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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變大人戲花魁 第4頁

作者︰唐絮飛

挽朱姑娘打一出府衙,胡不歸便盯上了她。

他喃喃自語︰「是我害苦了你!」拉低笠沿,緩緩隨著囚車走動。直到囚車停在廣場前,將她架出囚車外止。

邵馨玉知道他會出手,故設此險計。

胡不歸也知此去或許是條死路,可為了挽朱,就算是命喪于此,也不足惜了……他緩緩解下了笠沿系帶。

躲在遠處的邵馨玉早眼觀四面、耳听八方,就等他這條大魚上鉤。

胡不歸站在距挽朱約三尺遠之距離,如盯上獵物般的撲狼,直勾勾的眼神盯著挽朱不放。

挽朱在千鈞一發之際高呼︰「仕儒!回去!」她那淒切之呼喚,令在場群眾莫不驚心膽跳……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子能令她如此無畏生死?

邵馨玉混在人群中,伺機逮他。

聖上已下旨,凡見胡不歸,格殺勿論、就地正法。如此諭令,使他已有足夠權力置胡不歸于死地;可是他要胡不歸心甘情願地受國法處刑,而非在這種追殺游戲中了結性命。

胡不歸一步也未停下;他若怕死,就不會在此出現。既已現身,他就必須救回挽朱方可。

人群腳步直撲向囚車,他亦順勢混入人群中。

邵馨玉在東,胡不歸在西,相距有二十尺的距離。

也許胡不歸死期未至,突來轎隊打散了官兵的注意力——是詠蝶閣例行進香的隊伍。珠簾紗轎,依序抬著無痕姑娘、笑生姑娘及離垢姑娘,獨空一頂紗轎,那原是挽朱的座轎。此刻她人在大街示眾,他們三人再無情,也不可能漠視她于不顧。

霍無痕有心鬧場,笑生則認為此是例行祈福之事,亦不反對。倒是離垢,不去不行,去了又怕得罪邵爺;而輕雲則是心猿意馬的,去與不去難決定。但在霍無痕堅持得很之下,就這樣三姝便成行了。

詠蝶閣轎首抬著的霍無痕一出現,一會兒間,秩序全亂了,圍觀人群不再光只注意挽朱姑娘,人潮愈涌愈多……在人群失控下,胡不歸出手劫走了挽朱。

而邵馨玉早被詠蝶閣此舉擾亂了方寸,加上胡不歸如迅雷般劫走挽朱;人潮又阻住了官兵追緝之路。

邵馨玉奪過箭手的弓箭,箭在數里遠之處射中了胡不歸手腕。

只可惜圍觀群眾一層又一層,一時沖不出重重人牆逮他。

邵馨玉這回有點惱怒了!幾度圍剿不成,枉費他還擁有「御前帶刀」之美稱;

也就是——即使在皇帝老爺面前,他亦能無往而不利。

人犯被劫,重犯又未緝,三番兩次全在霍無痕這名女子出現之後,莫非……空囚車與大批人馬全調整回府衙,詠蝶閣浩蕩隊伍過去了,街上人潮也漸散……邵馨玉站在綃轎前,冷眼看著霍無痕。

霍無痕掩嘴而笑……此景沒入邵馨玉眼中,解析出來的是——她正笑他連捉個強盜也大費周章,仍是無功而返,可笑呀!可笑!

邵馨玉在紗轎一過,立即調頭回府衙。

他這個人什麼沒有,就是有極度的耐性沉著應事。

縱使霍無痕譏諷挑釁,他也會理智地理出正確的行事方法,不再重蹈覆轍。畢竟失敗只能一次,第二次再發生,便是自己的疏忽;而若失敗的原因來自個人因素的疏忽,那便不可原諒了。

他決定今夜再去會霍無痕!

※※※

華燈初上,詠蝶閣已成一片燈海夜會。

邵馨玉一下轎,嬤嬤便向前招呼︰「邵爺!」她熱心招呼,邵馨玉也不擺個臭官架勢地親切待人︰「輕雲大姐,今夜無痕姑娘——」

「是的,邵爺您昨夜已先付訂了,所以——全準備好了,只等尊駕光臨呢!」

輕雲直推他上樓,畢竟一夜代價可不菲呀!

