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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 第17頁

作者︰西嶺雪

多爾袞嘆息,如果這就是老鴇說的「磨心」,那麼他寧可自己從來沒認識過這姑娘。且不管這姑娘將來會不會讓皇太極為她魂牽夢繞吧,自己現在可是已經為她頭疼得很了。

第17節一個妖孽悄悄地煉成(1)

綺蕾開始上課了。

馮媽媽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向多爾袞匯報進程,她說,綺蕾已經學會穿衣裳和化妝了,這兩天在學走路。

多爾袞很驚訝︰「走路也要學嗎?」

老鴇得意地笑︰「那當然,走得好看也是女人的身段呢。」她說著便表演地走了兩步,的確有幾分風擺楊柳的媚態,可是配上那一臉打了皺褶的諂笑,無論如何看在眼里是不舒服的。

于是多爾袞搖了搖手,說︰「好了好了,不用演了,你就教她走路吧。」

走路之後是坐立的形體,是看人的眼神,是低頭的側面和正視的分寸,甚至彎腰拾物的姿態和應聲回頭的角度,然後才是歌舞。

日子在弦索間一天天過去。

這期間,多爾袞果然遵照老鴇的主意,盡量不讓皇太極見到綺蕾,可是同時又盡量頻繁地在他面前提及綺蕾。

綺蕾剛進睿親王府那會兒,皇太極來過一次。可是睿親王妃出來擋駕,說綺蕾還在昏迷,一時醒一時睡的,這會兒還沒醒,不要驚動了她,只拉開簾子讓皇太極看了一眼就催促他離開了。

那會兒綺蕾的病已經好了大半,臉上豐潤許多,但是故意脂粉不施,衣衫不整,沉沉地睡著,一把青絲拖在錦被之外,然而細細一股幽香穿過滿屋藥香,依依繞鼻而來。皇太極忍不住用力嗅了兩嗅,多爾袞趁機附在耳邊說︰「這綺蕾身子不便,听丫環說已經多日不洗澡,便凝聚這一股香氣。我問過太醫,說這叫女兒香,是先天帶來的,大汗看中的這女子,果然是人間極品呢。」

那傅胤祖何等樣人,日前睿親王忽然交他一張秘方讓他依方配藥,他已覺得奇怪。細按藥方,只見上面全是龍涎麝精等稀有香料,久服會令人體發出特殊香氣,嗅之有催情作用。然而是藥三分毒,長期服用會藥性入血,等于慢性自殺。他將這重意思說給王爺,王爺只是淡淡說︰「你只管照方開藥便是,其余的,不要問一個字,也不要說一個字。我看你老成才把此事交給你,除你之外,不許一個人知道。」

胤祖心下警然,忙道︰「學生必定親自配藥煎藥,絕不假以他人之手。為穩妥計,這藥方也請王爺收回吧,學生已盡記住了。」

藥是煎給綺蕾的,不用問,必是為將來入宮爭寵增加砝碼。這種飲鴆止渴的做法在宮中其實並不罕見,大妃哲哲便不止一次向他索要鉛粉,為的是在見皇太極的時候服之可以使面色紅潤有光澤。但是像綺蕾這樣,大量而且長期地服用香料,強行使藥性入血,滲透肌膚,卻是一種過于冒險甚至于慘烈的行為。但是宮人的規矩是听命辦事,絕不多言。

如今香毒的作用第一次正式發揮,胤祖更加明白自己所料不錯,見多爾袞既提起自己,不得不順勢道︰「王爺說得不錯,這綺蕾姑娘天賦異稟,自帶奇香,的確是聞所未聞的罕事兒。我們平日里替她把醫問藥,聞到這股子香氣,就覺得一天的疲倦全消。都說綺蕾姑娘是天上的仙女下凡,特地來陪伴大汗的呢。」

皇太極聞言更加歡喜,立即命打賞諸太醫,又吩咐數語,才依依不舍地告辭。

因此上這第一回合,綺蕾不說一句話,甚至眼楮也沒睜一下,已經把皇太極的魂兒勾了一半去。

然而傅胤祖卻從此坐下心病來——倘若綺蕾毒發得早了,自己可不又多了一層罪過,且給綺蕾解毒的重任必然又將落在自己身上,那時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于是暗暗留心,研尋解除香毒之方。

