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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萬歲 第18頁

作者︰娃娃

「邪物?!什麼邪物?這叫做神物!呿,枉費我花了多少功夫才能得到這個寶貝的,這丫頭竟然如此不領情?迂腐、迂腐……」月老搖頭咕噥,卻無人搭理。

「是我的錯,沒經過你們的同意,光憑自己的想法,就將你們的未來給綁在一起……」

洛伯虎眼里有遺憾,覷著官至寶。

「還有,她的個性和曉楓不一樣,曉楓知道中蠱會認命,但她不同,即便我用的是讓她自己在無意間親手完成的法術,她依舊是難以釋懷的……」

說到這里,洛伯虎睇著縮在角落里,幽魂似的女子,輕輕嘆息。

「她的道德感太強,使命感太重,又太在意別人的目光及感受,但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我知道!」官至寶點頭,「所以我很慶幸……」即便強捺,仍是無法掩蓋住語氣中的微酸,「你將她讓給了我。」

「不是我讓,是天命!」洛伯虎搖搖頭,「還好我沒為她選錯人,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她的,其實她也是,要不她就不會受到這麼大的刺激了……」他將眸光轉到一旁的月老身上,「好了,老頭,該輪到你上場了。」

「上場?上什麼場?」

「告訴大家該怎麼做才能解了『偷心手札』的咒。」

「問我?!」白須老兒瞠眸指著自己,「我怎麼會知道?那玩意兒又不是我做出來的。」

「那麼……」官至寶聞言頓時傻眼,「又該去問誰才會知道?」

月老沒作聲,翻翻白眼,垂下十指吐出長舌,再用手指了指天,手勢比大。

喬東風看得瞠目,「這麼慘?又要問鬼又要問天的,那不就是沒得解的意思?」

「你才沒得解呢!都解釋得這麼清楚了還看不懂!」

月老順手撈起桌上一支抓背用的「不求人」去敲喬東風的頭,正中傷口,疼得他哇哇直叫。

「喂喂喂!別以為你年紀大我就不會回手……你打到我的傷口了啦!清楚個屁,我就不相信光這麼比呀比的,就會有人能看得懂?」喬東風邊護著傷口邊大吼,卻听見官至寶和洛伯虎同時啟口。

「鬼城酆都,鬼王!」

月老聞言停手,滿意地笑著,至于喬東風,則是齜牙瞇瞳恨恨咬牙。

啊怎樣?我就是比他們都笨了點嘛!難道不可以?

當然可以,既然比較笨,那就麻煩多犧牲一點。

闢至寶婉拒洛伯虎同行協助的要求,決定明日起程帶季雅到酆都找人,會議結束後,喬東風離去,官至寶則是拉著月老到一旁暗暗嘀咕。

邊嘀咕邊笑,嘀咕的是官至寶,笑的是月老,反正他向來就最愛幫人牽紅線了,這個活兒他喜歡。

「要我出手,成功不難,只是你不怕讓他知道了後要怪你?」

「怪什麼怪?」官至寶沒好氣,「管他有意無意,愛了就是愛了嘛,還能夠反悔的嗎?還有一點……」他壓低嗓音,瞄了一眼坐在後頭的心上人,才繼續往下說︰「郭虹珠不是我那夫子,容易對付。」

「那倒是!」月老嘿嘿笑地點點頭,「你就放心地去酆都吧,這里的事,有我幫你處理。」

酆都位于長江三峽,由蘇州到酆都自是以走水路最為便捷,于是官至寶買了艘雙層舫舟,里頭布置得淡雅卻又不失精致溫馨,十個船工,十個丫鬟僕役,上頭吃的、喝的、玩的、樂的,一應俱全,不像是要拿來趕路,倒像是要在此落戶似地。

「干嘛搞得這麼大排場?」

這是季雅上船後,讓官至寶領著到處瞧了一圈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雖然語氣冷淡,但官至寶見她肯出聲,頓時心情開朗。

這兩天她已較先前進步了一些,雖然精神仍是恍惚,但至少肯看著人並說點話了。

他強忍狂喜,就怕又嚇到了她,只在陪她站在船首欣賞風景時,輕描淡寫地開口,「既然要住,就該住得舒服點。」

季雅沒再作聲,用手按壓著讓江風給拂亂的發絲,心頭有些不自在。兩人生長環境不同,價值觀自然回異,今兒個若是換成郭虹珠在這里,想來就不會說這種掃興的話了吧?

