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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無奈愛上你 第11頁

作者︰娃娃

初櫻悠然甜笑,喃喃自語。

「而最重要的是,如果沒有他,那就沒有今日我這個小花妖了。」

說完話,她沉默了,他也是。

他總算弄明白初櫻會看上這小子的原因了。

她欠了那小子一條命,不是嗎?

很可笑,她的存在,竟是因為那小子一個長久以來無心的嬉戲?

他灌溉了她,滋養了她,在他根本不知曉的時候。

「你只是這麼遠遠地瞧著他,就能夠心滿意足?,」

「當然!他是神龍,而我只是一介小小花妖,他哪會注意到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存在?不過我不貪心的,只要他能夠偶爾到這山谷里來玩玩,只要能夠讓我看得到他,知道他好好的活著,那就夠了。」

沒再作聲,敖任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此時,那正在潭里玩水的小青龍突然一個躍高飛旋,龍爪狂抓亂扒地刮著山壁,像是人類的頑童畫牆壁一樣。

他玩得興起,沒留意到那株夾生在壁縫間的小小櫻樹。

就在敖任正打算出手制止時,小青龍已經咻地一聲鑽回潭里去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來不及護衛初櫻,敖任只能焦急地湊上前問她。

「你沒事吧?」

「沒事啦!吧嘛那麼緊張?嘿,別擋了我的視線。」

初櫻感覺到臉上微微刺痛,但她並不是很在意,只是擔心著少看了一眼小青龍。

此時,風雨已歇,小青龍玩累了,在潭里休息,潭面的水波也漸趨平靜。

敖任瞧著她的臉,突然失聲大叫。

「怎麼了?見鬼了嗎?」

初櫻別過臉,不解地瞪著他那驚慌失措的表情。

見鬼,也比不上他這會兒的訝異與心悸。

這美麗的小花妖,左臉頰上赫然出現了小青龍到此撒野的戳記。

他那蠻橫亂捉的結果,留下了五條血爪痕在她原本清麗的臉龐上。

那五條血爪痕的位置,敖任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未來,它將成為五條紅色斑疣,歪歪斜斜如毛毛蟲似地爬在初櫻美麗的臉龐上。

他曾怪過老天沒長眼楮,到了今日,他才知道真正沒長眼楮的人是誰。

敖任伸手恨恨地瞪著自己的大掌。

是誰說的?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凡是做過的,必定留下痕跡!

她臉上那些斑疣,是他造成的。

那條小青龍,是他尚未成年時的本尊。

而初櫻,是他在無意間養大的一抹花靈。

末了,他卻誰也不愛,偏偏愛上了她,這就叫因果循環嗎?

他是可以告訴初櫻他就是那條小青龍的,也許她會因此放棄了成仙之念,遂了他想與她雙宿雙飛的心願。

可是,和他在一起,對她真的會是個最好的選擇嗎?

在看見她臉頰上那駭人的血痕時,他再也無法肯定了。

第六章

愛情,到底是什麼?

究竟是該退讓犧牲,還是該霸道地攻城掠地?

這問題徹底困住了敖任。

就連情場老將金天王都無法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天夜里,敖任從初櫻的夢里出來後,金天王笑咪咪地追問結果如何,他便源源本本地將他和初櫻竟是「舊識」的始末告訴他。

「那可好啦!你還愁什麼呢?」金天王為好友感到高興,「還不趕快去告訴她,你就是那條小青龍?」

「告訴她之後呢?」對這段情緣始終熱呼呼的敖任難得如此意興闌珊。

「告訴她之後,她就會放棄成仙的念頭,和你雙宿雙飛了呀!」這還要問?這條浪龍的腦袋真是欠人敲。

「那麼雙宿雙飛之後呢?」敖任抬首望天,愣愣地再問。

「之後就是她任你予取予求,你任她挖掘探索!」金天王眼中閃耀著快樂的光芒,這是每個愛情中最美麗的片段了。

「那麼再然後呢?」

然後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由璀璨浪漫回歸現實平凡嘛!金天王眯眯眸子,沒將話說出口,不想讓這難得陷入情網的家伙更喪氣。

