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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外男主內 第19頁

作者︰蘇緹(夏雨寒)

「不,你沒有!」他推開她,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你還活著,活得好好的,人體數十個系統里,你只不過失去了生殖系統,不要因為一個小小的子宮就否定你自己!」

小小的子宮?

他,畢竟是男人呀,才講得出這句話。黑雪君終於推開他的手大吼,「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痛苦,你知道我每次進到便利商店看到那些衛生棉有什麼感覺嗎?我恨,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機會可以用它。我羨慕那些可以買衛生棉回家囤積的女人,因為她們才是真正的女人,而我,我不是……我不過是個不男不女的軀殼,一個只知道恨……」

「雪君……」他沖上前緊緊抱住她,「哭吧!把你的委屈全哭出來。」

「不。」她咬牙,盡避淚早已盈眶,「我發誓不哭的。」要哭,也只能在夜深人靜,偷偷的哭。

「哭吧!我是你的丈夫,在我面前,你沒有必要隱藏什麼,因為我會愛你、保護你-輩子,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離棄你、厭惡你。」

熱淚終於淌出她的眼眶,她多希望相信他,多渴盼相信他,但該死的她又害怕相信,一旦相信後失望的苦果她已經嘗過,再也不想再試-次。

「如果你哭不出來,我代你哭。」他喑啞的說。

黑雪君為之屏息,她沒有听錯吧?他要代她哭?

緩緩抬頭,她竟然看到了他淚流滿腮。是真的嗎?伸出手,顫抖的輕觸,那透明的液體又濕又熱,真是他的淚水,代她流的淚水?

「我好恨,如果我早認識你,絕對不讓你受這樣的苦……」

她伸手輕輕點住他的唇,「不用說了。」她願意在此刻相信他的真心,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他為她掉淚,只因他真為她心痛。「謝謝,謝謝你。」淚水紛紛,再也遏抑不住。

白永健只是捧住她的臉頰,輕輕的說︰「哭吧!想哭就哭,想說就說,當我不存在,當我……」

她埋進他的胸膛放聲大哭,從那一夜以來她第一次恣意地哭,從離開她母親以來第一次,說出她所有的痛苦……

她,這些年來,真的好苦!

第九章

一番痛哭,憂愁盡出,只余下惆悵繚繞不已。

曾經,他對他的家有個美夢。夢中,他的妻子是個溫柔嫻淑、小鳥依人的女人,她會幫他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乖巧可愛。他們一家四口會住在四、五十坪的房子里,每晚一起吃飯,餐飲間閑談此日發生的種種。一到周末,一家人就坐上休旅車到郊外游玩……多美麗的願景,但此刻全毀了。

他想起她空空如也的大屋子,想起她空空如也的小骯……罷了罷了,人生何必一定要過得那麼傳統,娶妻然後生子,當個不生孩子的頂客族也不錯。至少不用花大錢養孩子,不用花心思想孩子,不用費力幫孩子娶妻或嫁夫……一下子省了不少麻煩,剛好符合他的生活原則︰快活過日子。

白永健看著不遠處佇立的背影,幽幽想起,莫怪乎她輕易的答應婚事,原來早就打定主意不讓黑風堂的願望得逞,而結了婚只會讓黑風堂抱孫的期——大,期望愈高,失望的打擊就更大,她原就打算讓黑風堂飲恨而終。

這對父女呀,一個夠毒,一個夠狠,真不愧是父女,誰都不願輸誰,可最後,只會兩敗俱傷。

夜,深了。月亮從海平面升起,灑了一片銀輝在海平面上閃爍。黑雪君只是靜靜的看著,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他只是靜靜地凝望她,等待她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

他有被她的話嚇到嗎?有的。他有因此討厭她或輕視她嗎?並沒有。他不曾想過因此就離棄她、責怪她,畢竟她當時那麼做是被逼的,如果換作是他……

「鈴!鈴!鈴!」是他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手機,「喂,我是白永健。」

「姑爺,是我。」是阿木的聲音,「老大跟你一起嗎?」

他看到她轉頭凝視他,瞬間明白她其實是關心她的父親的。「是呀!怎麼了?」

「她把手機關了,我只好打給你,麻煩你帶老大到榮總來好嗎?大爺住院了。」

—他的心一緊,「很嚴重嗎?」

「醫生說大爺的身體很虛弱,情緒不佳有礙健康,我想如果老大來看他,他的心情會好些。」

作夢!早日歸西還比較有可能。笨蛋嘍羅!

