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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愛越貪心 第5頁

作者︰素問

「你說的是什麼歪理?」杜惟眉白她一眼,「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天下哪個女子不愛美7這和結婚不結婚根本是風馬牛不及!再說,我臃腫得像個包子,被老公一腳踹飛,到時你養我?」哎呀,她都不說她——劍橋大學響當當的碩士生,歸國後,短短半年就在律壇刮起旋風,輕輕松松拿了金牌,是令人敬仰的資深吧?曾幾何時,這女人開始在公眾場合倒著寫「斯文」兩字,白白浪費了霧都導師的一番教導。

「嗤——」沈雨霏撲哧一笑,險些糟蹋了面前造型美美的冰粥,「天啊,惟眉你不要再開玩笑,我受不了啦。你老公那個性子——王寶釧改嫁他都不會變!總之,你是揀到一塊稀世珍寶嘍!」

「是嗎?」杜惟眉笑不出來,望著桌上豐盛的一串串燒烤,沒了胃口。

「惟眉。」察覺到異樣的沈雨霏斂起笑臉,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好友的臉蛋,嗯,很有柔韌性,保養不錯,換言之喬戩那小子還算會照顧老婆,「你和他過得好嗎?」

杜惟眉挑挑眉,「如果我說不好,你是否會免了我的離婚手續費•」

「惟眉,我不是開玩笑。」沈雨霏吃完最後一塊冰上的豆沙,隨手帶上眼鏡,接著職業性地推了推鏡片,「三年前的明天,你嫁給他,當時告訴你後悔還來得及,你不答。三年後再問,希望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沈律師像是在問案哦,可惜,我不是你的當事人。」杜惟眉低下頭,眉眼間的輕愁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手不由自主握緊了叉子,在盤子上發出刺耳的響聲,「有些事沒辦法簡單地說出一二,特別是牽涉到愛情……雨霏,即使死黨也都有各自的生活,不過,你在英國的那段日子,也沒忘記在我生日那天發來傳真。而——喬戩——」不禁語無倫次,「連你都知道提醒我明天是三周年,他卻忘記了……」

「喬戩是不是真的忘了我不知道。」沈雨霏放下餐具,抹了抹唇上的油漬,「也許是沒來得及說,你自己可別胡思亂想。」

「是嗎?明天就是整整三年,他現在不說打算什麼時候說?」杜惟眉不以為然,指尖抵著下巴沉吟,「昨天大學聚會,以前的同學來了不少,他們沒少提到我們結婚的事,你說這不足以提醒他?」

「惟眉,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沈雨霏滿含深意地眨眨眼。

「什麼?」她不在意地搭著話茬,心里亂七八糟。

「怨婦。」沈雨霏的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不是我揭你的短,當初是你說不在乎他是不是愛你、會不會愛上你,能守著他過一輩子都是一種福分——現在後悔了?承認吧,你是貪心的女人!」

「我——」一時語噎,杜惟眉不曉得如何反駁。沒錯,雨霏老早給她打過預防針,警告她切不能將婚姻當籌碼,那無異于自殺。不過,她听不進去,現在一樣,實在不願承認自己犯錯。她杜惟眉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對感情同樣瀟灑。

喬戩原是她暗戀的對象,最初的心願無非是默默望著他,希望時間越久越好,那麼枯燥的校園生活也變得充滿吸引力。後來——的確發生一些預料外的事,惟眉沒繼續深造,喬戩也沒有,畢業後應聘,直到現在成為夫妻,仿佛都在做夢。

他和她的婚姻處于人生低潮的邊緣,算是同病相憐、相濡以沫?

