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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老婆 第10頁

作者︰唐絮飛

雷皓企圖緩和一下這緊張的氣氛。「當然不是。爺爺,我來是因為香蝶——」

他制止阿皓再說下去︰「她不是我的小蝶。」

這句話仿佛費盡鎮基極大的力量才得以說出;不想去追究一切,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心目中的小蝶已不見了。他不敢相信她會像她母親一般無恥、下賤,將自己的人格踐踏在地並徹底粉碎。

「爺爺,她是,她是香蝶,相同的面目、相同的聲音,一切都是相同的,她——」

「別再替她辯白了。阿皓,若你再要其他女人,我絕不干涉,只求你別和小蝶離婚,這種不名譽的打擊對我而言實在太殘酷了。你知道我杜某人平生沒求過任何人,惟獨這件事希望你成全。」

阿皓不知杜香蝶到底是說了什麼話傷害她身邊的人——一個自小愛她、疼她逾恆的親爺爺。

「阿富、阿富,拿兩瓶酒上來。」他按鈴叫手下備酒,決定與他最得意的孫女婿兼接班人痛快暢飲,來個不醉不歸。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鎮基已有了年紀,故三杯下肚意識便開始朦朧。鎮基為自己的盲目而傷心,故舉杯苦飲;而雷皓則是不忍見會長七十三高齡仍為一名小孫女而痛苦,也陪著他牛飲。兩人毫不節制,那酒勁可強了;見鎮基已有醉意,雷皓自然也不敢再陪他老人家多飲幾杯。他雖沒醉,但也好不到哪去,他在司機及保鑣的護送下回到雷宅。

半夜了,一陣嘈雜聲吵醒了熟睡中的她。雅蘭揉揉惺忪的雙眼,沒開燈,只是小聲地問道︰「雷先生,是你嗎?」

她一句雷先生令稍具酒意的雷皓起了捉弄之心,直往她床上而去;而且更過分的是,他侵犯了她的身。

雅蘭是個含蓄的女孩,不敢喚人來;一來是怕引來佣人們的注意,二來擁有這個身體的人本來就歸他所有。故她只有害怕地掙扎,卻不敢張揚。

她雙手頂著他魁梧渾厚的胸膛,雙腳不時地在他身體下方踢動,口中低喊︰「不要呀,不行的,我們不可以的。」

當他記得要做安全措施時,已勒不住挺進的態勢,只有順其自然了;而他也篤定,她安全措施比他做得好多了。

完事後,他假裝呼呼大睡。

雅蘭生前好歹也是處子之身,羞怯及不齒自己行為,罪惡感油然而生……她一動也不動地在他均勻呼吸聲中亦入了眠。

她一合上眼,雷皓便瞪大了雙眼。她根本沒變,同樣柔軟的身子、豐胸腴臀,但為何她卻自稱——算了,反正她的身分證上登記的可是杜香蝶,而非張雅蘭,這點是沒人可以改變得了的。

一大早,當雅蘭看見身邊一向沒有伴的大床上忽然躺了一個男人,她的心情是驚恐的;可是昨夜那一幕重現腦海,令她不禁酡紅了雙頰。她悄悄地下了床,署零的聲音早驚動了他,但他並沒有起身。

