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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偶發事件 第19頁

作者︰宛宛

學生懂嗎?他們還有好多日子可以青春下去,時間似乎是他們最可以揮霍的東西。

而她又比學生好到哪里去呢?

她丟擲了一個七年,剝奪了榆洋擁有父親的權利,扼殺了文生擁抱兒子的父愛之情。

懊怎麼向文生說出真相,那天之後他不曾再與她聯絡過。衛靜雲盯著自己有些陳舊的課本,有一下沒一下地掀著藍色書皮。

他那天的背影好絕望!為了她七年前的不夠信任,他惱火成那洋,如果他知道她替他生下了一個兒子,那麼——衛靜雲開始渾身不自在。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下課鈴聲響起。

「謝謝老師。」學生大喊一聲後,全數拿著自己餐盒沖到營養午餐的飯菜前,等待值日生為大家舀菜。

衛靜雲站起身,朝講台上收拾麥克風的實習老師揮揮手後離開教室。

緊緊抱著書在胸前,衛靜雲的步伐踩得很凌亂,閃躲過幾個拿橫沖直撞作飯前運動的學生,禮貌地回應了幾聲乖乖牌的「老師好」,她的心思卻老早就飄到幾層天夕卜了。

沒有進入辦公室,在教務處拐了個彎後,走下摟梯。踢倒一盆樓梯間的盆栽,遇見正打算去吃飯的校長秘書,她的意志強逼自己要打起精神、笑臉迎人,起碼不要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孤魂一祥。

所以,當衛洋平的車抵達校門時,看到的是一個坐在校門花台上對著腳尖微笑的傻大姊。

叭!紅色的跑車響起一聲喇叭聲。

衛靜雲嚇得身子往旁邊一偏,不雅地落地。

她瞪了眼偷笑的警衛,拉開前座車門對著一身白T恤,神清氣爽的老弟拋了句怒吼︰「你嚇人啊!」然後又轉頭回應著兒子喊娘的聲音︰「榆洋,吃中飯了嗎?」

「還沒有。舅舅說要帶我去看漂亮舅媽。」桑榆洋抱著他的專屬抱枕,眼皮半睜地將入睡眠狀況。

「你先躺下來睡覺,到餐廳之後,媽咪再叫你。」兒子這幾天也沒睡多少。難怪正午對分打瞌睡。

衛靜雲內疚地趴在椅背上看著後座的兒子。

「你以後睡覺別抱我抱得那麼緊,我會睡不著啦!好像被章魚黏住了一祥。」桑榆洋很有意見她說著,眼皮垂下之後又掀了一邊起來,「不過,如果你怕黑的話,你可以拉著我的手睡覺。

小家伙翻了個身,滿足地進入夢鄉。

「當小孩真好。」衛靜雲嘆了口大大的氣,頹然靠回座椅中。

「渝洋是桑文生的孩子,對不對?」衛洋平瞄了眼三、五天不接電話的老姊。她躲了這些天,該做好心理凋適了吧。

雖然老姊還是一副憂眉愁眼的祥子!

難得他意氣風發、神采飛揚、欺善怕惡的老姊一副精神不濟的憔悴鬼樣。想當初她連坐月子時,都還可以怒氣沖沖地拿石子丟病房花園里那只亂咬人的狗。

愛情是良藥還是毒藥?

「老姊!」衛洋平大吼一聲喚回她雲游四海的意識。

「干嘛!罷才用喇叭嚇我,現在又用你的破鑼嗓打擾我的沉思,你是太久沒被國中老師扁,是不是?」霹

靂啪啦一串話爆向衛洋平,末了才心虛地轉頭看看有沒有吵到兒子。

「恭喜!抱喜!你終于恢復正常了。」衛洋平亮著一臉爽朗的笑,「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蹲在鉸門口的樣子,很像一包大型垃圾。」

