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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可以下载吗 第10页

作者:亦舒

绮文不出声,嘴唇颤抖。

“警方找不到别人的指纹,绮文,你说你拿起刀向前插,我相信是真话,法医说,凶手高度约五尺二寸左右,正合你身型,可是,事后是谁帮你拭清现场所有指纹?”

绮文仍然不出声。

“是你哥哥希文可是?”

阮氏夫妇齐齐惨叫。

绮文叫出来:“不,不,希文在学校打球。”

“你打电话给他,他赶来,嘱咐你回家,他帮你清理现场。”

绮文发呆。

“他离开过一个小时,有人看见他穿着球衣借了自行车往街上方向离开。”

绮文用手掩住脸。

“警方已派人去找阮希文,阮绮文,现在警方正式起诉你谋杀女子方梅玫。”

阮氏夫妇像雷击般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杨督察厌恶地看他们一眼,离开询问室。

心理医生跟在她身后,深深叹口气。

杨督察转过头来,“我听到了。”

“几时开始怀疑小女孩?”

“不是甲,就是乙,不是乙,就是丙。”

她们到合作社坐下来,各自叫了咖啡。

“十五岁,命运如何?”

“看陪审员怎样判。”

“给你做陪审员呢?”

“这对兄妹完全是一对失败父母的牺牲品。”

心理医生忽然说:“我父母在我十五岁那年也离异,继母是我表姨,三人吵起来,非常恶劣,姐妹还扯头发打架,叫邻居报警。”

杨督察不出声。

“可是,我并没有想过要一刀插死任何人。”

“你懦弱。”

“可能是,我躲到图书馆去读书,不到晚上不回家。”

“化悲愤为力量,结果名列前茅。“

“所以,如果我是陪审员,我会判阮绮文谋杀。”

“才十五岁。”

“不小了,该知道杀人偿命。”

“这是一个残酷悲凉的世界。”

心理医生说:“谁说不是,你会生孩子么?”

“不。”杨影酥一口拒绝。

心理医生说:“我甚至不想结婚。”

六个月后,阮绮文一案有了结果,因案情严重,法院以成人身份审判,陪审员裁定她误杀罪名成立,入狱七年,阮希文协助消灭证据轻判六个月。

两个少年的一生就此改变。

自法庭走出来,杨督察看到阮氏夫妇相拥饮泣,奇怪,他们不再争吵。

谁知道,也许绮文父亲真会因此回家也说不定。

让我进来

方珍珠督察正在与手足开会。

“这件案子牵涉到帮会仇杀,导致市民不安,需尽快破案。”

秘书忽然敲门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方督察露出略为讶异的神色来,与同事们说:“对不起,借十分钟。”

她离开会议室,匆匆走进办公室,一进房门,已经有人说:“珍珠,别来无恙?”

方督察又惊又喜,“杨师,甚么风把你吹来?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被方督察叫师傅的中年男子双目炯炯,哈哈大笑。

他说:“珍珠,你青出于蓝,青胜于蓝。”

方督察斟上咖啡,“已大量应用过成语了,杨师,有甚么事找我,我可以做甚么?”

那杨师说:“我想把你调回谋杀组破一件案。”

方珍珠扬起一条眉毛。

“上星期三晚上,周光星议员的女儿在家中遇害,你可知此事?”

“在报上看到。”

“案子到今日还没有头绪,周氏到局长处投诉,局长昨日召见我,说了几句,嘱我做好些。”

珍珠轻轻说:“每日都有好几宗命案,警方均公平努力处理。”

“局长批准你到我处工作一星期。”

“我正在做一单帮会仇杀。”

杨氏微笑,“帮会只好等一等了。”

珍珠无奈。

“珍珠,你是我得意门生,我预计你七十二个小时可侦破此案。”

他把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压力来了。

“我要回总部,大庆区有一宗离奇少女连环失踪案需要处理。”

珍珠送师傅到门口。

师傅转过头来,“找到男朋友没有?”

