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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情事 第25頁

作者︰湍梓

「是玄明告訴你的?」雖然不願相信好友會出賣她,但她必須問個清楚。

「答對了。不過別想歪,他是在我的嚴刑拷打之下才吐露出這個消息。」楊雲霸說出與江玄明套好的說詞。江玄明為防止事情出錯,先與他串通好了,免得到時無法補救。

「你怎麼可以如此對他?!他那麼瘦弱。」喻希柔憤恨道。可憐的玄明,必定是挨了不少拳頭吧。

他不得不佩服江玄明的陰險,明明骨子里壞得徹底,卻硬是有辦法裝出任人欺侮的可憐相。從喻希柔憐憫的眼神看來,他們已經成功的騙過她,讓她相信江玄明會出賣她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放心,他死不了的,倒是你才該擔心你自個兒的處境。你給我老實說,繡圖你藏在哪里?翻遍了你家也找不到,是不是藏在身上?」搜遍了她隨身攜帶的行李也不見那些繡圖,她究竟把它們藏在哪兒?

喻希柔只是端起一張毫無表情的俏臉,一臉平靜的看著楊雲霸猙獰的面孔。多虧了語劍的深思熟慮,要不是他未雨綢繆先將繡圖以寄鏢的方式寄回京城,恐怕此刻繡圖早已落人楊雲霸之手,而她泰半也跟著沒命。

「少跟我裝啞巴!」楊雲霸原本就沒什麼耐性,再面對喻希柔的一字表情更是顯得浮躁。他喜歡看女人尖聲哀叫,而不是像她這樣冷靜得像塊冰。「你的倔強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識相的話,就快點招,省得受皮肉之苦。」他冷冷的放話威脅,等著看她連聲求饒。

未料,他的威脅絲毫沒有收到任何效果。

「想打我盡避來,但休想我會說出繡圖的下落。」那可是她畢生的心血,她情願燒了它們,也不願落在這小人的手里。

「打你?我哪舍得?」盡避她的態度做得讓他想賞她一巴掌,但他有更好的治人方法。「我還有更憐香惜玉的作法,比如說……」他以行動代替言語朝喻希柔逼近,喻希柔只得拚命往後退。

「你要是敢踫我,我就咬舌自盡,讓你一輩子得不到繡圖,楊氏繡莊永遠取代不了喻氏繡坊。」她是說真的,而且說到做到。

這句威脅成功地阻嚇了楊雲霸的色心,他只得收回腳步,斜眼地看著她認真的表情。

可惡!他這輩子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能像她一般倔強,明明處于劣勢,仍是一瞼的鎮靜,仿佛「咬舌自盡」只是個普通字眼,不算什麼。

算了,今日不成還有明日,他就不信在他的折磨之下,她還能剩下多少骨氣。

「算你行,但別以為你已經逃過一劫。我勸你最好合作听話點,否則有你受的!」

說完,楊雲霸就如同方才出現時一般突兀的離去。喻希柔這才吐出一直憋著的那口氣,整個人幾乎癱瘓。

好險!她不禁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但她也明白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遲早有一天楊雲霸會捺不住性子,死拖活拉的要她說出繡圖的下落。

她絕對不會說的!即使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她也不會將她的絕學給人,尤其是楊雲霸,更是想都別想!

只是她的拖延戰術又能用到何時?她不知道,只能抱過一天算一天,她只能祈求上蒼讓掄語劍快些找到她,好重回他溫暖的懷抱。

自喻希柔被綁的那天算起,又過了兩天。在這兩天之中掄語劍日夜兼程的策馬狂奔,差點累死自己與胯下的馬。

他不在乎自己有多累,他唯一在乎的是希柔的安危。

要不是因為自己一時的情緒沖動,她又怎麼會陷入危險之中?

