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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擒芳心 第6頁

作者︰婷婷

「在他那樣強迫……」她忽然住口,明白自己似乎透露了些什麼,臉兒驀地慘白,雙手交叉地搗上了嘴。

「你說什麼?」冷奇問道。「家章強迫你?」

空無一物的胃袋開始造反,她拼命壓下湧到喉嚨頂端的嘔吐感。

「你以為什麼?我愛他愛到願意把身子交給他?我以前沒有愛過他,現在、以後更不可能。」她以手臂緊緊環住自己的身體,像是寒冷得無處可藏。「你走。」

「又綺……」他喊她的名字。「你剛剛說……」

「你走!」她的嗓門整個拔尖。「你走!冷奇,我恨你!我恨……」她的眼淚已忍不住要奪眶而出了……

冷奇不語,默默地離開了。

第三章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

窗外小雨滴滴答答地作響,天才剛亮,雨卻開始有加大的趨勢。

冷奇又往煙灰缸捻熄一根煙,五官陰郁得和外面的天空一般低灰。

在突然發現自己愛上又綺時,她才十五歲。

那就像一記當頭棒喝!向來在女人群中來去自如的他,竟會愛上一個情竇末開的少女?可是事實又的確是如此。每每見到那位黑發明眸的人兒打從他面前經過,或微笑著跟他打招呼,他滿腔激動得只想狠狠摟住她,在她紅唇印下深情的吻。無數限制級鏡頭的女主角都變了,換成她清純溫柔的臉龐。

衛又綺卻從沒察覺他的異樣。

冷奇則是用盡所有的理智和那種心蕩神馳的感覺作戰。十五歲的少女可以有很多種風貌,而衛又綺卻偏偏就是以那種成熟的豐姿中透出的那股稚氣吸引他。

那時他可一點也不覺得好笑。震撼的心靈拒絕接受這項認知。他竟然會對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有著成人的?且是那麼凶猛得無力招架?瘋狂而又令他亢奮。

那年的暑假尚未結束,他便匆匆找了借口離開台灣,企圖忘懷這種回蕩不已的情態,再度投身紐約冷酷而忙碌的生活。

大學剛畢業,他就和爺爺冷日新大吵一架,丟下繼承人的頭餃離家出走。翌日冷日新便宣布堂弟冷焰為接棒者。

他那時只有一個念頭,去台灣!他逃到台灣來,梅姑張開溫暖的懷抱,溫熱了他那顆疲憊的心。

他那段期間借居在梅姑那兒,無形中也增加了和又綺踫面的機率。漸漸的,他心底的排斥漸漸轉化成無法抗拒的愛戀,他想,這是老天老早就安排好的吧?人要與天爭,太難。

「情人眼中出西施」是句千古名言,分毫不差地印證在他身上。

衛又綺一點也沒注意到他。在全鎮女孩都將迷戀的眼光鎖定他時,她偏如老僧入定不為所動;然後,冷奇發現張家章也在追她,他在舉棋不定之間,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愈走愈近,才發現為時已晚。