雅蘭穿上昨夜散落一地的衣物,悄悄地下樓去。

她如平時先去灑水、掃地,再進廚房,很正常、很規律。雷皓只著長褲站在窗邊往下看,她的一舉一動全看在他眼底,陽光、汗水交織成一張單純天真的面孔。

她依然和園丁、司機、女佣,甚至守衛們一一寒暄問早,完全沒有女主人的架子。

雷皓七點半才下樓,而她已忙完了例行工作,一身純白的運動衫上有泥土、有汗水。他沒有去問候她,因為他們之間只是稍稍進了一步——上床。

用完餐後他匆匆上班去,而雅蘭也沒有因他們之間有了另一層關系而有所改變,依舊幫忙收拾碗筷,結束了晨間工作。

下午又下了場滂沱大雨。雅蘭發現,台北下雨的機率實在大,屋外老是濕答答的,不過暑氣倒是盡消。

她在房內收拾,並打算找個機會賣掉這些很少布料的外出服;她決定將得款全數送給漁民基金會。

☉☉☉

雅蘭一向鮮少出門,可以說是幾乎沒有過。

但今天一早,她卻對司機要求︰「湯伯伯,我可不可以拜托你載我到高雄一趟?」

老湯先是露出訝異的目光,不過立即回答︰「沒問題,現在嗎?」

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後道︰「等等,我先準備一下東西。」

「好。」

在老湯的應諾下,她才敢去拿東西。在雷家什麼水果統統有,她對吳嫂說︰「吳嫂,這隻果可以拿嗎?」

吳嫂看了她一眼。「太太,這些全是要給你吃的,你當然可以拿。」

雅蘭一听可以,便找塑膠袋將八顆如小球大的隻果全打包帶走,令吳嫂深感不解。

老湯趁太太進屋,立即打電話給先生。

「先生,太太叫我送她去高雄。」

「她叫你載她去?」

這太奇怪了,她一向獨來獨往、不用司機的,怎麼可能會叫老湯開車?不過也好,有老湯去,他至少可以掌握她的行蹤。

他吩咐老湯︰「你載她下去,去了哪記得隨時打電話向我報告。」

「是,先生。」老湯才掛了電話。

雅蘭手中提了一袋水果出來。「湯伯伯,我們可以走了。」

雅蘭終于在與外界睽別近五個月後頭一回獨自與司機出了雷宅。

老湯的心髒無力負荷開快車,自然也認為無法滿足——向喜開快車的女主人;而雅蘭則是頭一回坐長途車,且又是一趟回家的路程,心情因此格外的緊張,也分外的期盼。

他們在歷經五個小時的車程才進入西濱濱海公路。

雅蘭知道,她的家到了,那分熟悉感是難以形容的。

浪花依然滾滾來回于沙灘間,艷陽、藍天、碧海,以及熟悉的漁腥味,令雅蘭心情為之一震,與思鄉、思母的心情劃上了等號。

炙陽曬燙了柏油堤岸邊一簍一簍的魚干及一架一架的魷魚片,雅蘭的心在看到這片情景時整顆心也活了起來。

在她的指示下,老湯停在一家雜貨店門口。

她對老湯說︰「湯伯伯,你要下來還是要在這等我?」

老湯心忖︰車上有電話,有事要通知先生也快些。

筆他說︰「我在這等你好了。」

雅蘭提著水果走在雜貨店旁的石頭路;才走沒幾步,義順出來了。

「小姐——」他一看清是杜香蝶,便揚聲斥喝︰「你來做什麼!你拿什麼來!」那口氣與態度有夠惡劣的。

雅蘭輕輕喚他一句︰「義順仔達。」他們海口人習慣在句尾加一特殊語音,如「達」字。

義順很訝異,她怎會知曉他的名,而且連他們的口音也學得有板有眼?不過他並沒破這個意外沖昏頭,他只知道她撞死了他的愛人,也撞碎了他的夢。

「不用達不達,你撞死阿蘭,害阿銀嫂孤苦一個人。你當初為什麼不死了算,該死的人是你,不是我們阿蘭。殺人凶手,你還來做什麼?」

他大呼小叫的,引來麗花探問。

「哥,你在起乩是不是?這麼大聲——」

義順一見妹妹出來,更有控訴她罪行的好興致。

「麗花,你出來得正好。她啦,她就是撞死我們阿蘭的那個壞女人,她以為她有錢,撞死人賠錢就行了,沒天理才會讓這種女人活下來。」

麗花在大哥的控訴下望向雅蘭,立即加入唾棄的行列。

「對呀,你來做什麼?我們阿銀嫂被你害得沒女兒了,你還來——」

雅蘭實在有口難言,只能任由他們兄妹倆唾罵不休。待雅蘭認為他們該是罵夠的時候,她突然插口——

「麗花,我是阿蘭,我真的是阿蘭。」

「你說什麼?」

雅蘭一字一句清楚說道︰「我是阿蘭,我是阿銀嫂的女兒張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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