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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游戲 第23頁

作者︰宛宛

「福斯坦?」胡紫芛輕咳了聲,不露痕跡地往門口退了一步。

「對不起,我嚇到您——不,是嚇到你了。」福斯坦眼眶中竟然有些濕潤,「我只是——你剛才的樣子——讓我想起——」

「想起什麼呢?」放下猜疑的心,她溫和地問道。福斯坦對藍提斯來說,是十分重要的親人,她當然希望借助自己的專長來幫助他。

「想起我妹妹——艾莎。她喜歡騎馬在草原上奔跑,而臉頰常常就是像您——你這樣紅隻果似的。」他帶著回憶的笑容,慢慢地說著。

「你跟藍提斯的媽媽感情很好羅?!不然怎麼會在她結婚後,還到她家幫忙?」

「我和她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是父親在迎娶艾莎母親前和家中女僕生下的小孩。而在整個重視血統的家族中,只有艾莎把我當成真正的親人。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就因為難產而過去了,但每次的母親節,艾莎都會陪我到母親的墳地前獻花,即使她後來嫁到了藍島後,依然每年陪我飛回英國本島。艾莎是我唯一的親人。」福斯坦說話的表情時悲時喜,他甚至必須扶住自己的手臂,才能夠不發抖地說完這些句子。

「我想她在天上一定會很高興有人這麼懷念她。」胡紫芛上前一步,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提斯說,你因為照顧他而終身未娶?」

「一個無名無財的管家是沒有人會看上眼的。不是每個女人都像艾莎一樣,對我的私生子身分視若無睹。」他動了動嘴角,鷹勾鼻顯得有些憤慨。

「在某方面來說,你也算有個家庭啊!藍提斯就像你的兒子,不是嗎?對了,藍欽若說過提斯和藍媽媽長得很像,到底有幾分像呢?」

「真的很像,尤其是那雙眼楮。」福斯坦從皮夾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中的母子抱著一顆足球開心地對著鏡頭微笑。

胡紫芛接過照片,不免驚嘆了聲,「他們兩個人的眼楮、嘴巴,幾乎長成一個樣子。」

藍媽媽是很嫵媚的女性美麗,而藍提斯則是男孩子式的耀武揚威。神情雖不同,但卻沒人能否認兩者之間的相像。胡紫芛望著照片中藍提斯那種單純的快樂,突然難過了起來。

她嘆了口氣,照片不小心從指縫間滑落。

「你做什麼!」福斯坦大吼一聲,傾身在照片落地以前接住它。

「對不起。」胡紫芛咽了口口水,根本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她以前似乎不曾注意到福斯坦的情緒,因為他一逕是標準英式管家的客客氣氣——他也是把情感壓抑在心中的那種人吧!

他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收入皮夾後,再次抬頭看到的卻是她臉龐上的驚訝與納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大聲驚嚇你——只是,這是我們離開藍島時,我所帶出來的唯一一張照片。我一直小心地保存著,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留給提斯的孩子。」

「我懂你的意思,你毋需道歉。不過——或許你最近就可以回去藍島,找其他更多有紀念價值的東西了。」她微笑地說道。

「回藍島!」福斯坦睜大了眼望著她,彷佛她嘴里吐出的是一條毒蛇。

「我們可不可以一邊吃東西一邊慢慢說?」她的精神現在好得不得了!

胡紫芛走到圓型酒吧邊,很期待地看著福斯坦——他煮咖啡的手藝一流!清晨聞到咖啡香特別讓人精神振奮。

埃斯坦低著頭走到酒吧里頭,打開冰箱拿出一塊蛋糕擺到她面前。「先吃塊蛋糕吧!」

胡紫芛高高興與地挖了口蛋糕到口中,體會起士的柔軟在口中散開的感覺。她抬頭看了福斯坦身後的鐘——五點半。她突然起身走到玻璃窗前,拉開了所有的窗市,讓早晨的陽光灑進房間。

她留戀地望了眼窗外閃爍的刺眼波光,滿足地伸了個懶腰,身後咖啡豆在磨豆機中轟隆隆的攪碎聲是這個早晨的第一個聲音。

深吸了口咖啡研磨的香味,她轉過身走回酒吧。天啊!

