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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很天真 第7頁

作者︰水色

「喝杯香茶?」杜淮再問。

安言頓了頓,輕聲應了。

杜淮把車子駛上附近一幢停車場的二樓,然後帶頭往側邊斜梯下樓,穿入一條小巷。

安言一邊走著一邊四處看,「我們剛才還在新城市廣場的停車場吧?

「對……」

「走捷徑?」

杜淮兩手插在褲袋,晃在前面,「嗯,茶室就在前面沙田廣場的背面,轉個彎就到啦。」

安言點頭,跟在他後面。兩人轉出小巷,前面是一條略寬闊的長街,左邊牆壁皆是商鋪的背面,右邊錯落著幾間士多店、理發店和裁縫店。

突然,街頭傳來一陣嘈雜的叫囂︰「走啊,走啊……警察查牌了,快跑啊,快跑……」此起彼伏的吵嚷由遠而近,緊接著,幾個滿臉驚慌的男人推著數台煮著熟食的小車從前方飛快地沖過來。冒著熱氣和肉味的濃汁四處飛濺,有兩個背著大書包的小孩躲閃不及,被濺燙得呱呱大叫!

一個中年胖男人一邊向後望著,一邊推著載滿一鍋熱騰騰的牛雜的小車直前他們沖來。突然,驚惶失措的中年男人「哎喲」叫了一聲,似乎是扭了腳,大手一松,車子失去了控制……此處恰好是微斜的地形,那輛熟食小車仍然骨碌碌地以曲線狀向前沖著,眼看就要撞在安言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杜淮長手一摟,把被嚇傻了的安姑娘摟在懷里,迅速一扭身軀,把車子讓了過去。然而,當他再向後張望之時,居然看見那輛稟承了主人心意的小車繼續沿著地勢向下直沖!此時,一個從旁邊士多店買醬油出來的孕婦正腆著大肚子施施然步下水泥石階,大概听到「轟隆隆」的鐵輪滾動的聲音,扭頭一望,當杜淮扯起嘴角,故意挑逗著說︰「誤會你是我的地下情婦……」

安言又被嚇了一跳,更是小臉飛紅,「你,你胡說什麼——」

杜淮一笑,慢慢跟在後面,半眯的眼楮里,沒有人看得出內中游動的情緒。

兩人默然走了幾步後,安言突然扭頭問他︰「你的手怎麼樣了?還痛嗎?」

「沒事……」杜淮聳肩,手插在褲袋里,似乎下意識要擺月兌她的關心。

半晌,安言忍不住又問︰「你很討厭娛樂雜志記者嗎?」

杜淮臉色一冷,「他們是以別人的隱私為生存手段的一伙敗類!」

想起哥哥對他數年前私生活的描述,也感覺出他對娛樂記者的反感,安言覺得那件事是真的了,心中竟然有點難受。

杜淮似乎也在沉思著。這個安家女孩肢體語言貧乏,常常滿臉欲言又止,很有點憨直之氣,如果她真是轉賣「朝陽」設計圖的人,這種由精明轉憨直的扮演,真能獲金馬影後的寶座了。

——好吧,猜謎語這玩意他從小就喜歡的!

「三點多了,來,我們吃下午茶去……」話音未場嚇呆了,竟然不曉得再抬腿站上石階避一避。

杜淮狂奔上前,大手一伸再一抓,把車子硬生生地拉停,再推至路邊用石子頂住車輪。士多店老板連忙把嚇得癱在地上的孕婦扶起。此時,追在後面緝拿無牌熟食小販的警察到了,急召救護車把孕婦送到醫院檢查。

杜淮左右一望,拉住旁邊的安言閃進旁邊的橫巷,火速離開。

「你的手,你的手怎麼了?」被他拖著跑的安言回過神來,連忙追問。

「別吵,來,我們快跑……」杜淮一邊叫著,一邊拖著她飛快地跑進另一條小巷停下,然後躬著身子大笑起來。

安言愣在旁邊,睜大眼楮盯著他,實在不懂他笑什麼。

杜淮笑了好一陣子,發覺站在旁邊的安言傻傻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又笑起來,「喂,我們剛才那樣跑,會不會被誤認為就是那輛小車的主人?」

原來他在笑這個,安言也不禁笑了起來,「你是怕被記者拍照嗎?

