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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選妃不求人 第8頁

作者︰唐絮飛

在他欲離開之際,玉蘿出聲了︰「你想去哪?」

唔,這聲調可熟悉,他轉身又問︰「你……?」

「鈺杉呀。」

轉個身立即回座,他不敢相信,怎麼黑炭灰下的她竟是這般地美麗!明眸皓齒、膚如凝脂,潤紅的小口,襯著她白皙雪肌,格外的動人;若說遴選嬪妃,她準是上上人選,莫怪她敢這麼大放厥詞,說她是皇後命。

這一回他不坐了,他幾乎是提起她來。

「走,我們回房去,你在這太不安全了。」

他的顧慮是對的。再不走,她恐怕要遭人盯得體無完膚了。

他吩咐小二將酒菜送到房間後,便一同上樓。

將門迅速關上。他真不敢相信,卸下炭灰的她是如此地美艷動人、國色天香,或許真能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了。

「姑娘,究竟如何稱呼?」

她優雅地坐在圓椅上,緩緩答道︰「我本姓冼,名玉蘿。」

他的臉色頓時丕變!冼——玉蘿?那她不就是……?!

玉蘿關切地問︰「你沒事吧?臉色這麼差。」

怎麼會沒事?他是擔心,她是好友之嫂,而自己卻將她「暫時」佔為己有,強行帶出朱府,這事若叫奕煌知道了,那他們之間多年的友誼不就……一思及此,就教他的心冷了半截。

即使貴為太子,但他從未自恃身份尊貴,與人相交,但憑一片赤誠。他憂心忡忡地表示︰「我必須送你回朱府。」

送我回朱府?玉蘿這回可笑不出來了,她急中生智地說道︰「李公子,小女子的話你也信呀?」

李罡狐疑地看著她的神情。這人怎麼說話前後不一?一會說她是冼玉蘿,一會又說她不是。那她到底是或不是?實令人起疑!

「你——什麼意思?」

她不自然地勉強笑笑。「我問你,你在朱府看過冼家小姐嗎?」

見他點頭,她又說︰「那就對了,既然你曾看過,那你還信我這冒牌貨所說的話嗎?」

咦?也對。朱家二少的洞房花燭夜,他也親自目睹了新娘子的美貌;那她真的只是在開他玩笑。心中不由自主地暗自歡喜,思量著往後再也不用滿懷愧疚地面對朱府上下了。

「那,我不送你回朱府了。不過你倒說說,為何女扮男裝?」

「為何呀?」

她那靈活的腦子轉了轉。

「說來話長,我自小案母皆不在了。」

她在心底向爹娘賠不是,她不是故意要咒二人早逝的。不過,為了自身的困境,只好如此嘍!

「我和弟弟流浪至京城,誰知京城這麼大,兩人竟走散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述說,一副楚楚可憐樣。

李罡雖半信半疑,但也不敢說她是假裝、演戲。他略施一點同情心地說道︰「那你決定怎麼辦?」

玉蘿邊啜泣邊可憐兮兮地說︰「我也不知道呀。好心的李公子,拜托您發發慈悲,帶我回京。若能因此找著弟弟,小女子定感激不盡,來世做牛當馬,為您效勞。」

一番話說得不教他動心都不行,不過——「可是我送你回京,你若找不著你失散的弟弟,那豈不是會為你招來禍事嗎?」

招禍事?她當然知道他所指為何,但月兌離他並摳點銀兩才是她目前要做的事。

她又裝出一副哀傷的樣子︰「我可以再喬扮呀。」

「喬扮?你知道嗎?你的偽裝技巧十分差勁。」

差勁?怎麼會呢?朱家上下不全被她蒙騙過了?