她反射動作般握住自己的手,不能置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低著頭的福斯坦正用右手點燃烹煮咖啡的小型瓦斯爐,而當爐火沸騰冒起之時,手仍心不在焉地抹在爐火之上。

事實上——他的拇指正燃著火!

埃斯坦一無所覺地收回雙手,直到他舉起手想拿杯子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灼熱發火的手指。

「你要不要緊?」胡紫芛大叫著沖入吧台之內,一把提過他的手放到水龍頭底下。

「不要緊的。」福斯坦的臉上出現痛楚的表情,他苦笑地說︰「麻煩你從冷凍庫里拿些冰塊給我。」

她將冰塊包里在乾淨的棉布中,輕輕地敷在他的手背上。「還痛嗎?」

怎麼有人被火燒到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這支手早就沒有痛覺了?」福斯坦看出她臉上的疑惑,長嘆了口氣,「二十年前為了救那個即將滑下懸崖的吉爾斯,死命地拉住他的手,沒想到卻因為施力過度而傷害了痛覺神經。就算有人拿刀砍我的手,我可能也要看到手流血才知道自己受了傷。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要不要再去檢查一下?」她恍然大悟的眼中有著尊敬與佩服。

「不需要了。」他搖搖頭後,突然說道︰「你別告訴提斯啊!我不想讓他再內疚一次。」

「有你在他身旁,他是幸運的。」她感動地給了他一個擁抱——即使他全身僵直。

埃斯坦退後了一步,點點頭表示接受她的關心。「對了,你剛才說最近可以回去藍島是怎麼一回事?」

「他想回去看看當時那些意外發生的現場,同時尋找一些證據。他和藍欽若認為那一切意外有可能是羅特事件的重演。」這些事情全是藍提斯在耳鬢廝磨過後,對她說的。

「不可以回去。」他低吼了聲,眼神慌亂起來。

「為什麼?我覺得這是突破他心理障礙的好時機,唯有真正面對陰影,才能找出心理的恐懼從何而來。」胡紫芛不解地看著他的不悅。為什麼?

「是藍欽若要你們去的,對不對?」福斯坦的口氣著急且明顯不安,「是他對不對?」

「是不是藍欽若說的,有什麼關系嗎?」她也變了臉色,腦中一閃而過福斯坦曾告訴過她的那些話——他說藍欽若會對提斯不利。

「當然有關系。他從小就不喜歡他弟弟!他希望所有他弟弟喜歡的人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克莉絲汀——就是藍提斯的家庭老師,她死去的隔天,我在半夜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蹲在那附近,那孩子當時也不過十五歲,卻像惡魔一樣在月光中潛伏在凶案現場。」福斯坦幾乎歇斯底里地說道。

「不會的——」她抱住自己的雙臂,福斯坦描繪的情景讓她毛骨悚然。

「我一直懷疑那個孩子。你瞧,我們離開他二十年,提斯都好端端的沒事。奇怪的是——藍提斯才一和他見面,你就受了傷!」福斯坦的眼光迫切地要求她的認同。

「不可能!是中東那邊派來的殺手,不是嗎?」藍欽若那天看見她坐向靠窗的位置時,目光的確是有些異樣。

胡紫芛用力地搖著頭,彷佛如此可揮去心頭的恐懼。不可能!不可能!他和藍提斯擁抱的模樣是那樣令人感動。

「未免太巧了。從提斯下船到他們兩人約定的地點,並不是很長的時間,中東方面真能動員如此快速?我認為他們一定是幾天前就知道了!胡小姐,我拜托你千萬不要讓他們一塊回藍島。否則悲劇會再次產生的!」福斯坦將雙手交握在胸前,神情頓時衰老了許多。「我愛提斯那個孩子,我不希望他再度失去心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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