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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情曼陀羅 第22頁

作者︰宋星帆

版訴蔡仲仁,更不可能,他哪听得懂她在表達些什麼。

版訴宋明清,她是樂意的,可就是苦無機會。

上了列車的羅小曼找到座位,坐下來閉目瞑想著。她真的有那種「感覺」,她「欠」宋明清,比「愛」宋明清還要強烈得多,她到底欠他什麼呢?

宋明清對她的不理不睬她全忍了下來,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引起宋明清的注意,這樣做,錯了嗎?

宋明清卻如此傷害她,他竟敢打她!從來沒有人打過她,連爸媽都沒有。他憑什麼?她恨他!恨宋明清!

羅小曼更恨自己為何要自取其辱?為何要讓他踐踏自己的自尊?都是那該死的「虧欠」惹的禍,如果她上輩子真欠宋明清,那也是上輩子的事,她何必要在這輩子耿耿于懷呢!

羅小曼也恨她的爸媽,自從她車禍出院以來,他們就一直當她是「病人」看待,她不想說話時是「自閉」,活躍了些,又仿佛成了「異類」,做人還真難!

羅小曼想不起她為什麼會住院,只記得眼前都是血,可又不是她的血,是誰的血!

現在她非常痛恨宋明清。如果不是有他的存在,如果他不漠視她,事情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蔡仲仁成了傻子,也該怪罪他。

那她也不必去兜那麼一個大圈子,白費了那麼多力氣。

一個自私自利的家伙,一心想在文壇出人頭地,卻無視別人對他表露的愛意。她要報復他,只要讓她逮到任何機會,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她要加倍奉還。

她抓準她第一個機會。在文壇,前輩和後進之間向來有著深厚的提攜關系,所以她必需去參加蔣立信的喪禮。

蔣立信在文壇雖說已是被新浪推翻的後浪,可是畢竟在文壇打滾多年,去參加喪禮的文人鐵定不少。宋明清可能就是其一!

她要打入文壇。雖然她沒有一枝鋒銳的筆,可是她擁有一張傲人的臉。文人多風流,除了宋明清外,她相信沒有任何一個文人能逃得過她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她掌握了文壇的主流人物,那她就有這個影響力去左右宋明清。羅小曼要讓宋明清在文壇上無立錐之地。惟有如此,才能消她心頭之恨。

羅小曼越想越得意,她不斷編織著復仇的美夢。她想得張嘴笑了起來,可是她的嘴巴卻張不開來,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睜開眼,沒想到竟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吻住了。他的胡根扎著她的下巴,好疼啊!

想要親吻羅小曼的男人比比皆是,可都沒有一個成功的。如今她的初吻,竟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給奪走了。

「啊!」羅小曼尖聲尖叫!用力地想要推開陌生男人。

這未免太荒謬了吧!

怎奈陌生男人的力氣太大,羅小曼掙月兌不了,只好用力一咬,咬得那陌生男人唇破血流,男人卻仍舍不得離開她的唇而去。

這樣的屈辱,而且又是發生在公共場合,羅小曼委屈得淚水奪眶而出。列車上的其他乘客有的一副事不關己無動于衷,有的幸災樂禍存心看熱鬧,還有的竟真以為兩人是久別重逢的愛侶或是正在吻別的有情人。

反正就是沒有人走上前去,阻止宋子杰強吻羅小曼。

一直到宋子杰吻到了羅小曼的淚水,宋子杰才從激情中清醒。他開始感覺到嘴角的痛楚。

痛!他好痛恨此時的「痛」,因為既然是痛,就代表他並非置身夢中。而眼前的女子,含怒帶恨的眼光,更不可能是他心儀的杜百合。縴細敏感、楚楚動人的杜百合,是不會如此看著他的。杜百合從不如此逼視他。

「對不起,我……」宋子杰不知要如何解釋才好。

「啪」的一聲,羅小曼用力甩了宋子杰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極為清脆,車廂里的乘客任誰都听得見。

