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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過的天空 第11頁

作者︰蘇樺

「這樣啊!」宇樓似乎也感到自己有點走火入魔。

「楊大哥,你該不會真的要參加歌唱比賽吧?」

「哎,你以為我頭殼壞去啊」宇樓解釋︰「下個月我們要到『逃家』唱歌,唐語晴說要跟我對唱這首歌,所以我才這麼苦練嘛!」

這個原因大概是于媜最不願意听到的,卻又如此清清楚楚的從宇樓的口中說出來。

「你怎麼愁眉苦臉的呢?」宇樓問。

「我,」于媜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明天要考數學,覺得很傷腦筋。」

「我幫你看看!」宇樓說。

「你」于媜有點難以置信。

「不要小看我,我數學不錯的。」宇樓一副自信滿滿︰「我的數學在班上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我沒念理工科真是太可惜了,不騙你。」

于媜遞上講義,宇樓翻了翻,鎖上眉頭,沉默了下來。

「我們明天考!」于媜說。

「,我回憶一下!」宇樓帶著講義要走︰「你先看別的科目,我回房間復習一下,待會兒來教你。」

「說真的喔!」于媜覺得全身的細胞都活了回來。

「沒問題。」宇樓帶走了講義,隨身听卻忘在桌上。

「楊大哥。」于媜叫住他。

「什麼事?」

她忽然改變主意︰「沒事!」

宇樓睨了她一眼,哼著那首「錯過你、錯過愛」出去了。

當于媜確定宇樓已經下樓,她便立刻打電話給李雅玫︰「告訴你一件事,我現在又開心,又難過,真是矛盾!」

「又是你那個楊大哥怎麼啦?」李雅玫懶洋洋的問。

「他說要教我數學。」

「不好吧你不怕他覺得我們的程度有夠爛嗎?」

「是喔!我沒想到這點。」于媜的興奮之情頓時化為烏有︰「怎麼辦?」

「也沒什麼好辦的,你就趁機跟他聊聊天,培養一下感情嘛!我要去看電視,不跟你聊了。」李雅玫掛下電話。

于媜一顆心忐忑難安。

餅了大約一個鐘頭,宇樓當真帶著講義和一疊計算紙上來。

「小媜,你們的教材跟我念書的時候不太一樣,不過沒關系,還難不倒我。你哪些地方有問題呢?」

「楊大哥,說實在的,我高中念的是職校,普通高中的東西,我真的一點都不會。」于媜低下頭,像個犯了錯的小孩。

宇樓愣了兩秒︰「那你確定你還要考大學?」

「報名前,我把它想得太容易了,現在錢又繳了,我媽問起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于媜不停的玩弄自己的手指頭︰「我們班導師一看到我的考卷就搖頭,她說早知道就不該讓櫃台收我的錢。」

「豈有此理,這是什麼話嘛!謗本是狗眼看人低,你明天考是吧?」宇樓翻開于媜的講義︰「我一題一題的教你,我就不信你學不來。」

然而三角函數確實是在于媜的理解能力之外,她始終搞不清楚Sin、Cos……之間的區別,宇樓以他拍戲的體力和耐力陪她熬到天亮,所有的習題都做完一遍,公式也背過一遍。

「如果你沒得失憶癥的話,你今天考試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宇樓伸了一個懶腰,看看手表︰「哇,五點了,睡兩個鐘頭,等一下我送你去補習班。」

于媜點點頭,一個晚上的數字轟炸,她非但體力不濟,更嚴重的是覺得自己神智不清,她似乎才感覺頭剛沾上了枕頭,立刻就听到尖銳的鬧鈴聲。印象中宇樓說過要送她上課的,于是她一分鐘也不敢延遲,睜開千斤重的眼皮,連忙梳洗、更衣。