她的決定沒有錯,她跟他根本就不合適的。

她伸出小手握緊欄桿,閉上眼楮往後微仰,難得放松心情,享受著撲面的江風。

闢至寶隔了幾步站在她身旁,沒敢出聲,只敢用眼神依戀地欣賞她此刻的模樣。

他看得目光微痴,若非強抑住,他險些要伸臂將她摟進懷里了。

他真的不懂,不懂她為什麼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難道她從來都不照鏡子的嗎?

她其實是很迷人的,無關美艷、不是嬌嬈,更非可愛型的,她自有風格,有股恬美柔靜的神采,而他,非常非常的喜歡,在她身邊他莫名心安,總會想到天長地久的字眼。

「妳為什麼又肯跟我說話了?」好半天後,他終于忍不住問了。

季雅偏過螓首,認真地看著他,「因為你乖乖听了我的話,答應要去解咒了。」

痹乖?!

她還是老愛在他面前用這兩個字,就好像還當他只是個頑劣徒兒。

他淺淺勾唇,「如果當初我不答應呢?」

她依舊看著他,只是眸光轉冷,「那我就永遠永遠都不會再理你了。」

他想象著那種情況,語帶調侃的問︰「用『不語癥』來懲罰我?」

「不語癥?」她微愣,「這又是你編出來的病名嗎?」

他點點頭,對著她笑,「妳自己說像不像?」

季雅被逗笑了,美眸微嗔,沒好氣的說︰「你小時候一定是個很調皮搗蛋的學生。」

「其實我不是的……」他長聲一嘆,「我向來都很守規矩,就連想干點壞事都還得偷偷模模的……」

他想起了那幾年打著準備考試的名義,四處雲游學藝的往事。

「『蠻童癥』是我生平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明目張膽的使壞,『大堂會審』是第二次,知道嗎?」

說到這里,他又想嘆氣了。

「我認識郭虹珠三年,在面對著她時,從來沒有過一刻想要使壞,但怪的是,從第一次見到妳開始,我就很想很想要欺負妳了。」

季雅微笑,因為想起了那時候的被欺負。

用毛筆畫臉、騙她從樹上跳下來,還有以親親當作獎勵等,怪的是,當時覺得辛苦,此時回想起卻只覺得有趣。

「那是因為你在詐病,所以想要借著欺負夫子,好突顯出自己的蠻橫。」

「不是那種欺負的……」他邪氣一笑,「還記得騎馬那一回嗎?我要的,是那一種欺負。」

她不安地將臉轉向前,冷汗涔涔,不敢再出聲了。

這個話題不安全,她不想繼續。

闢至寶沒強迫她,只是跟著將眸光調轉向前,「是的,我是乖乖地順了妳的意去解蠱術,但我也要讓妳知道,就算解蠱後妳不要我了……」他故意說得可憐,「我也已經不可能再跟郭虹珠在一起了。」

「為什麼?」她一臉訝然。

「感覺不對,我一點都不想欺負她。」

「感覺可以培養的。」

「那為什麼我培養了三年還是一點也沒有?」

「那是因為……」她輕咬唇瓣,有些接不下去了,「你沒有認真地在培養,好了,不要再說那些了……」她故作輕松一聳肩,既然兩人可以共處的時日不多了,她不想再讓場面變僵,他們不是夫子學生,也不是愛侶情人,他們要和平共處,當一對普通朋友。

「這樣吧。」她建議,「讓我們來展望遠景,你說,解完法術後你最想要做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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