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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爱不可 第22页

作者:谢璃

“小姐,小心你的态度,没有人能在老太大面前放肆的。”张嫂将茶递给老人,责备的看她一眼。

“宛霏!”随后来到的盛士暐掣住她。“别太冲动!”

“大少爷起来了!”老人轻蔑地笑了。“昨晚睡得还好吧?看来你老婆睡得并不好,一大早就到我这儿来兴师问罪了!”

他哼笑了几声,也不见生气,那一套用来对付长辈的嘻皮笑脸又出现了,他摩挲着微生青髭的两腮,挑眉道:“托您老人家的福,您那药的确有效,可不可以告诉我打哪儿来的,我好介绍给我那些生不出儿子的朋友们用用看。”

“你在鬼扯什么!”她闻言更加羞愤,扼住他的领口。

“小子贫嘴,少在我面前要这一套,把你老婆带走,我看了碍眼!”老人闭上眼,紧抿着严刻的唇。

李宛霏难以理解,与老人短暂交会过的童年为何惹来这一身灾?成年后她甚至不太记得老人当初的模样了,那么老人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她可以感觉到,这场游戏规则的目标就是她,对盛家的金援只是一个工具。老人行将就木的日子不远,金钱对一生富贵的老人意义并不大,如果不是宿怨,难道是为了消遣?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无法装聋作哑的接受这种被安排的命运。

“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不走!”她僵持着,不愿再妥协。

盛士暐明白,李宛霏的最后防线被突破了,气头上是不会委屈求全的,他握住她的手,对老人道:“姨婆,说真的,别说宛霏了,我也很想知道您为何一心要撮和我们两个,难不成我这个晚辈也得罪过您了?就算有,您大人有大量,也不必用这些匪夷所思的方法这样折磨我们吧?”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老人怒睁厉眼,“你是得罪过我,你自小仗着你女乃女乃作靠山,造的孽还会少吗?”

“您严重了,小孩调皮,但也不致杀人放火,这和造孽有何关系?”他一头雾水,这老太婆心理的确不是普通的有毛病。

“嗯,不愧是贵公子,贵人多忘事!”老人啜了一口茶水,润润喉道:“小子,你自小那德性,若不是你女乃女乃是我唯一的亲姊妹,我根本懒得看到你,何况是让你在我园子里胡作非为!”

他回想得到的,尽是些狗屁倒灶的琐事,到底有哪一件能触怒得了老太婆?还让她不惜花费钜资、心思,将两人玩弄于股掌间?

“当年,你为了整你现在的老婆,放了一把火烧掉了佣人房,要不是和主屋隔得远,我这把老骨头现在也没办法坐在这儿了。”老人呵呵笑着,不过和开心一点关系也没有,听起来像是风雨前的短暂阳光。

“那件事,我记得女乃女乃做了补偿,我也被老爸毒打了一顿,还不能消您的气吗?”他目光不自在的避开也是受害者之一的李宛霏。

“那几个钱我倒不看在眼里,你调皮捣蛋,只要我眼不见为净,也由得你。但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动到我头上来,我可不会饶你!”一字一句异常犀利,让他收起了轻慢的姿态,等着老人举罪。

“还记得我的那只猫吧?嗯?”老人顺顺气,平抚有些激愤的情绪。

他顿了一下,点头道:“记得。”身边的李宛霏张大眼,面色突然煞白,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姨婆,那件事是我做的,和他无关。”她勇敢地开了口。他僵住!

“嗯。你还记得是你做的。”老人赞许的点头。

老人有一只豢养多年的白色波斯猫,照顾得很好,毛色雪白,性子和老人相似,瞧也不瞧外人一眼,常极为尊贵的卧在老人怀里,或让仆佣梳理毛发,盛士暐是接近不得的。当年,随母亲在佣人房出入的李宛霏,幸运地可以靠近那只猫,甚至模上几次它膨松可爱的头。有次拗不过软硬兼施的盛士暐,她趁母亲不注意时将白猫偷渡出去,和盛士暐在后园莲花池附近逗弄着猫玩。

这本也无事,可盛士暐却突发奇想,想做个实验——猫是否天生会游泳?

