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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情冷紅顏 第37頁

作者︰亭語

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顫抖的雙唇緊抿,哽咽得無法呼吸。

「……謝謝你……」此刻,她沒有遺憾了。

靶覺到手上的濕意,他溫柔地將她扳轉身來,捧著她的臉拭去淚痕,也阻止了她將臉撇開的企圖。他仔細地梭巡這張臉的每一寸,以及那深幽的星眸,許久,微微一笑。

「你的眼楮好美,像世外桃源、像遺世獨立的湖泊,它並沒有變。」它仍跟新婚之夜一模一樣,從那時起,這雙眼楮就已緊緊地揪住了他的心。

「相公……」他仍然一如往昔地對她,這輩子……夠了。讓他擁在懷中,她貪婪地汲取這最後的溫柔,盡情地哭泣,手指不自覺松月兌,藏在袖內的剪刀落地,敲擊出聲響。

梆翊目光移向聲源,臉色立刻一變,用力地抓住她雙肩,緊盯著她,一字字地問︰「你想自盡?」

「我已經變成這樣了,不死,你要我怎麼活下去?決定喝下「紅顏老」時,我就不存著偷生的念頭。」莫雨桐流著淚,卻依然倔強。

這樣的她,與以往有何不同?在他的眼中,她臉上的皺紋幾乎不存在,穿透老丑的皮相,她始終是那個教他時刻掛懷的莫雨桐啊!

「那麼我呢?在你的計劃中,我在哪里?」

「你可以有琴惜,有其他成千上百的姑娘作填房,我們的緣分……盡了。」

梆翊又氣又傷心,嘶聲道︰「我剛剛說的話,你一個字都沒听進去嗎?我要的妻子就只有你一個!以前是,現在還是,永遠都是!」

「不要可憐我!」莫雨桐大吼。「連我自己……都不想看我這個樣子,憑什麼要你接受這樣的妻子?!你不需要對我這麼慈悲,永遠……太遙遠了,這種考驗太殘酷了,我們都不需要受。」

「說到底,你就是不信我說的是肺腑之言,是不是?」葛翊冷繃著臉。「我不矯情說我看不見你的轉變,可眼楮會習慣的。我看著你,心中感受的你仍然與往日相同,從未改變,既然你不信我,我就證明給你看。」葛翊彎拾起方才掉落的剪刀。

她雖不明白他的意圖,心卻直覺地慌了。

「你想做什麼?」她拉住他的手臂,顫聲問。

「如果皮相真那麼重要,那我寧願永遠看不見,心的感受才能毫無雜質地清明。」

他要戳瞎自己?!莫雨桐死命地抓住他就要揮剪的手,驚叫道︰「不要!」

「放手,你阻止不了我。」即使對自己的眼楮,他仍然絲毫不留情。

她知道他要擺月兌她的鉗制太容易了,于是改而捧住他的臉與他額頭相抵,讓利器沒有空隙接近他的眼楮。「我信你,我信了!不要自殘雙眼,求求你……」

她可以死,甚至可以變老,就是不能讓他有一絲損傷。

她的流淚低語仍然教他沒轍,葛翊摟著她的縴腰,輕撫她又淚濕的頰。「答應我,跟我廝守一生。」

生與死對他而言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她的愛。她是他唯一的牽掛,從許久前他便決定與她同生共死了,懷抱中這真實的體溫,才是他活著的最大動力。

她無言地點頭。死,很容易,活下去才需要莫大的勇氣,可她只能答應他。突覺唇上覆上他的唇,她怔愣住,淚水再度滑落,身軀已被他輕輕壓在床榻。

梆翊輕輕地吻著,緊緊地抱著。他要她的心一如往昔地接納他;他要她的愛像以往那般熾烈而毫無保留;他要她面對他時,依舊坦蕩、自信而嬌憨……

「你……真的要我嗎?」她在溫柔熾熱的吻中顫聲問。這樣的她,他怎可能仍願與她行夫妻之禮?!

