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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牡丹 第25頁

作者︰鄔子靈

「不懂。」她拒絕接受他的說法。

「現在不懂沒關系,我會慢慢讓妳懂的。」

「喂,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耿舒旦生氣地叫嚷︰「哪有人半路隨便認兄妹的,你有什麼證據,憑什麼說我是你妹妹?」

他將腰間掛的半塊玉佩拿起。「這玉佩妳我各一半,湊起來剛好是一對,這就是證據。」

她楞楞地瞪著玉佩,有些不敢相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妳還不相信的話,沒關系,我帶妳回一趟戲班,妳在戲班的娘會告訴妳所有實情的。」

「呵,你……怎麼這麼愛說笑呀……」

不肯接受事實的耿舒旦忙望向商荊川,希望他能過來幫她解圍,沒想到卻見他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絲毫沒有過來帶走她的意思。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霍言璋疼惜地模模她額頭,「我和商兄已經談好,等妳的身體一康復,就會讓妳離開季春園跟我回京城,回到妳真正的家。」

「什……什麼?」

她不敢相信地微微後退,怎麼會這樣?爺為什麼都不說話呢?

難道他真的打算把她讓給霍言璋,難道她真的……姓霍?

像是青天霹靂般,耿舒旦顫抖地摀住雙耳,忍不住大聲吶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第十章

北方的冬天好冷好冷,對霍舒旦這個十八年來都在南方過活的人來說,這樣的寒冷讓她非常難以忍受。

身體好冷,她的、心……也好冷。

回到霍家大宅,房子很大也很漂亮,但她卻感到無比的冷清寂寥,只因這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所有的人她都不認識。

手中握著隨身攜帶的半塊玉佩,霍舒旦想起霍言璋告訴她的事情始末--

他們家原本在南方經商,父親卻因為友人的陷害而經商失敗,導致債台高築,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只好連夜離開原來的住所,想去北方重新發展。

然而逃離的路途極為困苦,那時他們身上沒剩多少錢,而霍舒旦又剛出生沒多久,承受不住長時間的旅途勞累,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他們只好將霍舒旦交給路過的好心夫妻照顧,並留了半塊玉佩當作以後相認的證據。

而那好心夫妻,就是聚芳班的耿氏夫婦。

之後他們到北方發展,努力了好幾年終于有所成就,本想將霍舒旦給接回家團聚,卻發現耿氏夫婦早已不在原來的縣城里,不知道搬到哪去了。

但他們還是不放棄,逢人就打听消息,過了這麼久時間後,終于輾轉得到消息,說耿氏夫婦這幾年來東奔西跑沒有個定所,最近似乎在蘇州城安定下來,或許他們可以在蘇州城找到霍舒旦。

于是霍言璋便動身來到蘇州城,然後找到了她。

對于這些往事,她還無法盡數消化,就算真的承認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霍舒旦還是無法融入他們的生活,對她來說,這里的父母怎樣也比不上戲班的父母熟悉。

窗外飄著小雪,吹來陣陣寒風,院子里的一株梅樹已經開始綻放花朵,白襯紅,顯現出非常淒清美麗的景色。

「好美,但卻美得讓人……心痛。」

從衣櫃中拿出商荊川送她的戲服,她無比珍惜地捧在懷里,從蘇州城來到這她什麼東西都沒帶,就只帶著這樣東西。

她想起丹鳳姐在戲台上扮演杜麗娘時,曾經唱過這一段小曲--

偶然間心似繾,梅樹邊。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顧,便酸酸楚楚無人怨。待打並香魂一片,陰雨梅天,守的個梅根相見。

戲里杜麗娘重回與柳夢梅相遇的小園,卻再也見不到他的人影,一時之間心生悵然,便唱了這段曲,訴盡了她的思念與無奈。

直到現在,霍舒旦終于能夠懂得這種感覺了,其中的心酸無奈,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是不知道會如此的痛徹心肺。

「爺……」她的柳夢梅,她的商荊川,現在到底在哪?

自從被霍言璋帶回來後,她就再也沒有商荊川的消息,只能一天又一天無止境地等下去,等他出現在她面前。

雖然我讓妳離開,但是相信我,我會去把妳給要回來的……

他講的話她一句都沒忘,但過了這麼久,為什麼他還不出現?還繼續讓她受到這相思的折磨?

迷蒙之間,她隨著腦海中的記憶,唱出了杜麗娘哀怨的歌聲︰「一時間望眼連天,忽忽地傷心自憐。知怎生情悵然,知怎生淚暗懸?」

好類似的情境,好無奈的痛苦,困得她茫然無措,只能瞧著商荊川留給她的東西,睹物思人。

淚,應聲滑落,為杜麗娘心疼,也為自己傷悲,她不懂,為什麼她們就只能干等,只能毫無辦法地獨自悲傷流淚?

不,她才不要學杜麗娘枯等,因此為情憔悴而死,她要想辦法找到商荊川,用自己的力量得到所愛。

「對,他不來找我,就換我去找他,我要自己去找他……」

偷偷翻過圍牆,霍舒旦一個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

因為下雪,所以行人稀少,此刻的她是行動自由的男子裝扮,所以也不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

她知道商家大宅也在京城內,但真正的位置到底在哪,她並不知道,只能盲目地在街上亂走,卻連一個確切的方向也沒有。

好冷,好難受!呼出的空氣變成一陣陣白煙,雪花從雲端降下,已經在地上積起了厚厚的一層,讓人行走不便。

怎麼辦?她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一旁馬車呼嘯而過,霍舒旦連忙往旁邊一躲,馬車上一閃而逝的身影,讓她不由得愣了一下o/心中忍不住訝異。

是小武,她知道自己沒看錯!

「武哥,別走呀!」

霍舒旦急忙地跑向前,卻只能眼睜睜看馬車愈走愈遠,她好急、好怕,卻沒有任何辦法改變現狀。

「哎呀!」

狼狽地跌在雪地里,她忙掙扎起身,前方馬車已經遠到她不可能追到的地步,沒有停下的跡象。

她好恨,恨上天就愛捉弄人呀!

「可惡、可惡、可惡……」

雙手深陷在雪地里,好冰好痛,但霍舒旦卻不想收回手,干脆就讓自己這樣凍死算了。

失去了這個機會,她還有什麼辦法找到商荊川,她的家人在不久之後絕對會發現她不見,然後派人將她帶回去。

「我該怎麼辦?我絕不能認輸!」

她想要堅強,但淚水還是忍不住悄然滑落,模糊了她的視線,讓眼前一片白茫茫,什麼都看不清楚。

「爺,你怎麼就是不出現呢……」

她擦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擦不完愈掉愈多的淚水,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好無助,都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她想回蘇州城,她不要留在這了,她想回戲班那個家,她好想念以前快樂的生活,這個地方好冷、好孤寂。

「我……我不想一個人呀……」

冷清的街道上隱隱傳出有人奔跑的聲音,霍舒旦只顧著低頭落淚,無心理會,直到有人喘著大氣停在她面前,她才疑惑地把頭抬起。

「舒旦。」

那熟悉的聲音,那被淚水扭曲的影像,都好像她所思念的商荊川,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真的是他嗎?

商荊川將肩上的大裘衣解下,披在霍舒旦的身上h/心疼地模著她冰涼的臉蛋。「怎麼,不認識我了?」

「爺,真的是你!」

霍舒旦開心地倒入他懷中,眼淚流得更厲害了。「爺,你怎麼現在才出現,我好傷心,傷心得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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