨女人手上捧著一件頗眼熟的男人衣服……似乎曾在某人身上見過……

腦子機靈一閃,他扯起嘴角,「臉紅紅的,想男人哪?」

小臉立時通紅,聲線細如蚊蠅︰「哪有,才沒有……」

「哦,沒有。」他的嘴角牽得更高,「那你手上捧著的衣服是誰的?」

丁萌一急,連忙把衣服拋放在沙發,「不知是誰的……我也不知是誰遺下的……真的不知道……」

「男裝耶。」

「呃……」

他輕皺眉頭,裝作很仔細地睨了幾眼,「咦,有點眼熟,這衣服我見誰穿過……」

丁萌的臉紅得像豬肝一樣,哪里還敢說話。

應展又不說話了,起身到櫃子那邊把咖啡粉末放在網里篩好,倒進壺里加水再通電。動作慢條斯理,完全不在乎丁萌愣瞪著自己等待下文。

餅了好一陣子,她終于忍不住,「呃,應總知道……這衣服究竟是誰的嗎?我得洗淨了還給人家。」如果他笑眯眯,對,笑眯眯地說是程昊,那就代表她的童話終告完畢,從今以後,生活如常,好夢如昨,什麼也沒有失去。

煮咖啡的當兒,應展返身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這衣服怎麼會在你手上?」

「真的不太清楚……」

他自茶幾扯來幾張報紙,隨意翻看著,「可別告訴我你剛才在沙發打瞌睡,有人雪中送炭來了。」

丁萌小臉一紅,「應該不會吧,怎麼會呢……」她突然擔心——自小就被四個哥哥投訴她睡相難看。不但流口水、扯鼻鼾,還會「嘎嘎」地磨牙,若真被程昊見著,不知會不會惡心嘔吐。

應展不語,只是若有所思地瞄看著她——由腳至頭,由頭至腳。直到咖啡煮開了,才把報紙朝茶幾一拋,拍拍大腿站起來倒咖啡去。

丁萌被看得芳心亂跳,直至他背過去了,才囁嚅再問︰「應總……你認得這衣服是誰的嗎?」

「見過幾面的人尚且認不出來,更何況一件衣服?!吃飽飯沒事可干嗎?」

她一窒,捂嘴連打了幾個噴嚏,心想可能要感冒了。

應展睨她一眼,「喂喂,感冒可得請假休息,別在公司傳開去。」然後左右手拿著兩杯咖啡回到沙發坐下,「喝咖啡吧!多女乃少糖,女孩子喜歡這樣。」

「謝謝……」丁萌受寵若驚,雙手小心接過來慢慢啜著。藍山咖啡醇香撲鼻,仿如春風拂面,剛才的難堪似乎又無影無蹤。

他小口小口地啜著咖啡,風馬牛不相及地再蹦出一句︰「我喜歡喝熱東西,程昊那家伙卻是放涼了才慢慢吃。」

丁萌听得雲山霧罩,只得胡亂點點頭。

「把這衣服扔了吧。」他又說。

「扔了?」她睜大眼楮,「這衣服很嶄新,價錢也不便宜,我洗淨後可以還給他啊——呃,我是指留下衣服的那個人——」應展「嘿嘿」一笑,「有些事情嘛,還是不捅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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