珍珠把他推进电梯内。

她回到会议室,与同事们部署了侦察方针,同助手王玫说:“由你接棒,好好立功升职,我将调出去办一件凶杀案。”

“可是周议员女儿那宗?”

“咦,你几时变成鬼灵精?”

“方督察,带我过去。”

“不,这边需要人。”

“你更需要我。”王玫不放松。

“七十二小时之内可得破案呢。”

“难不倒我们。”王玫一句是一句。

“好,跟我来。”

她们在办公室坐下,摊开资料。

王玫一看怔住,“哗,这样凶残!”

方珍珠不出声。

这是机密资料。

十九岁少女周子瑜深夜在家遭人谋杀,凶器是一支哥尔夫球棒,凶手用力过度,球棒折断,他意犹未足,用断棒插过少女颈项,把她长发像针穿线般扯过颈项,少女整个头像一只摔烂蛋糕,不忍卒睹。

“谁,谁那样恨她?”

方珍珠放下照片,“情杀案。”

“可是你看资料,警方认为是入物行劫,因有财产损失。”

“不,这肯定是情杀案,一个人必需要爱得极度强烈才能恨得那么彻底。”

“让我们去找她的男朋友。”

“这是她遇害前的照片。”

“啊,是个美少女。”

照片中的她巧笑倩兮,明眸皓齿,长发披肩。

“去打一个电话,我们明晨到周议员家去。”

王玫一声是走开。

方珍珠叹一口气,又一个美好生命硬生生截断,每次都叫她感慨万千。

她组合了几处疑点。

稍后王玫回来,“约了明晨八点。”

“那么早?”

“周议员夫妇要出门,只有那段时间有空。”

“他们仍住在那大屋里?”

“打算搬走,离开伤心地。”

她俩一直研究案情到深夜。

“王玫,你看,周子瑜的男友叫柏少彬,警方已经与他谈过几次,他有不在场证据,当晚,他在一间教会做义工髹墙壁,神职人员可作人证。”

“少女遭入屋凶徒残杀,屋内没有人听见?”

“据警方记录,周议员夫妇出外度假,佣人刚巧放假,屋内只得她一个人。”

“嗯。”

“凶器,那枝哥尔夫球棒,属周议员所有,整袋放在门边,凶手顺手抽出一枝应用。”

“大宅警钟被关掉,大门无撬凿痕迹,全屋没有陌生人指纹与脚印。”

“难怪破不了案,唯一疑凶有不在场证据。”

“确是一个熟人所做。”

王玫偷偷打了一个呵欠。

“该下班了。”

第二天一早,她俩齐集了前往周宅。

周太太亲自来开门。

那哀伤的母亲看到两个大学二年生似的年轻女子,便衣,穿白衬衫卡其裤——经典服装又来了,头发刚洗过未曾吹干,素脸,还带三分稚气。

她忽然觉得破案无望,不禁伤心流泪。

方珍珠轻轻说:“周太太,请你予我们信心。”

周太太只得点点头,引她们进屋。

大宅华丽堂皇,并非每个议员都这样富有,周氏一直是成功商人。

方督察与助手在屋里巡视一遍。

“失去的小型夹万就在这里?”

“是,放在书房书架下格,重一百磅,整座抬走。”

抬那样重物,应有足印留下,可是鉴证科一无所获,可见凶手已清理现场。

凶手对周宅熟悉得像自己家一样。

这时周议员走出来,他大声怒吼:“凶手一定是柏少彬,除了他还有谁,警方兜兜转转干甚么?”

周太太把他拉走。

方珍珠一直沉思。

饼片刻周太太回来,她告诉方督察:“子瑜已与那柏少彬分手,暑假后子瑜原本将往哈佛升学。”

连导火线都有了。

“这柏少彬是个怎样的人?”

周太太在极度悲痛下仍然维持优雅,“方督察,背后不说人非,你们去调查好了。”

方督察点点头。

这时,周议员又扑出来叫:“除出柏少彬还有谁?他趁我们外游登堂入室来缠住子瑜,他胆敢向她求婚!他痴心妄想高攀与我周家结成姻亲!他打得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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