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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君不愛 第20頁

作者︰水雲蒼月

仍淌血不止,卻陰惻惻地冷笑。

經他一攔阻,和馬車間的距離又拉遠,易水寒神情轉而冷厲,急怒交加,手中招式毫

不留情地擊向葉楓,邊快速朝馬車方向移動。

再度交手,兩人于空中纏斗,葉楓明顯居于下風,身上傷痕遍布,卻仍是咬牙硬拚,

直要拖住易水寒不讓他離開。

奔馳中的馬車依舊沒有減緩速度,馬兒月復上的傷口汨汨地直流著血,步伐雖凌亂不穩,

速度卻仿佛沒命似地狂奔,沿路鮮血處處。

車內的風蕭蕭被晃得頭昏眼花,嬌小的身軀隨著劇烈震蕩而起伏,于車內踫踫撞撞,

疼得她說不出話,狼狽地無法起身。

方自驚駭中回神,她緩緩明白了自身的危險處境,克難地支起身子,尋找逃月兌之法;

她忍痛跌跌撞撞地走至前頭,卻在發覺前方竟是一處斷崖時,絕美的臉蛋瞬間變得慘白—

「主子!」穆真此刻也已策馬來到,並同時發覺到前方的馬車就要摔落斷崖。

易水寒又一掌將葉楓劈開,跨上穆真身側的一匹駿馬,急急而追。

要趕上……千萬要趕上……他心焦萬分,再也無法冷靜自持。

而再度欲追趕而去的葉楓,被穆真攔下。

雙方拉距著,眼見斷崖就在眼前。

易水寒終于靠近目標,他棄馬而飛身上前,對著即將面臨斷崖的殘破馬車,由破裂的

車頂俯視,對著風蕭蕭低吼︰「手給我——!」

此刻負傷慘重、又再度狂嘔出血的葉楓忽地逸出冷笑,眸子已全然狂亂,低語︰「來

不及……你再也來不及了……」說著,身旁穆真察覺他神色有異,斯文的臉孔一凜,卻已

遲了!

只見滿身是傷的葉楓在倒地前,忽地再度縱聲狂笑,將手中銀刀朝馬車方向擲去,穆

真心一驚,急吼︰「主子!」

「夫君……」風蕭蕭在搖晃不止的馬車上用力而困難地伸出手,待易水寒牢牢抓住她,

正欲帶她一同飛身離開之際,她猛然瞧見一把刀朝他背後飛射而來。

不及思索,在他握住了她的手之際,風蕭蕭咬牙抱著他一翻轉,隨即火辣辣的痛楚自

身後穿透,那把貫注了葉楓最後的力量、背負著所有怨仇的銀刀,狠狠沒入她的身——

血,飛濺。

溫熱而腥紅,染紅她的衣,也濺上他的臉。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他驚駭而怔愣地瞪大眼,顫抖的手抱著懷中鮮血淋灕的嬌軀。

斷崖就在眼前,他卻只是緊緊盯著她,動不了。

「主子!」身後不遠處,穆真心焦地策馬急急而奔。

「夫君……」她的嗓音變得虛弱,清艷絕美的嬌容,卻笑著。

令他心魂俱裂的美麗微笑。

「我只想說,我從來……不悔。」她一字一句,重重地熨入他的心。

她瞧見他眸里的震驚,和傷痛……隨後滿足地揚起唇角。

那麼她可以告訴自己,他對她並非只有全然的恨,也有一點點的在乎嗎?

易水寒張著口,卻無法言語,感覺手底軀的生命力逐漸微弱……

為什嗎?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風蕭蕭的意識緩緩飄忽,她用盡力氣撫上他俊毅的臉孔,帶血的指在他臉上留下一道

