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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好一季冬 第23頁

作者︰汪孟苓

「常跳舞?」他的話中帶有一抹刺探的意味,他嫉妒,嫉妒那些曾經如他現在這般親近她的男人。

她點頭。「工作上的需要,我經常陪湘奇出席一些社交場合。跳舞是一項最基本的應酬。」

「我最受不了勉強自己與人應對,我適合長年住在山上躔續過這種閑散適意的生活。」

「我也不喜歡,但那是工作。」在他懷中,若可感受到一種安全與攢情並存的復雜情緒。「跟你跳舞,有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和氣氛.」「什麼樣的感覺?」他柔聲追問,專注的凝視著她。

唐若可眼簾低垂,以長而密的睫毛掩飾眼中對他抑不住的愛戀,故作輕描談寫︰「自由、隨性,至少沒有一絲勉強。」

「就這樣?」他一臉失望,顯然並不滿意她的回答。

她眼中閃著促狹的光芒。「也就是說,跟你跳舞我不必擔心有虧職守,不必擔心搞砸老板的生意,我擁有絕對的自由意識;只要我不想跳了,就可以立即抽身離開你,把你一個人丟在舞池上。」

鄭威奇不怒反笑,聰明得不肯上當。「你不會。」

「這麼有把握?」若可凝視他的眼中透出一股溫柔的訊息,希望他明白,無論在任何情況、任何境遇下,她都不會狠心的棄他而去。

他顯得信心十足。「你剛才說過,我是你遇過最好的舞伴,你忍心這麼對我嗎?」

「當然不會。」她立即承認,嗓音輕柔得仿佛能融化冰雪,「我喜歡跟你跳舞,非常喜歡。」

他滿足的擁緊她,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喜愛的聞著她淡淡的發香。「你重燃了我對跳舞的熱愛。」

「你是在指責我嗎?」唐若可帶著得意的笑容,慶幸她當時曾經強迫邀他跳舞。

他也笑了。「你明知道不是。」

唐若可故意逗他︰「這麼說,剛才的話是感謝我的意思?」

他但笑不語。

她不依的嬌嗔︰「真沒誠意,公開贊美我,難道會減低你的男性自尊?」

鄭威奇投降般的綻開笑容。「好吧,我承認非常感激你能讓我再度享受跳舞的樂趣,尤其……」

「尤其什麼?」她臉上帶著夢幻般的笑容。

他動人心魄的深情目光直勾勾望進她的眼眸。「尤其能擁著你—起跳。」

他們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彼此,誰也舍不得將眼光移開。一曲接著一曲的跳,直到夜愈來愈深,已不容再流連,才不舍的離開。

藉著微弱的路燈開車上山,但若可完完全全的信賴他,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回到牧場,湘奇和李嫂正著急的等待他們。

但一見他們兩人安全回來,而且臉上明顯的洋溢著掩不住的愉悅,鄭湘奇和李嫂什麼話也沒多問,只是拿一對充滿期待的異樣眼光瞅著他們看。

當晚,若可做了個甜蜜的美夢。

棒天午後,他們又相約出游。

鄭威奇帶她到一處水流充沛的溪流邊,比她上回獨自發現的小溪流大上數倍。兩岸是青蔥的茂林,瀑布沿著崖壁飛激而下,形成一個天然的大型游泳池。

若可穿了套保守的連身泳衣,但在威奇熱烈的眼光注視下,她感覺自己好似一絲不掛;而她,也總是克制不住的將視線投向他,寬闊的肩,厚實的胸,結實而無—絲贅肉……鄭威奇擁有一副教男人嫉妒、女人愛戀的魁梧體魄。

他突然淘氣的掬水潑向她,首先化解了兩人之間的不自在,唐若可尖叫著回擊,兩人如孩童般的打著水戰……

鄭威奇根本無心贏得這場游戲,若可超塵月兌俗的美麗是制勝的關鍵。他無法不注意她欺霜賽雪,好似掐得出水的雪白肌膚,宛如上帝最完美杰作的勻稱體態、優美曲線、修長白的玉腿……

