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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情 第9頁

作者︰維琴尼亞•荷莉

旅途似乎永無止盡,但終于在一個晴朗的黃昏,「火龍號」抵達了倫敦。一陣強烈的鄉愁突然淹沒了維奇,他已經十二年不曾踏上英國的土地了。倫敦碼頭的氣味及喧鬧仍和往日一樣,但停泊在港口的商船比往日多了許多,而且來自世界各地的都有。

跳板放下來後,維奇第一個下船。他雇了一輛馬車等在船邊。他回到船上,打開槍櫃,將槍發給船長及大副、二副,吩咐他們守著貨物,不要讓在碼頭上流竄的一些宵小上船。然後他帶著約翰、琳娜、一雙隨身不離的八哥,扛著由錫蘭帶回來的行李箱及金子,上了等待的馬車,指示車夫帶他們到當地最高級的沙佛利旅館。

那晚走進旅館的是極引人注目的三人行。布約翰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回教服飾,白色頭巾上縫了顆斗大的紅寶石;琳娜穿著印度紗麗。一雙五彩繽紛的八哥立在肩頭,維奇雖然穿著白人的服飾,但他被太陽曬黑的肌膚與及肩的卷曲黑發,卻教人難以相信他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加上他威嚴的氣度及天生領袖的風範,旅館的經理及僕役立刻結論他是由印度或東方來英國訪問的酋長大君——而且還富可傾城。瞧他讓僕人戴紅寶石,及一口氣訂了三間最好的套房的大手筆就知道了。

沙維奇沒有理睬他們的大驚小敝。至于其他客人好奇的注視,他只需要以冰冷的眸子掃過去,他們就紛紛轉過頭去繼續做自己的事了。重要的是,他終于回到了英國。今天他會在沙佛利旅館好好休息一夜,明天開始就有得他忙碌了。

穿著安利的衣服,坐在安利的床上,安妮剛將一本書放在膝上。書里的故事一點也不吸引她,她的思緒一直漫游到悲傷的方向。她拿起書,再次試著閱讀,但她無法不想起安利。盡避她不斷的禱告,向上帝祈求,安利始終沒有出現。

藍莊少了她的雙胞胎哥哥變得好寂寞,但她要代替安利的決心並沒有動搖。她寧死也不讓藍伯納自她及外婆的手上奪走藍莊。

這是個美麗的一天,她渴望到外面去,但她嘆了口氣,硬逼自己埋首書中。突然她將書丟過了房間。該死了!她總是得出門的。過去幾天,她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害怕被揭露了身分。但如果她要扮演安利,她就該做得徹底些。重要的是「態度」。只要她抱著正確的態度,任何事都可迎刃而解。

她決定騎馬到佃農的農田,看看他們有什麼需要的。她戴上假發,系上一條漿白的新領巾,抓了些銀幣到口袋里,順手拿起安利的馬鞭。到達馬廄時,她差點忘了,直接走向她的「維納斯」。她及時醒過來,要布萊為「海神」上鞍。

「它也需要好好地運動一下了,」萊德說道。「你可以試試你在羅徹斯特買的新馬具。」布萊說的新馬具是安利第一次的墜馬意外後不久添購的。

馬廄里的老獵狗搖著尾巴靠近她,她正要像安妮常做的叫它「甜蜜寶貝」,並撫弄它時,她記起了「態度」的重要。她改口學安利嘲弄的語氣道;「嗨,丑陋的老家伙,還在這里鬼混啊?」而老獵狗似乎喜歡安利的侮辱勝過她的甜言昵語。

安妮騎著「海神」穿過田野,辛哈利和他的兒子正在收割麥草。她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裝做漫不經意地下馬。她一手插在褲袋,一手輕甩著馬鞭。「嗨,哈利,看起來收獲不錯。」

