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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龍的冷妻 第20頁

作者︰希汶

他愛她,已到達痴癲狂亂的地步。

到底,是誰在奉獻呀!

☆☆☆

自醫院那天後,龍始便放自己假,公司的事,他一概不理。

他只想專注于風,離開這樣的她一步,他都會擔心她有事。這樣的他,根本不能工作,沒有進展之余,還有可能把工作弄得一團糟,這樣的話,他寧可放假。

他,也許真的有點累了吧。

他硬是接任隨風出院,連同任隨汝,一同住進當初關著孩子的房子。

每天每夜,他都只管和任隨風說話,除非是會有助風康復的事,否則他一概不理。

「爸爸,你瞧,花花開了,我種的花花來了。」任隨汝的叫聲令龍始睜開閉上的眼,把埋在任隨風肩窩中的臉抬起來。

「風,小汝叫我呢,來,你也去後花園看一下。」他為她披上薄薄的外衣,抱她下樓。

「爸——」任隨汝轉身,見父親把母親抱出來曬太陽,立刻道︰「我進去拿靠墊。」

「乖。」龍始把任隨風放到後院的藤椅上。「風,你瞧小汝多麼乖巧,就像你小時候。」

所以,任隨汝是幸運的。

她太像風,使他在有理智時下不了手傷害,只要她一哭,他就會想起隨風的淚。

已經不想再弄哭她了。

「爸爸,椅墊。」任隨汝拿了一個墊子給龍始。

「小汝真是個乖孩子。」龍始模模她的頭,隨即把墊子放到任隨風背後。「你種的花呢?」

「在這兒。」她馬上獻寶似的指向一旁的花圃。

那是些不知名的花草。

「好漂亮。」好听的話,他已說慣了。「小汝好厲害啊。」他多看幾眼,仍是找不到自己認識的花,便問︰「小汝沒有種玫瑰?」

「爸爸喜歡玫瑰花?」她單純地想取悅他。

「喔,也不是,爸以為女孩子都喜歡玫瑰花。」

「可是玫瑰花好俗氣。」

任隨汝說這句話的時候,表現出一副專家的樣子,逗笑了龍始。

「小汝明白什麼叫俗氣啊?」他覺得這個孩子單純是單純了點,但也很聰明,加以訓練,一定比小月更幫得了他。

「我明白。媽媽說過的,我一定記得。在不再奉獻里,媽媽什麼花也種,就是不種玫瑰花,後來更全種一些沒幾個人知道名字的話,很多客人說店里這樣更有氣質、更有味道。平日常見的野花分開一個個小盆子去種,會很漂亮的。」任隨汝一臉回憶,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平凡。龍始自這番話中,深刻感受到隨風渴望平凡、享受平凡的心願。

可是,平凡有什麼好?庸庸碌碌的過日子又有什麼用?人不干一番大事,在歷史上留下名字,那生存又有什麼意義?

他不明白,真的不懂。

「媽媽很會煮咖啡,很多客人都說媽媽煮的咖啡好喝。」她小小的臉堆滿自豪。

「嗯,那你呢?你在店里一定有幫忙吧。」他想了解風的一切,那就包括這孩子。

「我會做三明治。」她的表情說明她想得到贊美。「媽媽忙的時候,我會幫忙做客人點的三明治,哥哥弄炒飯、煮意大利面,還會洗杯子。」

「真厲害呢。」只有七歲,這兩個孩子的確不錯了,尤其是任隨吾,個性簡直是混合了他和風的,有過難纏。

不過,他和那孩子八字不合,所以,他把隨吾讓給了龍易。

同一個地域里,不能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王者,除非其中一個退讓——就像龍余,又除非一個死掉。龍始眼中的凶殘觸動了任隨風,她的小手馬上拉住他的衣角,但仍是沒有半點表情。