「可是……」

「別可是了,你那嬌小的體態、嬌滴滴的嗓音,再怎麼喬扮也騙不過明眼人的。

你還是放棄了這爛伎倆吧。」

他殘酷地粉碎她遨游四海的豪情壯志。她還以為她的「易容」很成功呢。

「要不,你借我銀兩,好讓我回家鄉當盤纏用。」

銀兩、銀兩,將到手了吧?但出乎她意料的。

他說︰「不,你一名絕色弱女子身上帶著銀兩太不安全了。不,還是由我護送你回鄉來得妥當。」

照理來說,他的想法、做法相當完善。但對急于月兌身的玉蘿而言,卻是遭透了。

她立即婉拒︰「不好吧?我怕耽誤李公子的行程。」

「不,一點也不。我覺得這主意好極了,就這麼決定了。你的家鄉在哪?讓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熱心她可不敢領受。

「不,不麻煩……」「李公子您了」尚未說出口便被打斷。

「對,一點也不麻煩。」

明明她的意思不是這樣,他卻捉住她的語病,教她連說不的機會都沒。

次晨,他也不教她有機會再多言,一用過早餐後,就催促著︰「走嘍。」

她仍未回神地問︰「去哪?」

「你家嘍。」他的話教她一時無法回應。

她問︰「我家?你確定?」

他點點頭,一副大丈夫敢說敢做,君子一言絕無反悔的負責模樣。

這下換她大傷腦筋了。家?她家在京城耶!若老實向他招認,不知他會不會為朋友出氣,告冼家騙婚一罪?若不招,教她上哪找一個家出來呢?

說謊的後果便是如此了,一旦開口說謊,往後便要說無數個謊來圓謊。現在可好,連個合理的理由也想不出來,看來她的什麼皇後美夢全成泡影了。

為了不讓自己太下不了台,她胡謅瞎掰,把家鄉扯到杭州去了。

她這井底之蛙只知有京城這地方,可不知杭州離這有數千里路程。她的一句話害得兩人乘船、搭馬車,足足走上個把月。

沿途綠地青翠,桃花盛開,李花飄香,溫暖的春風吹醒了大地。

在他堅持之下,玉蘿仍是一身男兒打扮。

只不過,這李公子不知存著什麼居心,一路行來,珠簪、珠花、胭脂,數不盡的飾品,一直為著口里說的「某個姑娘」添購,而她冼玉蘿「恰好」成了試用的人。

至于是為哪個神秘姑娘添購,他卻絕口不提,即使一再逼問,他的口風仍是緊得很。

若說是買給她的,這也挺怪的,因為她一直是男兒裝扮,他買這些做什麼呢?

她現在也派不上用場呀。

試探他時,他又鬼鬼祟祟,好不神秘!包甚者,每行至一處,他便有意無意地調戲她,害她有時會意亂情迷,誤以為他對她……。

眼見一片春色旖旎,李罡一時興起,信口吟道︰「娉娉裊裊十六余,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卷盡珠簾總不如。」

玉蘿頓時漾起紅暈,心忖道︰這李公子,難不成以為她不懂嗎?他的這番恭維,玉蘿只有心領了。

她客氣地回道︰「李公子,小女子沒您稱贊的好,所以您的褒獎,小女子只有心領。」

他卻總是回道︰「我又不是指你。」

每每教玉蘿氣結。

李罡近數日觀察,他發現「鈺杉」的言行舉止得體得不輸名門閨秀。

扁看她的姿容、儀態,舉手投足間,莫不流露著高雅氣質;若說她是下等人出身,還真教人無法相信。

「鈺杉,這真是你的名字?」

她淺笑道︰「我本姓陳,名小玉。」

「小玉?這名美也。」他兀自夸獎起來。

玉蘿長這麼大,除了爹娘家僕侍婢外,很少——幾乎沒听過外人夸過她,光這一點,便教她對他又松了防備之心。不過她免會懷疑他會不會又在——戲耍她。

走了數里,她腳酸,正巧前有一茶棧,她便說︰「李公子,前有一茶棧,不如咱們到那歇歇腳吧。」

他心忖︰他們的確走了好幾里路,對于三寸金蓮的她而言,確實不輕松,是以兩人加快腳步,往城門附近的茶棧走去。

叫了壺普洱和一盤熱騰騰的包子。這對又饑又渴的他們而言,簡直已是人間美味、一大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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