邵馨玉一上樓,門外兩名侍婢便恭敬迎他。

「邵爺!」兩人異口同聲向他問候。

「好,有賞!」他由懷中掏出兩錠銀子,每人各一,侍婢開心地直向他道謝,並為他開門。

一進門,一名侍婢端上一盆清水及白綾巾,供他洗手拭淨。

「有賞!」他又掏出一錠銀子。

霍無痕見禮數也夠了,便打發侍婢下去。

「邵爺,您請坐。無痕再上一根珠長簪,即刻便好。」

這支珠簪可是霍無痕的護身利器,珠簪上涂毒,見血毒性發,必七竅出血而亡;

這簪乃四川唐門師兄給予之護身物。

她投效詠蝶閣時年已二八年華,也懂得如何去應付婬紳色官了。應付他們的手段,則是使用一隨身秘物——快活丹。

這快活丹,若是高張之男人一飲下肚,便會幻想共赴巫山之情景,實際上卻是呼呼大睡;而她也樂得輕松,得以墮入紅塵兩年仍保有處子之身。

霍無痕坐在鏡台前,一只金絲八寶攢珠簪斜斜倚在一只檀雕白鶴精巧的木箱中。

邵馨玉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

「不如由我幫你。」

霍無痕映在鏡內的花容頓時褪白,不過又迅速恢復原貌道︰「好哇!」

男人替女人做此事,是不合禮規的。古有房玄齡為妻子畫眉,已傳為千古笑談,便何況他們僅限于嫖、妓之關系。

邵馨玉由檀盒中小心地取出發簪,因他識毒,一見藍汪汪的珠簪,也不得不注意起霍無痕這名女子居心何在了。

她擁有一雙銳眼,得以視之暗夜潛伏于八尺遠之閣樓上,現在又擁以此毒簪。

看來,她真非普通之粉頭。

而霍無痕也擔心……萬一他不小心劃破了她的頭皮,綻出了血珠,自己非死不可了!

邵馨玉站在他身後,拿著發簪在她髻上左右比劃道︰「這嗎?或這?」

他存心引起她心生畏懼,但,霍無痕會潛伏于此,早不顧「生死」二字;更何況小小的恐懼,她更不會放在心上。

「你認為將它插在哪最美,便讓它插在那吧!」霍無痕語畢,邵馨玉反倒微微一笑。

「再美之首飾,也比不過你美人嬌。我認為,它並不適合插在你這美麗的秀發上。」

邵馨玉語盡,霍無痕也不多作表示。

早是有備而來,亦知他非一般凡人;不過即使他這個人有點神秘,那也無妨。

他有招,她亦有棋。

「隨你意。」霍無痕悠然起身,邵馨玉則小心地將珠簪放回盒中。

他們一前一後,而她似乎忘了方才的緊張氣氛,有禮地招待︰「邵爺,您坐。」

不一會工夫,酒菜全上了;當然,酒內也加了快活丹。

男人上粉院找粉頭,無非是想尋暫時之歡;而霍無痕縱使是花魁身份,亦不能免俗接客。只是她比其他粉頭多了優渥的選擇條件,她有要與不要的權利。

霍無痕斟上酒,甘醇美酒,沁人心脾。

「是詠蝶閣的招牌嘛!」

「邵爺,你鼻子挺靈的!」

「人說詠蝶閣有三絕——一絕,四大花魁絕;二絕,環境宜人絕;三絕,自釀百花酒等數百種酒品絕。這一壺定是拂手酒,酒氣濃郁、酒味甘醇,正如你們這些粉頭般,看似高傲,其實骨子里是柔媚得很。」此番話卻是道盡了詠蝶閣一貫的作風。

綁內女子是不準嬉嘩大笑,端莊略熟五藝方可成妓。故每個粉頭外表一字「傲」

是她們的特征,然待客之道卻是柔情似水,將尋芳客們尊為帝王般,故男人一進此地,是再也忘懷不了個中滋味的。「邵爺過獎了!來,無痕敬邵爺一杯!」她舉杯敬邵馨玉。

邵馨玉制止她︰「不!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她早有所聞,霍無痕馭男有術,且總在酒過三巡之後。邵馨玉為人雖放浪,但對這檔子事倒是擇人而慎之。

見他不上鉤,霍無痕也不進逼,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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