「你管我,我現在垃圾資源回收了,又像一條龍了啦!」

「敢問噴火龍,我剛才的問題什麼咐候可以得到解答?」

「那個問題我還要想一想。」她沒好氣地回嘴。

「老天爺,原來我們家榆洋的血統這麼復雜!」衛洋平故作咋舌,才夸張地地揚起一邊眉,就被賞了一記「麻辣抄手」。

「辣媽,你隨手打人的習慣什麼時.候改啊?」

「等你的嘴吐出象牙時,我就改」。皮笑肉不笑地回嘴後,衛靜雲抓了抓腮,目視前方的塞車景象,

「喂!我問你」。

「好,讓你問」。心愛情人妮妮重回他懷抱後,他可以維持嘴角二十四小時上揚的姿態。

「榆洋和他真的很像嗎?」有些明明很確定的事,在某些時刻你會希望它不是那麼肯定。衛靜雲扳著自己的手指頭,打算我出那對父子之間的不同點。

結果,腦筋打結了,手指頭卻連一都數不出來。

「我那天第一眼看到桑文生就告訴他,他長得和榆洋很像。那你說他們像不像?」

「大嘴公」。她哼了聲。

「他知道嗎?」世界真小啊!妮妮的前夫竟然是他佷子的爹!

「不知道,我跟他說榆洋是領養來的,只不過恰好長得和他有點像而己」。衛靜雲心虛解釋。

「哪天讓桑文生見到榆洋,他就會直接帶兒子認祖歸宗了。有點像?你真是睜眼說瞎話」。衛洋平從照後鏡中瞄了眼孩子沉睡的臉龐,再次肯定地說;「他們父子像翻了」。

「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啦」。她悲慘地哀號一聲,把臉埋到自己屈起的雙膝間。

「你們怎麼分手的?」如果不是對桑文生有很深的感情,他老姊是不會把孩子生下來的。

「你沒有看過愛情小說嗎?男女主角都是因為誤會而分開」。她絕對不要說出真正的原因,那不但丟人,而且顯得她像個無理取鬧而導致天倫失和的壞女人。

「你誤會人家,對不對?」否則不會在見到桑文生以後,連車子都丟在「三年甲班」的停車場。這幾天總是睡眠不足地無法接送小孩。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要他離了婚也不講清楚」。衛靜雲嘟嚷了一句,仍是語帶保留。她才不肯將這種

蠢事說出來讓弟弟嘲笑哩!

「你以為他己婚還和你交往?」衛洋平張大嘴,男性化的五官此時有幾分孩子氣的傻呼呼。

「不是啦!我豈是那種是非不明的人,我以前教’公民與道德’耶」。她氣急敗壞她解釋著,為了加強語氣,手還夸張地上下舞動著;像只著急的小蜜蜂嗡嗡亂鳴。

「他跟我說他和太太分手了,所以我才和他在一起的」。

「那你剛才那句,他離婚了也不講清楚是什麼意思?你听起很像搞不清楚狀況。」

「我才沒有搞不清楚狀況呢!我都說是誤會了嘛,我遇見他岳母——」話頭太長,不知從何說起,干脆省略了事,「反正我以為他騙我,所以我就回台灣了!」

呃?她不是打定主意不說的嗎?衛靜雲舉起腳,用力地跺了下腳。

「你還真是情緒化,我還以為那種情節只會出現在三流電視劇里,沒想女主角竟然就在身旁」。衛洋平討饒地舉起一只手象征和平。「請將你的魔掌收回去,我閉上嘴就是了。你只要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辦?」

「文生會恨死我,我怎麼敢說」。她苦惱地扯著發,不勝煩愁地在座位上動來動去。

「現在不說,你打算再等三年湊整十年辦個紀念晚會嗎?」

「我當然知道這詳對他們父子來說都不公平,但是我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和榆洋的分離,看他從那麼軟錦棉的一團長到現在,我怎麼松得開手嘛!」

「你和桑文生沒有復合的可能嗎?」從妮妮對桑文生的分析听來,那人見到他老姊時的異常舉動,擺明了很在乎他老姊唬!一個行事冷靜的醫生竟然在餐廳里追著女人跑,也算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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