為防止自己胡思亂想,他不得不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高舉兩手做投降狀。「好了,我認輸。」

唐若可笑得比陽光更燦爛。

「比泳技,你絕不是我的對手。」他又下戰書,想藉沁涼的溪水冷卻心中的熱情。

「那可不一定。」她不服氣的昂起驕傲的下巴。

「試試看?」

「好。」

唐若可接受挑戰,搶先跳下溪水奮力的游,只可惜,鄭威奇輕易追上她,贏得了勝利。

她坐在溪畔的大石上,氣息微喘,鄭威奇坐在她身旁,看她看得痴了。此刻的她,宛如出水芙蓉,有種超凡月兌俗的美;他想冷靜自己的計劃徹底失敗,一股強烈的渴望無法壓抑,他想要點安慰填補蠢動的心。

「我贏了比賽,呈不是該有點獎賞?」他要求戰利品。

他那有著異樣神采的雙眸似乎具有催眠的作用,教唐若可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個吻。」他的嗓音低沉而性感。

她心如小鹿亂撞,好不容易擠出話來;「賴皮,你方才又沒先說好。」

「有關系嗎?」

他緩緩的湊近她,不給她爭辯的機會,若可「認命」的接受了他的吻。

當晚,她好夢連連。

唐若可腳步輕快,帶著滿心期待的下樓,威奇今天又安排了什麼計劃呢?

來到飯廳,卻不見他人影,她環眼四顧,好似希望他會像變魔術般的出現在眼前。

「若可,你干嘛?」李嫂忍不住取笑她︰「在找什麼人?」

她嬌羞一笑,但仍然開口問道︰「威奇已經吃過早飯了嗎?他今天是不是比較早,或者我起晚了?」

「你沒起晚,只是不知是誰一大清早就來了通電話,大少爺接完電話開車下山了。」

「他有沒有交代什麼?」唐若可悵然若失。

李嫂安撫的一笑。「有,他說下山接幾個朋友,很快就回來。」

唐若可轉憂為喜,原本擔心他又再次毫無理由的離家,藉以躲避她,原來只是多慮了;她忍不住暗笑自己,看來,自己對他的迷戀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只要一不見他便開始胡思亂想。

她應該害怕的,害怕自己對他這種毫無理性的愛意.但,她非但不設法阻止,反而完全放任自己的感情;既無力約束,不如坦白的面對,勇敢的爭取。

用過早飯,她勉強將鄭威奇擾人的身影暫時逐出腦海,精神高昂的和鄭湘奇在書房里工作。

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她拾頭,透過敞開的窗戶正巧看見威奇的貨車進入視線之內,不覺綻開欣喜的笑容。「威奇回來了。」

鄭湘奇站起身,伸了伸懶腰。「今天工作就告一段落,我們出去迎接客人吧。」

他們站在屋前,看著貨車漸駛漸近.車里有三名乘客,其中有個一頭亮麗鬈發的漂亮女人,一個長相昔通、年齡和鄭威奇相仿的男人,還有一個,他的年紀稍長,卻仍然英俊、出眾、瀟灑而……眼熟…….

不可能!

唐若可的心跳疾速加快,她一再告訴自己,天底下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那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但,隨著他們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若可心中的驚慌益盛,天底下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那身形、那神態分明就是…….

全身血液似乎在剎那間全沖至腦門,在她腦子里激流奔竄,轟轟作響,若可原本已夠大的雙眸瞪得更大,原本雪白如玉的臉龐,如今轉成一片死白.

貨車已駛至房前,她無法自欺欺人,即使三年不見,唐立德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自信、瀟灑的模樣,顯然歲月十分善待他。

唐若可感到全身冰冷、徹骨的冰冷,仿佛所有精力全被抽光似的,腦中一片空白。

她祈禱這只是場夢,一場噩夢,她不敢相信,不願相信,但卻無法逃避即將面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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