看似有點夸大,卻是不爭的事實。

杜惟眉閉了閉眼,松口氣,「或許……你說得對,是我貪心,要求太多。

不屬于自己——

也許,永遠都得不到。

☆☆☆

「橫野基金預備配售,務必持緊;華醫治藥那支股如果中簽,投資成本會翻一翻,總經理的意思足觀望……」╴

喬戩一肩夾听筒,一手快速點鼠標,眼楮掃過屏幕上的一排排字母。

提到英文,說實話他還是有些吃力,若非學生時代經過惟眉的多方教,恐怕還在追著教導師給他重修的機會呢。想到讀書的那段歲月,一片抑郁從眉宇間不著痕跡地滲透,不覺抽空了思緒——

「喂喂……」電話的另一方莫名地喊著,不知總部是否尚有交待。

「學長,你的電話。」一個冰涼的罐子貼上喬戩怔愣的面頰,突如其來的刺激令他悚然一驚,清醒目神,忙不迭回道︰「就這樣,‘橫野’配售前記得到證券所辦好手續,最近關注密切點,一旦中簽,立刻買進上次

一切交待完畢,他才將目光移到方才提醒自己的人身上。

「是你。」

秦飛煌叼著啤酒罐,順道也遞給他一罐,「我請你?」

「謝謝。我不會。」喬戩搖搖頭,拒絕了他。開玩笑,昨天晚上被老同學罐了一整夜的啤酒,到現在都頭痛。身上也不怎麼舒服,似乎是酒精過敏吧,不敢踫.稍有抓撓就會泛起一大片紅疹。

「你和學姐真是奇怪。」秦飛煌咋昨廳,翻個白眼,「一個是太早跑去喝涼茶,一個是中午頭坐在計算機前不停地敲鍵盤。」

秦飛煌是他們同一所大學的學弟,以前學生會組織的活動,通常以兩人為中心。一個是杜惟眉的室友厲芷欣,一個就是跟前的秦飛煌。他們屬于一種類型,八面玲瓏,翩躚地周旋于校內校外,頗有名氣。不過,秦飛煌是晚輩,小他們三屆。

喬戩放下文案,一頭霧水,「什麼地方奇怪?」嗯,看來惟眉沒有騙他,的確是乖乖地喝了涼茶才和他吃早點。

「夫妻倆人不該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秦飛煌八卦地雙臂枕著下巴,半蹲在喬戩的桌子前面,正好透過計算機可以看到他的腦袋。

「飛煌,你究竟想說什麼?」喬戩默然一下,才緩緩說。這小子比他們就小一歲,但是滿腦子的古怪思想,他還真有點招架不了。

說他不解風情,明天可是他和惟眉學姐結婚三周年吶!

秦飛煌恨不得把喬戩的腦袋擰下來看看是什麼,哦,不過不行,他會被惟眉學姐給活活剝了一層皮泡在鹽水里解恨!

「今天的會議,學長說公司的改革應該側重人文因素?」秦飛煌兀地一轉話鋒,跑到爭論不休的議題上來。

「沒錯。」喬戩跟著思緒轉變,說到這個議題,那是他所迫切重視的。最近公司進行內部調整,各部門都寫出一份相關報告上呈。喬戩忙了很久,才整理好全部資料,打算熬夜寫出來上交。今天上午的演說是一個公司內部重組模式的幻燈演說,真正詳細的文稿還在陸續地編纂中。秦飛煌的實習期剛到,在公司是一個地道的「新人」,高層主管會議沒發言權,表現再好頂多旁听,相信有什麼建議和看法也只好憋在肚子里。喬戩似乎習慣了大學時對同學和晚輩的幫助,臉色頗為友善道︰「有問題?」

「嗯。」秦飛煌感到局促,若是喬戩盛氣凌人,那麼他完全有理由和他針鋒相對,就算是曾經的學長和現在的部門經理,他也不在乎。反正來這家公司,只是為了一個女人,既然豁出去和家人決裂,哪在乎炒魷魚?偏偏,他這個學長從頭到尾都擺著一張溫厚的面孔讓他挑不到半根刺。

「事實上,公司的每個員工都是‘經濟人’。」

喬戩扭轉計算機椅朝他,十指交握,「哦,你贊成泰勒的觀點。」

泰勒,科學管理之父,和他一個流派的人大都贊成在公司中施行嚴密的管理機制,而梅奧反對韋伯的古典理論也就推翻了科學管理的看法,認為員工除了對金錢的還有更多情感的渴求,因此是「社會人」。這兩種分歧從半個多世紀前就開始蔓延,戰火至今日,仍舊莫衷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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