杜淮斜著眼楮看著她,眸子微一閃動,「你是乖可女嘛,萬一與我一起上了報,定有些不好听的話,我可擔當不起。

「你怕他們誤會我是……」

落,大手一把拉過像悶葫蘆一樣的安言,往小巷頭走去。安言低呼一聲,卻沒掙月兌開來,就這樣被他半拉半帶地走著——他的大手溫暖而厚實,絲絲溫熱在剎那間穿透皮層,令她猛然有一陣陣麻熱的激越、悸動、不安……

杜淮眯眼笑著,拉著微微顫抖的她轉出尼合街,走進沙田廣場首層。

他的大手不知何時放開了她,好像在廣場首層的印候——似乎無論做些什麼動作,他總有最自然的姿態,那樣的姿態,不會讓人感覺他是刻意的,即使他就是刻意的。

穿過廣場,兩人轉入廣場後面一條略為偏僻的小巷,向左拐了兩個小彎,面前赫然露出一間古典優雅的店子。

店前兩側圍著用黑漆漆成的古式圍欄,欄內大簇的向日葵正昂著嬌艷的臉孔,搖曳著苗條的身軀,一派傲慢高貴。欄邊滿布一種蕨類植物,並不十分油綠,葉柄有些灰白色,有些是綠底帶著淡白的 點,似乎是蘆薈的一種。

安言微微詫異,想不到繁華都市中居然有這一隅安閑之地。

「漂亮吧。」杜淮說著,眼楮瞄向小店的玻璃內。

「嗯……」安言點頭,跟在他後面,順著欄中的小徑入內。短短的石子甬道,凹凸不平,人走在上面,像要沉下去又浮上來,有一點輕飄的恍惚。店門前豎著一小塊雕著向日葵形狀的木板,漆成黃色的花蕊上,寫著四個鮮綠色的小楷︰細說茶語。

兩人步入茶室,圓型的大廳中央是一座室內的石山,一泉「嘩嘩」的流水從石縫中注出,也不知源自何方。廳邊分成八個角位的廂房。面向室內的廂房裝著八角窗花,用古典的彩色玻璃封底。室外的臨街玻璃窗都垂著薄薄的綠竹簾。剛才進來時,在外面看到西邊的廂房放下了竹簾子,大概正有客人。

一個坐在櫃台前、穿著修腰衣裙的成熟女人看見他倆,立即甜笑著款款迎上前來。雪白的音絲長裙隨著款擺的腰姿,拂出馨香的氣息;細膩的足踝系一串紫石白金腳鏈,腳上趿著縷金錢的尖頭睡裝拖鞋,在翻飛的裙擺下牽帶出一分絕艷的風情。

「小淮?怎麼又來啦?」嬌滴滴的聲音自嫣紅的櫻嘴輕吐而出,攝人心緒。

「路過。」杜淮淡淡應著。

「總是這樣說……」女人嬌笑著,然後看向他身邊

的安言,「這位是……」

「她叫安言……這是我阿姨,你跟我叫寧姨吧。」

安言連忙微笑點頭,「寧姨你好……」被稱做阿姨的女人通常是母親的姐妹吧,這位嬌美風騷的女人與一著另一樽榕樹樹墩。

「咳,你看的那樽是假的,右邊那樽才是真的。」

「哦……」安言有點不好意思,立即又說︰「這麼大株的紫檀,年輪大概有好幾百個,好珍貴啊。」

杜淮淡應了一聲,眼楮眯了起來,似乎又不想說話了。

安言哪會看這些眉眼高低的事,小臉顯露出一派天真,「太漂亮了,我真想過去嗅嗅看是不是有香味的。」

未等這模她底細模了半天的男人點頭,她便小跑著走向門邊的紫檀樹根。細細撫模了好一會兒,果然又把鼻子湊上前去聞味道,香味倒是沒有了,樹的紋理依舊色調深沉,縴細浮動,變化無窮,極具穩重之姿。

「怎麼樣?喜歡嗎?」身後傳來寧姨嬌滴滴的聲音。

「太名貴了……」她仰頭望著寧姨,興奮地說,「不如,我數數它有多少個年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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