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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倒數兩三秒 第27頁

作者︰素問

我扁起嘴巴,欲哭無淚。好一個惹禍上身,放著美麗的日子不過,非要異想天開找槍手代我寫文章混進了廣播社,現在倒好,提心吊膽,動不動就面臨東窗事發的危險。肖嗆蟀是不是看穿了我,專門用這個方法了來試探我?

「你……現在要嗎?」

「現在不可以嗎?」他的笑容那麼柔軟,話語卻帶著刀尖刺進我的胸膛。

「不、不是不可以。」我擺擺手,汗如雨下,「主要是好長時間沒有看了,你讓我馬上寫評論,恐怕會力不從心,不如你讓我回去好好想一下,再另外添補完整。」

「我剛才讀給你听了。」肖嗆蟀眨眨眼,慢吞吞地說。

我愣了一下,總覺得剛才在他朦朧的眼中閃過一抹幽邃的光澤,可是由于太快,沒有來得及捕捉到任何線索。

「抱歉,她一會兒得跟我出去。」

我從來沒有那麼喜歡沙瑞星的聲音,哦,太好听了,簡直是仙音,挽救受苦受難的黎民于水火中,于是乎,我遞去一個感激涕零的眼神。

哪知人家沙少爺很不給面子地把頭一偏,當作沒有看到。

我吃了個鱉,忍氣吞聲地隨他的話敲邊鼓,「是啊,一會兒要和他去買東西郵回家。」

「這樣子啊。」肖嗆蟀沉了片刻,輕輕地說︰「對,你們兩個是老鄉……中秋節給家里快遞些我們市的特產吧,什麼龜苓膏、蜜柚都不錯。」

「是啊。」他能轉換話題,最高興的當然是我,「其實我想買沙田柚,誰讓月份不到,只好先看看別的。」

「既然你們還有事,我也不勉強,等幾天你再給我吧。」肖嗆蟀把稿子交給我,側身從語音室走了出去,經過沙瑞星的時候,問了一句︰「碧兒還在畫嗎?」

「走了。」沙瑞星簡潔地回答。

肖嗆蟀笑了笑,「好的,那我先走了,日臻,再見。」

「再見。」

等肖嗆蟀進了電梯,我才松口氣,對沙瑞星說︰「謝啦。」

「我不是幫你。」沙瑞星靠在門邊,搓搓鼻子,「只是想看看你這麼瞞下去,最終是個什麼結果!」若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地反唇相譏,然而現在,面對肖嗆蟀給的臨時任務,我的底氣全失,話到嘴邊咽下去,長長地嘆了口氣。

沙瑞星不吭氣,語音室沉浸在一片靜默之中。

我咬了咬嘴唇,振作精神,「你剛才說要和我出去,是不是有什麼事?」

「當然——」他一甩頭發,「不是。」

靠!這麼,幫我一次也用著把尾巴翹到天上吧!

「行了,你自己好好想個月兌身之計吧!」他轉身一擺手,「我沒時間和你耗。」

「唉,你不是說碧兒走了?」我納悶地問,「她一走,那你還做什麼?」

「開什麼笑話?她走了,我還忙著呢。」他側目看了我一眼,「不是每個人都天天閑著陪人家吃飯。」

「你……」最近這家伙的嘴越發毒了,一點不愧對他的名字,和電腦上的

殺毒軟件「瑞星」有一比,我都要吃不消了,「你到底去哪?」

「電視台!」

沙瑞星走了,我瞅著他高大的背景,突然叫了一聲——

啊,他說的是……電視台?

你有沒有去過電視台?