至今冷奇仍不明白當時自己的懦弱從何而來。他看著衛又綺為張家章綻放出羞澀而甜美的笑容,胸口的郁妒便徹夜難眠,為自己白白失去的機會懊喪無比。

他以最快的速度在台北一家小型制片公司謀得剪輯助手一職,便搬出了海姑家。新工作的忙碌讓他暫時忘卻了煩惱,卻依然平息不了一顆熾熱的心。

然後,命運讓他看到那一幕。

那天他連夜開車回來探望梅姑,遠遠就望見燈火通明的屋子。

「阿奇。」梅姑的鄰居潘伯正氣惱地站在門口,老臉脹得通紅。

「潘伯。」冷奇急忙趨近,以同樣不解的眼光打量著屋子;他還沒下車就听見震天撼地的搖賓樂大作。

「這太過分了,」潘伯操著濃厚魄口音忿忿不休地叨念。「阿章三更半夜地不睡覺,叫一群人來吵,吵得我也不能睡。」

家章三更半夜帶朋友來家里開party?梅姑怎麼可能容忍這種事。「梅姑不在家嗎?」

「她昨天就說要去看朋友,說要一、兩天才會回來。」

原來張家章是有備而來,乘著梅姑外出時作亂,這太胡鬧了。

冷奇好不容易安撫住潘伯的情緒,再三保證他會處理。他拿出備份鑰匙開了門,旋即蹙起濃眉。

張狂的喧鬧由客廳一路蔓延至整棟屋子,樂聲、人語、酒精、煙味四處彌漫,嘈雜得能媲美紐約皇後區的酒吧,他真是懷疑這些人的耳膜怎麼還沒被震破。

解鈴還須系鈴人,張家章那小子躲哪兒去了?冷奇心中直犯著嘀咕。他在樓下的狂歡宴中找不到家章,便很自然地上樓尋找。

張家章的房間沒人,但梅姑寢室的門是虛掩著的。

冷奇試探性的輕敲了一下門,沒多加思考便一把推開。

張家章赤著胸膛,牛仔褲半解著掛在腰上。

衛又綺躬身仰臥在床,一臉蒼白地正拉攏自己的衣襟,墨藍色的百只裙凌亂地被掀卷到白晢的大腿上……

同樣的夜晚,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衛又綺也陷入了痛苦的往事之中。

衛又綺多年來一直都在痛恨自己一時的失足。她想不通,十六歲的自己怎會欣賞張家章?還答應跟他試著交往?一直到那晚鑄成大錯…‥

「今晚到我家來,我們有一場美妙的宴會。」

事隔多年,她仍記得他殘酷的誘惑邀請……

十六歲的少女焉知事情的輕重好壞?衛又綺當時開心之余只覺刺激無比。那可算是她第一次受邀參加宴會呢,她興沖沖地由衣櫥挑出她自認為最慎重、最漂亮的墨藍色百褶裙套裝,瞞著雙親說要到某位女同學家住宿,就這麼溜了出來。

當她抵達梅姑家,一開始,一切的事情都是那麼正常。張家章殷勤有禮,大家擠在小小的沙發上吃零嘴、喝著飲料,音樂聲量不算很大,真的是一場熱鬧聚會。

她不記得場面是怎麼失控的,只記得原本宏亮的交談聲開始加大到幾乎刺耳的地步;更不用說那種瘋狂到毫無忌憚的搖賓樂聲。此外,空氣中開始擴散出的煙味也令她難受。

她很想開口說她要回家,卻又怕別人笑她長不大。

有人遞給她一杯半透明的紅色飲料。很涼,而且甜爽潤喉,不知不覺的,她一杯喝掉又要了一杯……

那是種法國的葡萄酒,入口甘醇,但後勁很強,她由靈魂之窗望出去的世界慢慢失焦,形成天旋地轉,模糊一片,腳底下踩的地板飄浮成雲端。她一直微笑,不停地笑著。

「又綺。」張家章一把摟住她的腰,她迷迷糊糊地咕噥一聲。客廳大過嘈雜,她幾乎听不見張家章在對她說什麼,只能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唇片,咕咕咕咕又笑了起來。

然後她任張家章帶著她走,上了二樓,被拉進梅姑的寢室。

那時她半醉地任張家章樓著,一直到他的手模上她的胸,並試著將她往床上推倒,才意識到事情不大對勁。

「你在做什麼?」

她驚惶的叫聲並沒有使壓在身上的男孩住手。相反的,他赤著充滿血絲的雙眼,扭曲的臉孔,猙獰地逼近,軀體的重量粗魯地壓上她。

她想放聲尖叫,一只充滿汗味的手卻劈頭堵住她的嘴巴,想要扭動掙扎的雙腿被他緊緊的夾住…‥

一切都結束後,她麻木地听著張家章得意洋洋、醺醉十足的笑聲;一種得手的勝利,明明白白地昭示著自己有多愚蠢,在她無法思考、極度驚駭的情形相較之下,喝了酒又抽大麻的張家章倒顯得清醒又得意,而他徘徊在她半果身軀的眼光令她羞慚。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衛又綺呆呆地看著冷奇,後者用一種不敢置信、憤怒而鄙夷十足的眼光回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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