「再然後就是你干嘛問這麼多?反正愛了之後,兩人就合該長相廝守。」

「那麼不再愛的時候呢?」他的喜歡素來有期限,對初櫻是否有所不同,老實說,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那就放手,說各自珍重呀!」

「那不是太自私了嗎?初櫻不是其他女子,她若跟了我,仙籍已除,將來想再回瑤池,已是不可能的事。」

「你想太多了啦!包何況是她自個兒願意跟著你的,對於將來可能承擔的後果,她本來就該心里有數,哪能怪別人?」

敖任冷冷地瞥了金天王一眼,「天下的男人都是像你這麼自私嗎?」

金天王有些紅了臉,「喂!老弟,說話要負責任,這樣的事你以前恐怕也干過不下數百回吧?」

敖任嘆口氣,收回視線,「是的!我是曾經做過,但這回不同,她是初櫻哪,是我在無意中培育出的一抹花靈,是我第一回真正喜歡上的女子,我不要她有那樣的下場,她既然想要成仙,那麼我就該成全她。」

「所以……」金天王瞪大了眼楮,「你不打算告訴她,你就是她曾經痴戀過的家伙?」

敖任面無表情地道︰「不說,是一個人辛苦,說了,只是兩個人痛苦,既然如此,我還寧可一個人捱,三年應該很快就會過去吧。」

寧可一個人辛苦,不願意兩個人痛苦?

金天王難以置信,見鬼似地瞪著眼前那原是瀟灑不羈,輕佻邪肆的男人。

這小子因為愛情,在一夜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長大了,成熟了,懂得負責了。

原來,愛情是一種讓人成長的妙藥呵!

蟠桃園里,初櫻蹲在地上,用小花鋤松妥了泥後,她抹抹汗站起身,拍掉小掌上的土漬,正想打算去挑水,突然被身後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身去。

「初櫻師姊,阿彌陀佛!」

要不是手上還有泥巴,初櫻肯定會揉揉眼楮。

怎麼可能?她有沒有看錯人?

眼前那正挑著兩擔水向她頷首的應該是敖任沒錯吧?

可是他喚她師姊,甚至念了聲阿彌陀佛,還有他臉上那沉穩而凝肅的表情……

難道敖任還有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兄弟?

還有,為什麼昨兒晚上她作夢時竟會夢見這個討人厭的風流鬼?

「阿彌陀佛。」初櫻回過神,向他回禮。不管他變得如何,或正打著什麼歪主意,總之她是不能少了禮的。

「師姊看來似乎正需要一些水。」

雖是和初櫻說著話,但敖任的眼神卻是盯緊著地面。

他還不能直視她,因為他不想讓他那好不容易才潛沉下來的心再度受到震蕩。

他好想告訴她實情,好想教「成全」兩個字滾得遠遠的,好想可以告訴她,他愛她,可是他不能這麼做……

完全不明白他紊亂的思緒,初櫻只是環臂眯緊戒備的瞳眸,邊打量著他,邊用小花鋤敲了敲臂膀。

「我是需要水沒錯,可是我必須考慮要不要用你的水。」

「為什麼?請師姊相信我的誠意,在下別無所求,只是不想讓你挑這麼重的水來回奔波。娘娘派我到蟠桃園來,不就是為了分擔師姊的工作嗎?」

「為什麼?」初櫻哼了哼氣,「因為黃鼠狼給雞拜年是不安好心的。」

「我沒有惡意,真的沒有!」

敖任亟欲辯解,那雙不得不抬起的眸子里有認真、有惶惑、有不安,還有一些初櫻無法理解的情緒。

「既然沒有,那你今天干嘛突然變得這麼守規矩?又為什麼要喊我師姊?」

「聞道有先後,師姊與我既都是有心向道之人,那麼這樣的稱呼其實是最恰當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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