他是混蛋!掄語劍不禁責怪自己。都已經是二十六歲的大男人了,卻還為她對朋友的忠貞猛吃飛醋。他應該覺得慶幸才對,慶幸他所看上的女人是個待人忠貞的真性情女子,而不是像個吃醋的丈夫,為了一點小爭吵就負氣離去。

但他是真的覺得受傷。或許他也是自私的,因為自己付出太多,相對的希望對方也給予同等的回報,而那其中包含了信任。

他太貪心了嗎?他不知道。他只是希望希柔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不再小心翼翼的防範他的每一個動作,猜測其背後所隱藏的目的。

然而他卻忘了一點——人有自衛的本能。即使強悍如他,遇見超乎想像之外的事物仍免不了驚慌,更何況是外表堅強,其實內心孤單、怕失去朋友的希柔呢?

他曾說過她是他的鏡子,而今這面鏡子正忠實的呈現出另一個掄語劍,那是潛藏于冷靜外表下的另一個自我——一個也會為情所苦的普通男人。

他真是笨啊!策馬狂馳的掄語劍不禁為這個新發現露出苦澀的笑容。望著愈離愈近的京城,他的心中沒有絲毫興奮,有的只是心焦。不知道綁走希柔的人會用多殘酷的方法通問繡圖的下落,柔弱縴細的她又該如何承受?

一想到喻希柔被折磨的畫面,掄語劍更是策馬狂奔,心中想的淨是盡快回去搬救兵。未料,就在由城西人長安城的林子里,他看見一位身著黑衣的白發老人,手中揮舞著銳利的劍朝另一位身穿綠衣的男子劈去。

掄語劍不假思索,反射性的抽出長劍代綠衣男子接下這致命的一擊。

白發老人瞄了他一眼,灰色的眼楮流露出難懂的光芒,像是慶幸,又像是解月兌。他有種荒謬的感覺,似乎白發老人並不真的想殺綠衣男子,否則也不會故意將劍使偏。

但情勢容不得他多想,因為綠衣男子顯然已經負傷,鮮血正不斷地往下流,他必須立刻為他止血才行,沒空理會施展輕功逃逸的白發老人。

等他看清綠衣男子的長相時,更是驚訝,他出手相救的人竟是——李少允,他的妹婿!

「少允?!怎麼是你?」他不敢置信的扶起他。要不他眼明手快及時擋下那一劍,只怕少允所受的傷絕不只有這樣。

「我才想問你這句話呢。」李少允有氣無力的倚著掄語劍而立,「你不是上洛陽迎親去了,嫂子娶到手了嗎?」雖然渾身是血,但他的腦子可沒變笨。

「還沒。」掄語劍回答得干脆。即使有夫妻之責,但他和希柔尚未拜堂,仍不算正式夫妻。「希柔在回京城的途中被劫,我正打算調集人手救回她。」

「被劫?!」李少允不禁瞪大了眼。最近大伙是走了什麼霉運,怎麼一個比一個倒霉。

「先別說廢話。」掄語劍不怎麼溫柔的將他扶上馬,看出他只是受了些皮肉傷,尚耐得住騎馬的顛簸。「我先帶你回成王府再說。」看來要指望少允幫忙是別想了,就算他只傷及皮肉,但他那愛夫成狂的小妹也不可能讓少允帶傷幫忙救人。

算了,再想別的法子好了。作好決定後,他也跟著上馬,朝成王府前進。

「我可以幫忙救人。」李少允自告奮勇,卻換來論語劍嘲諷的一瞥。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要是讓語蘭知道你竟敢讓自己受傷,她不捶死你才怪。」

當掄語劍扶著渾身是血的李少允出現在成王府的大門口時,王府立刻響起一片尖叫聲,跑得最快的,當然是掄語蘭。

而她也沒讓掄語劍失望,立刻掄起她的小拳頭,猛捶李少允沒受傷的肩膀。「什麼叫只是皮肉之傷而已?」

一陣河東獅吼之後,好不容易才躺回床上的李少允,緊接著又被成王爺削了一頓。但引起掄語劍注意力的人並不是豪氣干雲的成王爺,而是跟在他後面的大美人。

這個女人長得可真美,艷麗中帶股英氣,只可惜引不起他任何興趣,此時他的心中只掛念著一個人,那就是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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