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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老婆 第8頁

作者︰唐絮飛

杜鎮基七十三歲大壽的壽宴在帝王大飯店席開三百桌,有政商界大老前來祝賀,當然也少不了道上兄弟紛紛率領手下前來恭賀。

杜會長年雖已七十三,然魄力仍不減當年,眼神是炯然有神的威嚴十足。

當他們來到之時,杜鎮基顯得十分開心。之前他還听說香蝶出了國,最近才回來,全然不知她的寶貝孫女在外的作為,以及一場車禍險些奪走她的性命。香蝶在他大壽之日趕回來,怎不令他感動欣慰?

「小蝶,你這陣子去了哪?說來給爺爺听听。」鎮基對香蝶十分溺愛,連平日強硬的口吻在她面前半點也施展不出來。

對于他的問話,雅蘭只是茫茫然,拋了個求救信號給雷皓。

雷皓見狀,便接口︰「爺爺,香蝶她——」

「阿皓,我是在問小蝶,不是問你。」在他的輕斥下,雷皓也不敢開口了。

鎮基又問︰「小蝶,你說呢?」

雅蘭也不知該說什麼,因為她根本沒出過國,哪知道出國有什麼好說,故老實地回答︰「我沒出國,所以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說什麼。」

眼見事機敗露,雷皓內心急煞了。是他親口向爺爺說香蝶出了國,現在她又否認。鎮基只是輕描淡寫地不予追究,不過雷皓知道,鎮基不是一個肯善罷甘休之人。

壽宴熱熱鬧鬧地進行,杜鎮基卻始終將目光放在香蝶身上,令雅蘭不自在極了。

幸好不少人來向他敬酒,才稍稍轉移了他的「虎視耽耽」,她也才得以躲過他的注視。

不過,鎮基卻在他們兩人臨走前丟下一句話︰「阿皓,這陣子我可能會過去你那小住幾天。」

「呃,好哇。」雷皓心忖︰會長已起疑心,回去不趕緊排練一場戲不行了。只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是無法確認杜香蝶是真不知抑或假不知她和會長一向十分親蔫,不然今日怎麼表現得仿若是個陌生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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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程的路上,雷皓一直是沉默的,雅蘭也不敢吭聲,空氣好凝重。一進別墅,雅蘭急急下了車,她知道他一直在注意她。其實她也不想這樣,佔了別人的身、做了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事,但這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呀。

她上了樓,而一向很少上樓的他竟也跟了上來。

雅蘭站在床邊問他︰「有事嗎?」

他自個坐在沙發上,良久才開口︰「你到底是誰?」

雅蘭很高興,他終于注意到「她」的不同了。

「我叫張雅蘭,我不是杜香蝶。也就是說,我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杜老先生的孫女。我家住斑雄,我有一個母親,我——」

見她愈說愈荒謬,他失去住耐性地說︰「你頭腦撞壞了,張雅蘭是你開車撞死的。」

他突如其來地提高音量,令她淚珠忍不住掉了下來。

見她流淚,雷皓真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噬血的日子他嘗過,也從不怕出生人死,不過他就是沒听過這種死而「附」生,除非他雷皓自認頭腦秀逗才信她的胡言亂語。

他沉重地閉上眼,內心思忖著這件事。

見他不走人,雅蘭也不敢有任何動作;但時間實在大晚了,她在完全撐不住睡意的情況下,一倒上床便在睡神的召喚下沉沉入睡。

雷皓閉眼休息了一會,再睜開眼時就見她已入夢鄉。他走過去確定她是否真的入睡後,才替她蓋上被子、悄悄地出了房。

他一回到自己房間後,坐在沙發上,開始盤算要如何與她演出一出瞞天過海的戲碼來哄騙會長。

不過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她會有這麼巨大的改變?難道她真的是她口中所說的張雅蘭?