每回他對任隨吾稍起殺意,她便會有些微反應,近乎是出于潛意識的,她體內的母性令她極力想保護任隨吾。

「沒事,乖,沒事的。」龍始立刻安撫她,握起她的小手,輕輕吻著。

任隨風的手終于放軟,龍始閉上眼,重重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才放開她的手。

「爸爸對媽媽真好。」任隨汝一臉向往。「我可不可以嫁給爸爸?」她笑得像個小天使。

「傻瓜,你長大了,我就是個老頭子,你會嫌我老,找別的男人嫁了。」他抱起女兒。

「才不會,我要嫁給爸爸。」她抱著他的脖頸,在他臉上香了一記。

「我?我沒你想像中的好。」他好,就不會把風弄成這樣子了。

「可是爸對媽很好,終叔叔說我找個對自己好的男人才可以嫁,爸對我很好呀。」

如果風不是那種出身,不是跟在他身邊,一定會像小汝般單純吧。

「我不好,不好極了,若你的男人像我這般……」我會殺了他。龍始只不過是想想,任隨風便又拉住他。

「怎麼了?」這次他不是想殺隨吾呀。

她只是拉住他。

「媽媽?」任隨汝輕喊。

「你媽媽吃你的醋了,小家伙。來,進屋去,把爸爸還給媽媽吧。」他放下女兒,哄她進屋。其實,是他想和風獨處才對。

「媽媽羞羞,吃我的醋。」任隨汝輕笑,把父親的手放到母親手里。「把爸還你好了啦。」說完,她便進屋里去。

龍始低頭看著任隨風,她一手拉住他的衣袖,另一手松松地握著任隨汝硬放到她手中的大手,然後緩緩放開——

「不要放開,要不,我握住你的好了。」他蹲下來,看著她毫無表情的容顏,看著那雙沒有情緒的大眼,仿佛想找出一絲絲感情。

可是沒有,她仍是那副樣子。

「風,你的手有點冰,會冷嗎?我叫佣人拿張小毯子來好不好?」她的身子大不如前,尤其發燒那天又過分激動而暈倒,醒來又成了這副樣子,身體抵抗力也像隨著她的感情一樣停頓下來,動不動便發燒。

「風,你叫我的名字好不好?像以前一樣,不然,你連名帶姓的叫我也行。」他又開始和她說話,卻永遠像自言自語。

「風,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了,但不如這樣,你開你的小咖啡店,我上我的班,我一下班,馬上去找你……」他讓步。

既要勉強,又何不放手?

可是,他根本不能,他太愛她,他甚至不斷嘗試了解何謂平凡,詢問在他底下做事的佣人做什麼會快樂。

司機說吃他老婆煮的菜就會快樂;老王說孫子每年回來,特地抽空和他去玩上幾天便很快樂;保鏢說可以放假就快樂……

多麼的天真啊!

而他,又有什麼會快樂?

在他的腳未斷前,打垮敵人會快樂,接一大筆生意會快樂,出意外之後有風便快樂。

失去了風之後,卻不再快樂。

但再次得到她,他又快樂了嗎?

她怕他,每每睡在他懷中做惡夢,而惡夢的內容有時是他傷害她的話組成的,有時則是因他想一槍殺掉隨吾……她怕他,怕到在未成了這樣子之前,總會在他踫她時顫抖得不像話,硬是以威脅逼她屈服了,她又總會在事後睡得極不安穩,有幾次甚至半夜起來吐個不停,不敢回床上睡。有一次,她在他身下冰冷得像具尸體,任他怎麼撩撥她也沒用,喂她吃了藥,的確會令她發熱,可是這有什麼意思?不再交心而,根本沒有意義。

他要的,是由心靈有所交流而引發的興奮,不是的話,又怎可能快樂?

他已過了過分重視感覺的年紀,他要的是她八年前的心,那顆她埋在身體某處的心。

他很努力地在找尋,只是她怎麼也不給。

「風,乖,我絕不會要你陪我應酬,你喜歡開咖啡店就待在那里……」

他重復地承諾著,可是她卻不敢再把心交給他。

怎麼敢呢?把心交給這樣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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