点子由盛士暐提供,执行者自然是倒霉的李宛霏。当年不知世事的她,楞头楞脑的站在池边,将猫抛进水里,她臂力小,几次都丢不远,白猫拚了老命挣扎回岸上,在池边喘个不停。

胆子小的李宛霏,看见猫的惨状,开始怯场了,想退出实验;但盛士暐玩兴正浓,怎可能轻易将游戏结束!他连哄带骗地带着她及发抖的猫站在水池中央的拱桥上,让她完成最后一掷——把猫丢在池中央!

可想而知,筋疲力竭的猫躲不过死神的召唤,在离岸边不到五十公分处灭顶了。李宛霏被母亲鞭打一顿后,在老人面前跪了一个下午,然后才回佣人房疗伤。

当时年纪小,无法体会老人的愤怒,只知自己犯了天大的错。多年以后,她甚至不大愿意回想这件事,她是个杀猫凶手!

“那只猫,跟了我十二年了,你一念之间,让它死得这么难看,坦白说,不恨你是假的;不过事后你母亲也说了,要不是这个混小子,你没这么大的胆干这等事,所以,你们两位是不折不扣的共犯!”

老人突显的狰狞面孔让两人心惊胆跳,她原本的勇气在老人的义正词严下消失殆尽,不知不觉低下了头。

“就为了这事,您这样惩罚我们?”那件事,他不是不心虚,但若为这事劳师动众、大费周章,他仍觉荒谬无比。

老人不再言语,闭目沉寂下来,面色突显枯槁。

“两位,请回吧!老太太不能再说下去了,有个闪失盛家可是承担不起的。”张嫂揉揉老人的肩背,替王子下逐客令了。

他拉起垂头丧气的李宛霏,快步离开。

“我绝不相信老太婆会为这事撒了几十亿在盛家,这必定是借口!”回到房里,他犹自疑惑,不能相信祸根是自己在年少轻狂时种下的。

她抬起头,叹了口长长的气,幽怨的说:“盛士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还做了哪些好事让那个慈禧太后痛不欲生的?”

第八章

她垂着头走进业务部,脑后的马尾巴也跟着主人一样有气无力的不再摆动。

把整理好的客户资料归档后,她随意翻看手上的“建材百科”,初期的工作热忱消退了许多。

“没事吧?宛霏?”不到四十就肚子圆凸的刘副理搔搔头,不知从河关心起这位年轻的老板娘。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谢谢副理。”她恭敬地向上司道谢。

“这样啊,不过,你昨天忘了打电话通知陆小姐的工作班底赶到内湖工地去,她要你去向她交待一下,有没有问题啊?”他打量数天来神色有异的属下,猜测着狠角色陆影娟是否会轻易放过横刀夺爱的李宛霏。

“天啊!”她弹跳起来。“我忘得一干二净,我到底在干什么!”

她慌张地跑出业务部,直奔陆影娟的私人办公室,却在门口和盛士暐撞个满怀,他扶好冒冒失失的她,质问道:“紧张什么?”

她不说话,推开他,想从缝隙中钻过去;他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到一墙之隔的茶水间,逼近她,压声问道:“你还在生气?”

“气什么?”她紧张地左探右看,怕众人耳目。

“我们上了床。”他捏住她下颚,定定盯着她,有着少有的认真。

“跟你说别再提了!求求你,我说了不怪你。”她哀求道。

那天之后,她话变少了,有意无意间在躲着他,但是她更想躲的是老太婆,所以每天仍照常上班。初时以为她是难堪,无法如常与他相处;然而那双若有所思的眸子,流露的不是愤恨,而是令人生怜的无奈。表面上她温驯乖巧似小媳妇,不再似从前一般有活力及主张;但在同一个卧房内可以离他三尺远,与他肢体互动比之前更加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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