道血痕。他和她之間,有著太多沉重的包袱。

是故,他倆的婚姻,建築在仇恨上……他恨她,不敢放膽愛;而她,也愛得好辛苦……

「若是……我還能活下來——」她幽柔的目光和他交纏,「那麼將來有一天,當你我

再度重逢,你願意……願意拋開一切仇恨,與我重新相愛一回嗎?夫君……」

他聞言,驚恐的眸睜大,劇烈顫抖起來。

「主子,危險啊!」

失控的馬車已即將摔落斷崖,穆真此刻匆匆趕到,奮力扯住疆繩,馬兒痛苦地長聲嘶

嗚,然而過于猛烈的勢子已無法收回,馬兒前蹄已幾近采空。

見事態緊急,穆真當機立斷,砍掉馬匹和後頭輪車之間的粗繩木條,下一瞬,馬兒由

崖上摔落,後頭的車在崖邊驚險地停住。

風蕭蕭無力的身軀隨勢摔出車外,易水寒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眼見就要一同摔出。

「主子!」穆真驚喊,使勁拉住他的身子。

風蕭蕭半個身子已落在車外,易水寒執意不放手,她抬眼,用盡最後的一分力氣,掙

開他的手……

他瞠大了眸,乍感手心一陣空虛,眼睜睜地,看著那渾身浴血、嬌軀里還插著銀刀的

風蕭蕭,和他四目繆著,而後彷若一具殘破的布偶,由崖上跌墜而下,直至消失不見。

夫君呵……

她閉眼前的那抹笑,深深地印在心版上。

急欲挽回的手,只及捉住她的一截袖。

「蕭蕭——!」激狂地喊吼出聲,他俯在崖上,首次呼喚她的名。

穆真痛心地別開頭,不忍再看。

空蕩的回音,徒留心傷。

揭止不住的酸楚猛烈竄上,他直直視著崖下,無法動彈。

風起,帶出一陣血腥撲鼻。

仿佛心被挖出,在最初的痛覺後,只餘難以言喻的木然空虛。

身上被染紅的衣,似乎還感覺得到她鮮血的熱度。

他再也無言;自臉上蜿蜒而下的酸刺,是她的血,抑或……是他的淚?

一滴,兩滴……落在手里殘破的血袖上。

22

天將亮。

話聲漸歇,她緩緩回過頭,仍是笑,「故事……說完了。」

「瀲涵姐姐——」身後另一名女子早已淚流滿面,忽地上前輕輕抱住她,「風蕭蕭……

你就是風蕭蕭……是不?」

伍瀲涵任由她抱著,再度掏出帕子為她拭淚,並未回答,只是輕道︰「听完故事,你

仍認為……撲火的飛蛾傻麼?水色。」

「傻……不,一點也不。」水色搖著首,熱淚抑止不住地直落。

那是無怨無悔的深情,執意燃燒自己而得的絢爛火花……

「歇息吧,你一夜未眠。」伍瀲涵結束談話,從首至尾沒掉過一滴淚,神情平靜得像

在說別人的故事。

「你現下既已平安,何不去找他?」水色不放棄地又問。

鼎鼎大名的易水寒,她自然也有耳聞,只是怎樣也沒料到,眼前這位一手經營「盼君

菀」的神秘美人兒,竟然就是他的妻。

「我在給他時間,也給我自己時間。」伍瀲涵步伐一頓,揚著美麗的笑,「若他並未

死心,總有一日,會找到我。」

說著,背過身,竟輕解羅裳,在水色瞪大的眼下,露出背上一道深刻而觸目驚心的傷

疤。

瑩白的雪膚上,這道疤痕顯得格外突兀而丑陋。

「這傷,每日每日都提醒著我。」伍瀲涵垂下眼簾,「我以為我會死去,但我活下來

了,是渴望再見到他的意念讓我奇跡似的生還。即使傷口已愈合,我仍是感覺得到當初疼

得幾乎要死去的火辣痛楚……」

「那麼……也是當初救你性命之人,助你成立了這‘盼君菀’?」水色將心中的疑惑

問出口。

「盼君菀」幕後尚有一位不知名的大老板暗中支持,早已不是秘密;只是從無人見過

他的真面目,他的真實身份,也只有目前身為「盼君菀」主人的伍瀲涵知曉。

底下不少丫頭們曾私下臆測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然如今听聞了伍瀲涵這樣的淒涼過

去,那謠言是不攻自破了。

「他,也是個傷心人。」緩緩將衣裳穿上,伍瀲涵低訴,「對恩人,除了一個名字,

我其實一無所知。」

見水色訝異的神情,她又笑笑,「他救我性命,又得知我的過去,便大方贊助,設立

了「盼君菀」,他只對我說,他不願看見再有人和他一般,終日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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