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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只要一句話 第4頁

作者︰蘇霏

「算了,小弟,還是我問你答好了。」

「小弟?」他堂堂一個成年男人被這小不點的女人叫「小弟」,像話嗎?

呂飛絮抬起一道眉。「你有意見?看你這樣細皮女敕肉的,應該不過二十一、二,不叫你小弟叫什麼?」

「我二——」二十六歲了!但是朱朗晨及時想起自己正「失憶」,只好咽下到口的話,最終只悶聲道︰「不要叫我小弟。」

盡避他知道自己的相貌容易引起這樣的誤解,但一個大男人被叫做「小弟」,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你又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不然要叫什麼?」鏡片後的雙眼瞥向他身上的白襯衫。「小白?」

朱朗晨額上冒出黑線。怎麼听起來像狗的名字?

「不好?」沒什麼誠意的清冽嗓音又響起。「那叫小黑好了。」

被了,誰知道接下來她會不會給他取蚌名字叫「小花」?

他想了想。「你……叫我阿晨吧,早晨的晨。」

「為什麼?」她好奇了。「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了?」

朱朗晨反應不慢,已編好一套說詞。「不,只是覺得這個字有種特別的熟悉感,好像以前常常听到。」

「不早說!」呂飛絮白了他一眼,立刻振筆疾書。「還有什麼你覺得似曾相識的?有沒有印象自己以前是做什麼的?學生還是已經就業?」

他已經畢業好幾年了。

不過朱朗晨沒有蠢到說出事實,只搖搖頭。「我想不起來。」

「算了,我來猜猜看,如果你有感應到什麼就說出來。」筆桿在小小的下巴上點了點,呂飛絮的兩只眼楮開始上下打量他,朱朗晨被審視得心里發毛。

「你長得不差……」她沈吟片刻。「你想你以前會不會是靠那張臉吃飯的?」

「應該……不至於……」朱朗晨額上青筋跳動,多年來的教養再次面臨考驗,這女人仿佛生來就是要挑戰他的極限似的。

他看起來就那麼像以色事人、出賣色相的人?!

教他意外地,她也同意地點頭。「嗯,氣質不像,你看起來比較像那種從小到大沒做過壞事的乖寶寶,在學校的時候八成年年領獎狀、當選模範生,說不定連作業都沒遲交過一次……」

朱朗晨暗自詫異,她的猜測非常接近事實,他的確從小品學兼優,年年得獎。

然而不知怎地,他覺得這些話听起來一點都不像贊美,反而刺耳得要命。

當個好孩子不對嗎?怎麼由她說來仿佛那樣的成長過程多慘澹、無趣似的?

「怎麼?是不是有想起什麼?」見他神色有異,她立刻問。

「沒有。」

她思索半晌,繼續猜測。「說不定你遇到的不是單純的搶劫,也許你是某大財團的繼承人,有人想謀奪你的財產,所以派人追殺你,只是殺手不曉得為什麼失手了,卻造成了你的失憶……」

朱朗晨啞然,這女人是電視看太多還是怎樣,愈說愈離譜了。

「我想你說的這種情節,在真實生活中不太可能發生。」

「啊……」呂飛絮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點頭。「歹勢,弄混了,那好像是我看過的一本小說里的橋段。」

朱朗晨的臉部肌肉又開始隱隱抽搐。她腦袋里到底都裝了什麼?

「也許是你招惹上某個黑道大哥的女兒,人家老爸一個不爽就找手下來修理你,本來是想直接宰了你的,但是女兒苦苦哀求,所以他們只打得你滿地找牙、鼻青臉腫,結果你卻因此頭部受重創,失去了記憶……」

這下朱朗晨徹底無言,什麼教養、風度全拋在一旁,忍不住揚起聲調。「你就不能想像一些平凡、普通一點的背景嗎?」

她不耐地瞥他一眼。「內容平凡普通的故事誰想看?」

朱朗晨怔了怔,終於,問出心中最大的疑問。「你究竟是想做什麼?為什麼對我的失憶那麼感興趣?」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為了找寫作靈感。」她拋給他—個看智障的神情。