又羞又怒的羅小曼憤而起身,此時列車也正好靠站。羅小曼想也不想,立即沖下列車。憑她一介女子,是打不過男人的。就當做是給瘋狗咬了一口,再不走,小心他又撲來。

宋子杰跟著羅小曼下車,他不是個無禮的狂徒,他實在是在情不自禁之下,錯把羅小曼當成了杜百合。兩人長相極為神似,宋子杰一時之間,實在分辨不出是真或幻。

羅小曼一直跑,宋子杰一直追。

兩個長得如此神似之人,必定有著某種關聯。就算是沒有關系,宋子杰能找到另一個「杜百合」,也是讓他雀躍不已的事。兩人就在路上追逐著。

羅小曼攔下了計程車,往公墓開去。在匆忙之間,她仍然沒有忘記她北上而來的目的。而宋子杰也跳上了輛計程車,一路緊跟著羅小曼,到達了公墓。

羅小曼跳下計程車,往山坡上的墓地跑去。蔣立信的喪禮已經開始了,來參加喪禮的都是文壇人士,而且地位都滿崇高的。而宋明清和杜百合則默默站立在人群外面。

羅小曼見宋子杰緊追不舍,不知該如何是好,難不成打了他一巴掌,他也要還她不成。羅小曼往人群沖去,人多勢眾料想他不敢亂來才是。

羅小曼見人就抓,她太匆忙了,竟然沒有瞧出那是宋明清的背影。羅小曼抓著他的手,想尋求蔽護。

宋明清發現了羅小曼。怎麼又是她?她為何還死纏著他不放?羅小曼終于發現她抓住的是宋明清的手,她愣了一下隨即松開手。又讓她踫到了,他果然也來了。

兩人各自暗想著。而一旁的杜百合則是微微驚呼一聲。隔著頭紗,旁人看不見她臉上驚訝的表情。

杜百合仿佛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只是她的美麗是比較沉靜的,不像眼前的女子,有一種囂張的美。

而緊跟而來的宋子杰,竟似乎瞧見了他渴望再見的杜百合。而列車上的女子,竟和宋明清認識,雖然兩人之間,有一種無形的隔膜存在。宋子杰不禁怔在原地。

瞧見了杜百合,宋子杰真為自己剛才的「行徑」感到汗顏。宋子杰心中只有杜百合一人,那像極了杜百合的年輕女子,不過是一時的替身罷了!再次面對杜百合,宋子杰心虛地低下頭來,似個做錯事的小孩。

喪禮正在進行中,蔣立信並沒有娶妻,參加喪禮的親人只有他的一個徒弟兼義子。當然還有一個親生兒子宋明清,但蔣立信是不知道的,而且也沒機會知道了。

喪禮結束後,蔣立信的義子楊家賢這才從低垂飲泣中抬起頭來。楊家賢坐在一張輪椅上,他的膝蓋上蓋著毛氈。

楊家賢這時才瞧見了羅小曼,楊家賢發現羅小曼似乎不認得他了。但他是不會忘記羅小曼的。羅小曼是楊家賢的初戀情人,楊家賢就是那時在看檳榔攤的男孩。

楊家賢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就是因為他是個小兒麻痹患者,而且那兩只嚴重的畸型腳,一直讓他有嚴重的自卑感。從小到大,他不知忍受了多少別人的嘲笑和捉弄。

他是自卑的,他變得極為內向。他月兌離人群,只有在獨處時,他才會有安全感。他害怕和人相處,他總覺得別人老是盯著他的腳看,像在嘲笑他是個殘廢。

在嚴重的自卑感作祟之下,讀完了國中之後,他就沒有再升學了。其實他書念得不錯,成績也很好。可是他實在難以忍受團體生活,再加上行動不便,所以他毅然放棄升學。

白天幫爸爸看檳榔攤,晚上他就提筆寫作。他是完全土法練鋼的,沒有人教他,完全靠自我的模索。他知道自己有殘廢的腳,所以不能再有殘廢的手。他立志向鄭豐喜看齊,也渴望寫出像《汪洋中的一條船》那樣的小說。但或許他太年輕了,歷練還不夠,于是屢投屢遭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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