到了飯廳,不見宇樓,楊太太已經替她把稀飯盛在桌上︰「宇樓昨天教你數學教到天亮?」

「是啊!害楊大哥昨晚沒睡覺。」于媜豎著耳朵,然而卻听不到宇樓的房里有任何動靜。

「偶而一次就算了,常常這樣熬夜可不行喔!」楊太太跟一般嘮叨的母親一樣︰「一個晚上不睡覺,補三天都補不回來,萬一生病了才劃不來呢!」

「不會的,我還想減肥呢!」于媜說。

「哎啊,你看你長個水痘人就瘦了一圈,還減什麼肥啊其實女孩子要肉肉的才好看!」楊太太說︰「說不定過兩天你媽媽會來台北呢!」

于媜詫異道︰「我媽過兩天要來?她怎麼沒告訴我」

「喔,她說還不確定,如果台北這邊的法會要做,她就跟師父一起上來。」楊太太說。

「喔!」于媜自從宋七力事件後,就懷疑母親篤信的師父也是個藉宗教之名,行斂財之實的神棍,但每次與母親提起這事,兩人的語言溝通就似乎產生極大的鴻溝,她甚至覺得是在雞同鴨講,爭執了幾次,之後便索性故意忽略不提。

于媜慢吞吞的吃早餐,一邊留意宇樓房間的動靜。

不知情的楊太太卻一邊催促︰「小媜,你要遲到了,快點吃吧!」

于媜帶著遺憾出了門,但回味昨晚宇樓教她數學的情景,似乎又夠她沉醉一生。

第4章(2)

楊宇樓的生日過後,陶斯明顯的感覺到宇樓的改變,他像初戀的少男一般,充滿了喜悅,急于與好友分享。他不斷的提到語晴,她的笑容、她的小心機警、她的靈巧、她的悲苦、她的不馴……

「你掌握得住她嗎?」陶斯語重心長的問。

「我從來沒想過要掌握她。」宇樓不明白陶斯的意思︰「沒想到你是個大男人主義!」

「那倒不是!」陶斯笑道︰「我只是覺得她有點高深莫測。」

「不會吧」宇樓並不在意陶斯的暗示︰「你的領帶蠻別致的!」

「在義大利買的。」陶斯點了煙︰「怎麼忽然對領帶感興趣?」

「有人說我應該稍微改變一下造型。」

「唐語晴說的?」陶斯吸了一口煙。

宇樓笑道︰「愛情使人盲目!」

「你們……」陶斯想問他是否彼此已經確定了情人的關系,但又覺得不妥。

「你想說什麼?」

「沒有!」陶斯搖搖頭︰「祝福你!」

「你呢?」宇樓關心的問︰「姜玲還纏著你嗎?」

「這麼多年……也習慣了。」陶斯深鎖著眉頭。

「你老這樣讓她纏著也不是辦法,她有自殺的癖好,這又不是你的錯……」

陶斯打斷他的話︰「算了,是我自己一直定不下來,我跟我老爸一樣,天生是個壞胚!」

宇樓順口問︰「你老爸到哪里去啦?」

「泰國山區!」陶斯冷笑︰「他在那里義診了兩三年!」

「義診」宇樓疑惑的說︰「跑那麼遠義診!」

「我想他是在逃避一些事情或是人吧!」提到父親的出走,這似乎也是逃避感情的一個方法。

陶斯想,也許把店收了,浪跡天涯,語晴的身影就不至如此如影隨形,而他與姜玲多年來糾扯不清的關系也正好做個了結。

這個想法,隨著宇樓提及語晴的次數而愈形清晰。

他找了房屋仲介來處理他的店,店賣掉後,他將有一千萬的現金夠他雲游四海。

姜玲在看到他的店門口貼出一個大大的「售」後顯得十分自責。

她一臉哀怨的來找陶斯。

陶斯正在整理吧台,小妹昨晚領完薪水後就離職,善後的工作只好自行處理。他將酒分類裝箱,各式各樣的酒杯清洗干淨,這個店他開了兩年,忽然說要賣了,心中還是有些依依不舍。

「你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店,為什麼要賣呢?」姜玲說。

「景氣不好嘛!」陶斯懶懶的說。

「你說謊!」姜玲激動起來,但又努力的壓抑情緒︰「到底有什麼事不能解決,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沒事,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我只是不想守著一間店,我覺得很無趣,很無聊,這個答案你滿意嗎?」陶斯吊兒郎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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