寫作靈感?朱朗晨恍然大悟。「你是作家?」

「不敢這麼說,不過我靠爬格子維生。」

說了半天,原來她是寫小說的,難怪滿腦子奇奇怪怪的東西。

「哪一種小說?」

「推理。」呂飛絮簡潔回答,又回到原先的話題。「既然我替你想的背景你都不滿意,那你自己說說,你覺得你原來可能是做什麼的,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又道。

要他想?朱朗晨按住太陽穴,只覺無力,他沒她那麼豐富的想像力,不可能信手拈來一堆異想天開的故事。

他知道的,只有事實真相,但那偏偏就是他不能吐露的,他能對她說什麼?

「對不起,只要我試著回想,頭就開始痛。」這謊撒得卑鄙,但是他無計可施。

「回想的時候會頭痛……」呂飛絮做了筆記,看了看他,然後放下筆,那張看似極少見陽光的臉蛋,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既然如此,我們明天再繼續,不過你要是突然想到什麼,一定要跟我說。」

朱朗晨點頭應允,可是發現她再次冷卻下來的語調,心里卻莫名地不是滋味。

不是他自戀,但過去總有不少女孩追在他身後,眼前這個怪怪女卻只將他當成一個寫作用的參考資料,仿佛除了「失憶」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價值,坦白說,還真有點打擊到他的自尊。

朱朗晨快快地坐在原地,看著呂飛絮把桌上的碗收到水槽邊,放在一疊不知何時擺放到現在的碗盤上,開了水龍頭。他沒有其他事可做,也就沒移開視線。

但是瞧著瞧著,狹長的眼楮卻愈睜愈大。

「你在做什麼?」

呂飛絮根本連句話都懶得回,僅僅斜他一眼,像是在說︰這麼明顯的事也要問?笨。

朱朗晨這輩子從未見過豬走路,但好歹吃過不少豬肉,即使是從未做過家務的他,也知道碗盤不該是這麼洗的。

「你怎麼都沒洗碗盤的背面?」看著她只是把碗盤內側隨便沖洗一下就算了事,他驚駭莫名。

「吃飯又不用碗背。」

一句話,讓朱朗晨呆住。這下子,他是徹底被打敗了。

看她沒事人似地仍用那種恐怖的方式繼續洗碗,朱朗晨握緊了拳頭,又張開,然後又握緊,心中很是掙扎。

當作沒看見……當作沒看見……他的雙手不是用來做這種事的……

他在心中默念。

可是一想到往後幾餐都得用那些碗盤吃飯,身上就像有無數只小蟲爬過,使他渾身難受,坐立難安。

終於,他受不了了,一個箭步來到水槽前,卷起了袖子。

「讓我來吧!」

呂飛絮古怪地瞟他一眼,倒也毫無異議地讓到一旁,換他接手。

有人自願替她做家務,干麼反對?又不是腦殘。

她看著他把她洗過的碗盤重新放回水槽內,視線不經意地投向他的手,發現這位仁兄外型雖然斯斯文文,一雙手卻是修長有力,指甲也修得短而整齊,不過皮膚白女敕又光滑,看起來就像從未沾過陽春水。

不到幾秒,呂飛絮已經很肯定他絕對沒做過家務,因為她從未見過有人洗碗洗得這麼小心翼翼,像是怕遺漏任何一了點油漬,又像怕將東西摔破,謹慎的動作中,同時帶著一股笨拙。

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那張專注的臉龐,不可否認,他長得很俊秀,是那種會引起小女生尖叫的類型,不過她的好友方言歡是嬌艷火辣的大美女,另一好友周均嵐是當模特兒的大帥哥,她對好看的臉皮早已免疫。

然而他身上散發著一種很罕見的氣質,乾淨、正派,又帶著隱隱的傲氣,不同於秉性溫柔、舉止也溫柔的阿嵐,他所擁有的,是一種壓抑在眼底的不馴,也許她是小說看多了,才會聯想到這些形容詞,但是直覺地,她認為這種人不會是奸險敗類,正因為如此,她讓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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