梆翊深深望進她的眼楮,在里面踫觸到了她美麗的靈魂,薄冷的唇染著溫柔笑意,印上失去光澤,卻依舊柔軟的唇。

「我們是要一輩子廝守的夫妻,不是嗎?」葛翊的唇滑過她的頸項,手指解開了她的衣衫……

莫雨桐醒時,她的頭正枕在葛翊肩上,手臂橫過他的腰,一切與以往殊無二致。她輕輕坐起身,手指習慣性地梳過略微糾結的發絲。晨曦的微光照在丈夫俊美的臉上,她溫柔地凝睇,臉上漾滿深情依戀。

幾日的折磨,使得他們都沒睡好。昨兒緊緊相擁,心仿佛終于有了著落,這一覺睡得好沈,醒來竟已清晨了。她掀開被,將薄衫披在身上,就如以往一般著衫,可今兒個,她卻突然被點了穴似的定住,睜大不可置信的雙眸,目光從雙手、雙腿一直移到胸前,顫抖的手指撫上臉頰,怎麼可能……

她越過葛翊下了床,撿起地上的銅鏡,鏡中清楚映著雪白粉女敕的嬌容,真的……恢復了!她腦海中突然閃過「紅顏老」的十六字解法——觸目皆是,無處可尋;靈藥縹緲,人間真情。

原來,解藥真的是人間真情。男人觸目皆是,不計外貌而能真心相待的卻無處可尋;虛無縹緲的靈藥,便是男人的真愛。若非真愛,又有誰能始終不變?想到制藥者的心;若當初她丈夫對另一名女子是這樣的感情,她不成全又能如何呢?可惜幾十年來,沒有一個男人除了口中的甜言蜜語外,肯如此篤定相待的。

忽然,一雙溫暖的手臂從身後環住了她,溫柔的唇吻上她細滑的頸項。「怎不再睡會兒?」

她轉過身緊緊摟著他的腰,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眼中只有暖暖的笑意,沒有欣喜若狂,揭示無論她外表皮相如何,他看到的只是同一個人。

晨曦中的她,宛如從天而降的仙子,而對他最大的意義便是安心。他不用再擔心她會突然消失不見了,是不?而她眸中的激動、欣喜與深情,則是他最大的報償。

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軟唇深深地吻他,淚水輕輕滑落。

「相公……葛翊,我愛你。」

薄唇劃開滿足、深情的笑容,承接嬌妻熱情的獻吻。

太君拉著莫雨桐的手,欣喜地左盯右瞧,瞧得之仔細,宛如要從中挑出有什麼不同來。她不下一次地詢問這藥是怎麼解的,可這對夫妻卻都只是笑笑,什麼也不肯說。

「太君,您怎地像是沒瞧過弟妹似的?」葛翊的大夫人笑道。莫雨桐一從宮中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里,誰也不見。他們對莫雨桐進宮後的事不甚清楚,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是以太君此刻的模樣委實教人好生奇怪。

「小叔與弟妹就要出游,太君是舍不得吧。」二夫人溫婉地笑道。

「出游個一年半載的,算不了什麼,我才沒那般小家子氣。」太君擺擺手,笑得開懷。

「對了,怎地听說可梅被弟妹給趕出府去了?若是犯錯,教訓一下也就是了,怎好讓她一人在外流浪?」大夫人突然想起這事,故而問道。她的貼身丫鬟與可梅素來交好,她對可梅印象也一直頗佳,這對主僕感情一向好得羨煞其他丫鬟,卻不料可梅竟會被趕出府去。

莫雨桐輕輕一嘆,不知該說些什麼。她不願提及可梅的所做所為,心中對此事的遺憾依然深刻,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對是錯。或許可梅此刻過得顛沛流離……雨過天晴之後,她對她的恨意也隨之減淡,然而,過往的情誼卻已無法修復了。

「可梅的父親病重,為人奴僕終是不妥,娘子給了她一筆銀子返家照顧父親了。」葛翊淡淡道。

莫雨桐微訝地瞧了他一眼,卻在他眼中看見了然與溫柔。如她如他,想來為了不讓她掛心此事,已暗中派人送了可梅一筆銀子衣錦還鄉了。她的感動在彼此交流的眼眸中盡訴,這份契合何須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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