不,這種事完全是謬論,一切全是杜香蝶編派的鬼話,他如此告訴自己。不過,無可否認的,現在的杜香蝶是愈來愈不像她了。據吳嫂所言,她鮮少出門,且還會幫著做家事,甚至還主動問候下人,嘿,真是天下一大奇聞了。一向自視清高、傲視一切的杜香蝶竟會……天地變了,世界也變了,他慶幸這車禍還真是來得太好了。

雷皓倚在窗邊,目光凝視著窗外的矮種大王椰子,思緒則飄回與香蝶初識之時……

雷皓有個溫暖的家庭,一位慈愛的母親及一位好好先生的父親;沒有意外的,他們一家人肯定可以榮登模範家庭之首。

然而,母親卻在一場急癥搶救無效之下撒手歸天;而一向鷂牒情深的夫妻在突然失去另一半之際,一個好好的家也開始崩裂了。

雷父為了養家,受雇于砂石場替人清理車輪;原本只是個簡簡單單的工作,只為了一回替人代班,竟出了車禍,撞死了才五十歲的杜太太,從此也讓他們父子倆的生活更陷于窘境。

杜鎮基堅不罷休,而沒錢支付理賠金的雷父自願負起法律的刑罰,但兒子呢?唯一的兒子又使他放不下心。

也許是喪妻之痛使鎮基大徹大悟,他一個善念便將才十歲大的雷皓收容,當時雷父也因判刑而身陷囹圄。

往事歷歷在目,雷皓感激會長的大愛,使他不至于流浪街頭。

至他十四歲,美麗的香蝶正式進入了他的生命中。

杜香蝶,給人的感覺猶如其名——一只翩翩起舞的美麗花蝴蝶。

初來之時,杜會長對她並非十分的友善,只因她的出身混合了卑賤的血液。但杜哥哥,也就是杜逸天車禍身亡之後,他與香蝶的身分也猶如乘坐大空梭般的扶搖直上。

香蝶因血脈的關系,而他以接班人的身分,使得兩人更加緊密不可分。天真的香蝶、美麗的香蝶,也因此成了他生命的重心、他的世界。

而香蝶對他總是淡淡的、若有似無的;不過他們的結合既已成定局,兩人自然也盡心為未來做規畫。

香蝶十六歲時就長得如花似玉,而她那副身材更不輸個成熟女子。在他眼底,她宛如蜜桃般的可口,自是難耐體內那股蠢動。

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著微妙的關系,她既不會制止他的熱吻,但對于最後一道防線,卻有如死守四行倉庫般的絕不淪陷。縱使他們已有了公開的夫妻之名,她亦不輕言答應與他燕好。

在他的心底,香蝶是保守而傳統的;但,誰也無法料想得到,日後的她竟會成為一個人盡可夫的高級娼婦。

一思及此!他總有萬般的痛楚,要掙扎也不是,不掙扎又不甘深陷于這恨的泥淖中。他迷惘過,也省思過,他到底是哪里做錯了?但答案卻給了他莫名。總歸一句,她就是天生骨頭帶賤,才會甘心任男人在她身上予取予求。多少長夜里他自責著,多少月色下他反省著,他到底是哪里對不起香蝶了?結論還是沒有,什麼也沒有;他既沒犯錯,也不曾虧待她。一直以來,他都是用心在愛她、真心在待她,結果卻只換來了短短一年的恩愛,以及日後無比的難堪與痛苦。

在他將真心舍去,填之以嫌惡、報復之時,而她卻又——徹底地改變了。

不過,杜香蝶從來就不是個這麼易于相處的女人;她之前是乖巧的沒錯,但卻寡言。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她絕不是一個肯主動問候外人的女子;除了會長外,她也不會主動對外人示好。

但現在,她在雷家的形象全然丕變,佣人們無不稱贊她的得體、善解人意;就連司機老湯也夸獎她溫柔、體貼人心。她宛如一個完美的化身,說起話來溫溫柔柔的,給人如沐春風般的舒服感。這會是杜香蝶慣有的形象嗎?

她的身邊不再只有自己一個人,她開始有了朋友,也受人尊重;不再是以往那種帶有脅迫性的尊重,而是讓人沒來由、情不自禁地想尊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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