臉紅撲撲的農夫抬起頭,他的舌頭似乎打結了,他強迫自己開口。「爵爺,我們全都對你妹妹的事感到很難過。」

安妮咬著下唇,點點頭。她強咽下喉間的哽咽,如果她要扮演安利,她得先度過這個尷尬的時刻。「我騎馬過來看看你們有沒有需要些什麼。」

「不必為我們費心了,爵爺,你自己已經有足夠的麻煩了。」

辛哈利的兒子卻帶著挑釁的眼神開口了。「屋頂會漏水。」

他父親的臉龐脹得通紅。「等我們割完了麥草,我們就會補好它。」

安妮看向那間農舍。「它的屋頂需要重換了,哈利。我今天就叫人弄好這件事,你早該告訴我的。」她責備地道。「在下雨前把草割好吧。」

炳利搔了搔頭,不明白貴族為什麼總是出爾反爾。以前他提到屋頂漏水時,年輕的藍爵士只是叫他補好它。

在下一處農田,安妮發現到農夫的兩個女兒一直在看她。瑪莉及莉莉比她都年輕,卻精明得很。她經常和她們說話,把一些不穿的衣服送給她們。瑪莉開口時她以為自己要被揭穿了。瑪莉拋給她一個誘惑的眼神,似乎他們之間分享著某種秘密。安妮想著︰她知道了!但她卻听見瑪莉說道︰「今晚我會在牛棚後等你,爵爺,如果你有意思。」

安妮松了口氣,跟著愣了一下。瑪莉正在邀她赴一場午夜約會。莉莉的態度也不比她姊姊好上多少。「你的妹妹不會再需要她那些漂亮的衣服了,可以把它們給我們嗎?」

多麼貪婪的小婊子,安妮心里想著。「你們的父親呢?」她冷著聲音問道。

「在牛棚里,他叫我們在母牛生完小牛前不要進去。」

安妮下了馬。「看著我的馬匹。」她命令道,低頭走進了矮小的牛棚。

「你好,爵爺,」白喬伊大喊道。「能幫我個忙嗎,爵爺?」

安妮嚇住了,但她知道不能因為看見母牛分娩的場面就退卻。

「真是頭老婊子牛,踢得就像騾子一樣。你能抓著它的後腿嗎?」

安妮月兌下白手套,塞在口袋中,再月兌下外套,慢慢走近牛的那一端。她抓住母牛的後腿,隨即驚恐地發現她的馬褲已全濺上了牛糞。然而她很快地忘了這一回事,專注于生產的神奇過程中。母牛低子,一包包著小牛的膜狀物落到了喬伊的手中。他很快地撕下小牛的胞衣,讓小牛可以呼吸,他將濕淋淋的胞衣揉在干草中。

喬伊咧開笑容道︰「你現在可以把那只腿放下來了,抱歉讓你的身上濺得都是屎。」

安妮看向她的長褲,笑了。「據說這代表幸運,不是嗎?我想我們是需要點運氣。」

「是的,我們對宅邸里發生的事情感到很難過。」

「我是過來問問你們有什麼需要,不過我自己可以看出有一邊的牆已快要垮掉了,我會叫人補好它。還有,這地方最後一次粉刷是什麼時候,喬伊?」

「我已經兩、三年沒有粉刷過了。」

「我會給你油漆及長柄的刷子。」

「你還要來幫忙刷牆嗎?」喬伊笑道。

「現在我看出你那些女兒的膽量是自哪兒得來的了。不要得寸進尺,喬伊。」安妮和悅地說道。

回到莊園的路上,安妮的精神昂揚。她感到自己第一次成就了些什麼。她仍驚訝人們這麼容易接受她為安利,

一點點粗話加上漫不經意的態度,所有的人就認定她為男性。

她上樓要換下長褲時遇見了柏克。「我剛替一只小牛接生。」她驕傲地道。

「做得好,爵爺。」

「對了,你知道吉米遞給我一個基尼,告訴我這是我贏的錢,那是什麼意思嗎?」

「他父親在養馬場當會計,安利賭馬。」

「多麼浪費錢!」安妮喊道。

「說得像個女孩子。」柏克苛責道。

「好吧,既然這樣,把這個基尼給吉米,告訴他我要賭一匹一賠二十的。」

「這就對了。」柏克眨了眨眼,禮貌地不對安妮身上發出的惡臭予以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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