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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芙蓉 第2頁

作者︰水色

校慶前的一天,師生兩人把繪畫班負責的牆壁布置妥當——嘩,精美細致,不但有各色花卉,還附上唐詩與宋詞。其中一副工筆水彩國畫特別惹人注目,正是木芙畫的南宋詞人李清照立于落紅前的倩影,題畫的便是其詞《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是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陳老師笑呵呵地撫了撫她的頭,「你不學繪畫,簡直浪費天賦。」

「媽說花錢學繪畫不實際。」小木芙略略低了頭。

「或許吧——」陳老師感嘆一聲。

「老師,學繪畫的人都會很窮嗎?我媽說,畫家都是死了後才出名的。」

「傻孩子,人生的際遇很奇妙的,只要你不放棄自己的喜好,當不當畫家又有什麼分別呢?」

「嗯。」木芙似懂非懂。

電話突然傳來一陣尖叫,陳老師取餅話筒,一邊听一邊白了臉!

「小芙,我、我先生撞車了,我要立即趕去醫院。」她滿臉倉皇,身子在不停地顫抖。

「啊,快,老師你快去!」木芙嚇得愣住了,立即跑過去拿過老師的手袋塞在她手中。

「那、那我不能送你了。」陳老師連舌頭都打結了,拿過手袋就沖出門口……

木芙心中十分不安,一邊祈求陳老師的先生可以平安無事,一邊把教務處的門窗關好。走出校門之時,校工張伯在後面「喂喂」地叫她︰「丫頭,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家怕不怕?」

「不怕,謝謝張伯。」

其實,不怕是假的,因為走過學校那截馬路,還要途經一個街心小鮑園,然後拐一個彎兒,經過三間雜貨店的後牆,便會走入一條後巷。那巷其實是幾間酒吧的後街,平常沒什麼人走動的。當然,她不經這兒也是可以的,只不過,那就要走一個大圈子才能回家了。

她急步走著,後來干脆小跑起來——來至那條後巷的時候,她的心突然「咚咚」亂跳起來,血仿佛向心髒強烈沖擊著,手卻是冰冷的。

快到巷的另一頭了,然後轉個彎再走一會就到家里了!她興奮著,低著頭就往前直沖!

「轟」的一聲,她撞倒了一個物體,那東西左右晃了晃,便直撲在地上……

木芙嚇得心髒幾乎蹦出了嘴巴,慌里慌張地低頭一看,咦,她撞倒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耶!這麼健碩的人竟然也被她擱倒?奇怪……借著昏黃的燈光,木芙看見他臉色通紅,嘴巴「噗噗」地喘著大氣。哦,是一個醉漢!

木芙定下心神,轉過身子就要離開。走了幾步,突然又覺不安,剛才好像是自己撞倒他的吧。猶豫了好一會,她終于轉過頭走向他,蹲子拍了拍他的臉。

「喂,醒醒吧,我不是有心撞你喲,我只是走我自己的路啊,是你擋在路中央才出事的。」

「別離開我,子妮,別……」男人閉著眼楮喃喃說著,嘴里噴出一陣陣燻人的酒氣。

「喂,你別睡在這兒啊,要睡也進酒吧里睡。」木芙看了看旁邊的污水窪,皺了皺眉頭,抓住他的手臂就要扶他起來。

當她觸及那男人的大手的時候,他突然坐起來,一把扯住她的就往懷里拖,「子妮,子妮——」

她嚇了一大跳,使勁推開他,心里害怕起來,嘴里便叫著︰「我不是什麼子妮,喂,你放手——」這人大概醉得糊涂,剛才干脆撞死他算了,為什麼要回過頭看看他呢。木芙有些慌了手腳。

「那你是誰?」男人依然摟著她的肩膀,血紅呆愣的眼楮盯著她不停地看。

「我是路過的,放手!臭男人!」木芙幾乎要尖叫了,雙手更是拼命要推開他。

「子妮也是長頭發的,也有這麼白女敕的皮膚,這麼水靈靈的大眼楮,子妮,我的子妮——」男人茫然地瞪著她,一邊說著,一邊把她緊緊摟在懷里,熱熱的嘴唇猛然燙在她的額上。

「轟」的一聲,她的腦海一片空白,這酒鬼竟然吻她?