你有沒有想像過那個在電視機里無限風光的晚會是怎麼錄制出來的?反正,我是頭一次見識到所謂的幕後工作。

演播中心設在電視台信號塔的後面,那是一座元寶頂的建築,演出現場相當大,至少可以容納幾百人,吊頂棚蓋是活動式的,必要時便可以成露天狀,梁上橫七豎八掛著各色的鎂光燈,還有伸縮性的攝像機,心形的舞台上的導播穿梭不停,忙碌地吆喝著各部門的技術人員檢查設備、道具,還有化妝師也走出了化妝間,親自上台給主持人進行最後的補妝,有幾個方向的觀眾群在練習鼓掌和起哄——娛樂節目的氣氛不是那麼好烘托出效果的,有時冷場,要靠場下的掌聲和觀眾的熱情來彌補,雖說有點假,可錄制晚會就這麼回事,誰讓今年的黃金時段,上級部門下文件要求地方台先轉播央視的晚會呢?節目推遲到十點以後會影響觀眾回家團聚的心情,只好臨時取消直播,進行錄制。東市地方台中秋節晚會的錄制現場在如火如荼地展開當中……

我嘆為觀止,還是不大置信,索性伸手去掐身旁的人,「不是做夢吧?」

「廢話!」沙瑞星一把抓住我掐他胳膊的手,按在座位的扶手上,「都讓你進來了,還有什麼懷疑的?」

「可、可是好神奇啊,你從哪里找的票,可以在東市的電視台進出?」我幾乎是手舞足蹈,若不是抽了半天沒有把手抽出來,一定會激動地拍到他的臉上。

「你能不能老實點,一會兒保安把你趕出去。」他惡聲惡氣地說,把一杯爆米花和一串糖葫蘆塞到我手中,「堵住你的嘴。」

「你什麼時候買的?」演播中心的會場人很多,光是入口就好幾道,我又不分方向,不敢隨便亂跑,緊緊跟著沙瑞星,一直沒分開過,不過我記得他沒有去買什麼東西。

「誰讓你東張西望,人家工作人員送的。」

我這才注意到,前後排鄰座的男女老少手里都有類似包裝的零食,吐吐舌,「沒來過好奇嘛,對不起還不行?」

他哼了哼,「有什麼可值得希罕的?我也沒來過,不是照樣很鎮定,拜托你像個大人的樣子好不好?這樣的環境,穩重點才禮貌。」

我悶悶地「哦」了一聲,喃喃道︰「又沒人教我。」

沙伯伯是個有名的大律師,經常出席公眾場合,連帶沙瑞星也耳濡目染,當然比我見過世面。我不是滋味地舉起那串糖葫蘆往嘴里塞,哪知一個細得有些恐怖的嗓音響起,嚇得我來不及嚼就把山楂咽了下去,一粒山楂核卡在喉嚨里,上上不去,下下不來,嗆得我大咳,憋得臉快要燃燒起來。

「你搞什麼?」沙瑞星在我的後頸上用力推拿。

我邊咳邊申吟,「我……好難受……」

「別說話!」沙瑞星索性把我從座位上拉了過去,趴在他的肩頭,然後急促地問那個嚇到我的聲音的主人,「水,有沒有水?」

「我……我沒有拿……」那個我看不到樣子的女子有些無措。

後排有位熱心的大叔遞來一瓶礦泉水,沙瑞星道了謝,趕快打開遞給我,我喝幾口,還是沒咽下去,有些惶恐地瞪大了眼,指指喉嚨。

沙瑞星拍了拍我的面頰,沉沉地說︰「不怕,沒事的。」

那一句「沒事的」,如若堅定不移的盤石,安撫了我緊繃的神經,這偌大的會場那麼絢麗那麼繁華,卻又無比陌生。

來來去去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除了他——這個和我天天吵架斗嘴的大蠻牛,如果他撒手,我會徹底抓狂了,下意識地緊緊揪住他的襯衫,艱難地維持呼吸。

他站起身,摟住我的腰向外走,「這里人多空氣雜,到外面。」

身後那人又叫他︰「喂,沙瑞星,演出快開始了!」

沙瑞星側身的一瞬間,我終于看到害我卡住嗓子的人是誰了——辛小雨!她穿著一身很漂亮的短旗袍,脖子和手腕上的珠鏈閃耀著幽柔的光澤,臉上擦著一層厚厚的粉,如果不是眉間的一顆紅痣,我差點沒看出來。

怎麼一回事?辛小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她那身打扮是準備干什麼的?

一連串的問題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想,被沙瑞星托著出了安全門。外面的空氣清新許多,但是對于我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除了外面巡視的保安,所有人都聚在舞台現場,大廳里空空的,只有噴水池隨著音樂的節奏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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