且說又隔數月,是睿親王生日,因不是整壽,便只請了幾個兄弟同慶,也請了皇太極。通常這類小聚會皇太極是不參預的,但是多爾袞說綺蕾近來已經可以起床了,或者可以安排他們見一面。皇太極便去了。但是果然也只是一面,就是綺蕾扶著小丫頭子出來給多爾袞敬酒祝壽那一下子。見到皇太極,她倒也守規守矩地行了一個禮,可是既無愧疚也不熱情,好像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在這之前從未有過什麼恩怨,那與死神失之交臂的刺殺全當沒發生過似的。因而這相見爭如不見的短暫會面反而讓皇太極的心里更難抓撓了。于是他開始同多爾袞商量是否盡快將綺蕾送進宮來,並想納她為妃。可是多爾袞推說太醫有囑,綺蕾的身子還沒好利落,不適合新婚生活,不如等她徹底養好身體再進宮;又說睿親王妃同綺蕾感情極好,挺談得來,或許可以找時間勸勸她從了大汗,那樣豈不省些周折,以免掃了大汗的興。

皇太極听見說得有理,加之戰事緊張,後妃眾多,便不再催促。

可是他不催了,多爾袞卻又著急起來,生怕夜長夢多,皇太極會將綺蕾忘記,便只管催促老鴇加快教程。他去看過幾次綺蕾上課。她穿著華麗的但是非常繁復的衣裳,在跳一種很奇怪的舞。每個動作都很慢,好像唯恐人家看不清她,可是又很柔和,很輕盈,一邊跳,一邊慢慢月兌去身上的層層束縛。她的妝化得很艷,可是表情很冷,很靜。而這冷與艷之間有種奇妙的諧調,讓多爾袞也不禁贊嘆。

他很想就這樣一直看下去,看她到底可以月兌到什麼程度,可是他畢竟也知道這樣做的不妥,便故意做出很不耐煩的樣子用一種不在乎的口吻對老鴇說︰「只管學這些做什麼?不如多教幾招床上功夫是正經。你到底會多少種姿勢?」

其實他心里想問的是,綺蕾可以保障纏住皇太極多少天?捫心自問,如果一個女人可以變換不同的姿勢來侍候自己,那麼自己無論如何總是會嘗遍這種種姿勢才肯放棄她的吧?

老鴇堆下笑臉說︰「快了快了,就快到最重要的課程了。」

臘梅花謝的時候,老鴇終于告訴他,已經進行到最重要的課程了。

可是這課程未免也太漫長了一些,好像總也上不完,每當多爾袞叫老鴇來詢問進度,她的答案永遠都只有一句︰綺蕾已經進步很多了,可是離最高境界,還差著一步。

沒有人知道那所謂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學習媚功總不會比學習武功更費力吧?多爾袞有些不耐煩了,有些懷疑老鴇是否為了貪圖教習費而故意拖延。

這天,他找了個時間不讓人通報,自己悄悄地來到綺蕾住處偷窺她上課的進程。

老鴇正在教她如何用舌頭使一個男人臣服裙下。

綺蕾的面前放了一只深頸的酒杯,她低下頭,輕輕吐出舌尖,眼楮半開半閉,像一條蛇,而身體同時也變得蛇一樣地柔軟,她伸進那酒杯,開始沿著杯沿舌忝吮,喉中同時低低申吟。

寒冬臘月,多爾袞卻忽然覺得身上燥熱起來,有一樣東西不受控制地硬挺如鐵。綺蕾在申吟,那聲音簡直要了他的命。不過是對著一杯酒,怎麼可以發出這樣的銷魂的聲音,他不明白,老鴇為什麼要教綺蕾用這麼奇怪的方式喝酒。

他盯著她的嘴唇,不知道為什麼,清楚地感覺到那嘴唇一定是柔軟而冰涼的。

綺蕾的舌頭向酒杯里伸得更進了,直抵杯子的底部,她申吟得更加纏綿,而多爾袞的也漲得更加粗大。他忽然之間明白了過來那酒杯意味著什麼,原來,原來女人的舌頭除了制造流言之外,還可以有這樣一種讓男人求生不得欲死不能的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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