「所—可不可以請你勸勸老大……」

「我盡量,但不保證。」白永健說,掛上手機,望著想問卻又開不了口的黑雪君,「大爺住院了。」他還是看到了她這個女兒對父親的關心,只是過去積恨太多,一時無法坦言關心與擔憂,「一時半刻還死不了。」他補充。

她松了口氣,卻還是冷硬的說︰「真是壞人長命。」

「命愈長,受的苦就愈多,你不覺得嗎?」

她沉默以對。

「我們該同情他、憐憫他。」

黑雪君卻哼一聲,「他哪有那個資格。」

「原諒他對你那麼難嗎?」

她不敢相信的望著他,「原諒?」在黑風堂如此背叛陷害她之後?不,她做不到。「他不配。」

他嘆氣,「這樣你如何得到自由?」

表話,她現在自由得很,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人能擋,以前有那個老頭妨礙,現在他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再也沒人可以阻擋她。

「雪君,你還不明白嗎?繼續恨他的你是永遠也快樂不起來的。」

心重重一震。快樂?是的,她不快樂,她不知道快樂的滋味,恨黑風堂恨得要死時,她不快樂;她以為只要黑風堂死了,她就會快樂,但當她知道黑風堂要死了,她還是不快樂。為什麼?

她的快樂在哪里?她不知道,一片茫然。恍然不覺白永健的接近,直到他將一把沙放進她手中。

黑雪君低頭,愣愣看著細沙從她指尖溜走,趕緊攏手,但就算攏緊手指,還是擋不了細沙一點一滴的流逝。

「那是你的快樂。」他說。

她忙握緊拳頭,不想失去「快樂」,但還是溜走了,手掌里僅剩幾顆細沙附著,無論多麼努力-種欲哭的沖動填上胸壑,快樂與她無緣,-直都是。

「雪君,為什麼你只看你的手,看看四周,『快樂』到處都是呀!」他指著周遭的沙灘,又掬起一把沙放在她掌中,「只要你想要,伸手就抓得到。」

她又愣愣地看著手上流失的細沙。

只要你想要,伸手就抓得到了。

是嗎?有那麼簡單嗎?

「只要你不再一直想著恨,快樂就會回到你身邊。」

黑雪君抬頭望著他的微笑,「你……似乎總是很快樂,無論在被逼婚時,還是听到我不能生後。」她眯眼,「你不恨嗎?你的婚姻將是一連串的虐待,連個可以慰藉你的孩子都沒有。」

「我是有點沮喪,但我接受這個事實。」白永健還是在笑,因為他已經作過充分的心理建設,「換個立場想想,這或許是件好事,無牽無掛,自由自在,不用擔心孩子的生命安全,毋需憂慮孩子長大會變壞,想去哪,隨時都可以動身;至於你說的虐待,我不以為你真那麼喜歡打人。」

「是嗎?」黑雪君把沙往他的臉丟去,「我讓你瞧瞧我有多喜歡打。」

一掌揮去,卻被他一把握住,掙月兌不開,情急之下,再揮出另一只手,卻又被抓住,可她怕嗎?不,別忘了,她是老大。

「這樣我就沒轍了嗎?作夢!」她曲膝就要往上頂——

但白永健在她得逞之前,緊緊抱住她往後一壓,讓她躺在柔軟的沙上,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熱唇就烙在她的唇瓣上,輕輕的咬嚙,柔柔的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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