媽的訓導自她的腦海一閃,「!」她叫起來,掙扎著用前膝一頂,正中他的鼠蹊!

「該死!」男人吼叫,「你就這麼急于背叛我嗎?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不再愛我!」他猛地捉住木芙的雙手,直拖往幾米處的一個小石階上,一只大手緊緊掐著她的雙手舉至頭上,另一只手就要撩起她的校裙。

「不,不……你,走開……你……」他,他要干什麼?木芙嚇得渾身打顫,理智幾乎崩潰……待要張口大叫救命之時,他的唇適時封住她小嘴。

男人渾然不覺她的恐懼,只是極其享受般地吸吮著她的甜美,動作更顯溫柔細膩。木芙被嚇傻了,全身被他掐得不能動彈。惟一的反應,只有臉頰上洶涌狂瀉的淚珠。

倏然,他抬起頭狠狠地瞪著她,「你總是這樣!每當我質問你的時候,就擺出一副嬌媚可憐模樣誘惑我,讓我無法思考,無法得悉你已經瞞著我和另外的男人約會!為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對我?我這麼愛你,肯為你做任何事,為什麼還要離開我,你有我還不夠嗎?」

與此同時,他的手已經探至她的禁區——「嚓」一聲,內褲被扯破了——那只邪惡的手,正以最霸道殘忍的方式侵佔她的純潔……

「我……不,我不……是子妮,我……你走開……」木芙竭力掙扎叫喊,可惜,他那充滿酒味的嘴巴又再度封閉了她的呼喚……四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不但吞噬萬物,也掩蓋了她嗚咽不清的聲線……

當那聲被撕破的尖叫如驚雷般響起,男人才驀然驚醒,望著身下那張完全不同于唐子妮的面容,望著她大腿上殷殷的處子鮮紅,臉剎時白如死灰!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木芙睜著空洞的眼楮,一動不動地倒在石階上——男人傻傻地盯著她的臉,喃喃說︰「你不是子妮,你不是,我,我怎麼會對你——」他痛苦地抱著頭,雙膝跪在木芙面前,「對不起,我……我……」話尚未說完,他便「咚」一聲倒在泥地上。昏睡之前,他看見,女孩脖子上用紅繩子掛著一個銀白色的守護星吊墜。

木芙身體冰冷,腦袋被恐懼和哀傷全然佔據。她緩緩地轉過眼眸,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如果現在手里有刀,她會毫不猶豫地捅進他的心髒!

媽幾乎天天掛在嘴邊說,貞潔是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怎麼,怎麼會在突然間,她的寶貴就被一個不知從何而至的男人妄然掠奪了?天啊,她該怎麼面對媽?怎麼面對將來的日子?怎麼面對那些總喜歡偷偷瞄著她,把她當做純真天使一樣的男孩子?

不——不能讓對她寄予厚望的親人知道——恍惚間,殘余的理智,不停地提醒她。

她一直是眾人心中文靜秀氣的女孩。比她小一年的弟弟也是高大英俊,學業優異。如果被媽知道了,她一定會悲痛欲絕,無法挺起腰桿子走動在鄰居的面前。街口那個張姑姑老拿自家女兒和她比較,若知道了這件事,定會蹙起嘴角,打起大喇叭。那麼,只需一夜,方圓幾里,大概沒人不曉木家的女兒被人強暴了。

是的,她不要看到媽捶胸頓足的失望,不要看到半白了頭發的父親老淚縱橫。為人子女,怎麼忍心讓貧困勞累了大半輩子的父母雪上加霜?她再痛再苦,也必須小心掩藏。今天的經歷,她只能選擇——把它變成永遠的秘密。

木芙撿起被扯破了的內褲,抹淨大腿的鮮血,然後在破口處綁了個小結才勉強穿上。她艱難地要站正身子,身子一動,就像被撕裂般疼痛。咬著牙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她掠了掠頭發,努力抹平裙子上亂七八糟的皺折。可是,裙子後擺卻沾上了一塊顯眼的血跡!怎麼辦呢,不能讓媽知道的!她急得要哭了,左右為難之下,只得把書包別在身後,才勉強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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