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紫反应还算快,忙朝下一蹲。莫非下一脚踢向的是那喽?的脑袋,一脚就把他给踢昏死过去。
老大眼见只剩了自己一个人,人质也月兑手了,神色已显慌乱。他伸手就向口袋里模索了去。
姜拓上前,一个手刀向他一劈,马上也把他给劈晕了过去。干净利落。
“方大小姐,起来吧!”莫非嬉皮笑脸地招呼着瘫软在地上的方明紫,“还能不能起得来?不行的话让莫大哥拉你一把好不好?”
方明紫委屈地望了他一眼,又羞又气,却又有几分感激。
“快一点,警察很快就会来了。”姜拓只在一边道。
“来吧,还是我来拉你一把。”莫非挽住了她的臂,将她扶起来。他可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三人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姜拓打开车门,先让明紫进去,莫非却只呆立在车前,望着半边已经撞得凹凸不平的坐驾,心疼地道:“我们这几年可好不容易才挣了这一辆车,方小姐,这个损失你父亲得替我们报销才是。”
明紫沉闷了几秒,才从车里探出头来,道:“知道了,不会亏待你们的!”
“莫非,上车。”姜拓坐在驾驶座催他。
“知道了。”莫非应道。
见他答应,姜拓便伸手去关驾驶座的门。余光一扫,竟发现面包车上的那个老大已经醒来,正虚弱地拿着一把枪瞄准了站在车边的莫非。
“小心!”他惊得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蹿了出来。
来不及了,他蹿到外面,只推了莫非一把,自己却没有时间再逃离到射程以外。
“砰!”枪响。
在丞御皇廷,晚宴圆满地结束了。
若琳和尤莉成心制造机会给安和谭映晖独处,转眼不见了人影。
汤丞则特意过来交代自己的助理:“小谭,你把安小姐送回房间吧。”
他们都做得太着痕迹了。
安和谭映晖随着一些上楼的人流一起走到电梯口,一起进入电梯。
一路上夹在很多人里面,其实根本也说不上什么话。
直到到了二十八楼,剩下他们两个人在走廊里。
“谭先生你可以回去了,今天……谢谢你。”安主动提出告别。
谭映晖却只微微一笑,“汤先生吩咐,要一直把安小姐送到房间。”
“那个……”安终于忍不住,尴尬地一笑,“你……有没有看出些什么?”
“什么?”谭映晖装着傻。
“没什么。”安倒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算了算了,他没发现汤丞和若琳他们的意图更好,省得她费口舌来解释了。
“你回去吧,一再的这么麻烦你,我很过意不去。”
安说着,有点逃避似的转身快步朝房间走去。
“学敏!”
突然听到身后的男人如此呼唤了一声。
安的脚步一滞,停在原地,怔了大约十秒钟,才缓缓回过头去。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谭映晖彬彬有礼地微笑着,他的笑容一向是很温煦的,就如初见时的印象——如沐春风。
“不可以……”她几乎完全不经大脑地月兑口而出。
手不自觉地模上胸前。那里十年来一直都是佩戴护身符的地方,如今一模却模了个空,只有谭映晖替她做的鲜花项链的缎带垂了些许磕在手心里。
学敏——只有姜拓是这么叫她的。
谭映晖没想到会被泼了这么一盆冷水,笑容一涩,显然很尴尬。
安这才回过神来,掩饰地一笑,“一般,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安。”
理解了她的暗示,对方这才释然,“好吧,以后我也叫你安,我们交个朋友吧。”
“已经是朋友了啊。”安微笑,尽量笑得不动声色。
可心头却一点一点,再度布满了对记忆中那个人的绵密思念。
姜拓,我一直在努力,不要刻意地去想起你。可是,总还是有这样那样不经意的情况令我不经意地将你想起……
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莫名袭来。
她双手紧紧压在胸口,身子向前一弯,一口鲜血吐在面前地毯上。
“安!”谭映晖惊呼一声,向她跑了过去。
同一时刻,子弹洞穿了姜拓的前胸,鲜血爆开出一朵妖艳的花,浓墨重彩。
“哥——”
在莫非凄厉的呼号声中,姜拓和着血缓缓倒下。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浮现的还是电梯口的那一幕:那挽着头发,穿着庄重的银蓝色丝绸晚装的纤柔身影,顾盼生姿。
请让时光倒回去,倒到那一刻。让电梯门不要那么快地合上——
“学敏……”他轻轻地呼喊。
然后他看到她循声回首,惊喜地对他笑起。
那一朵笑容,亮丽如恒久的星辰。
……果然是学敏啊……
电梯门却仍在这时无情地合上。
他伸手,时光飞快地向更前更远的地方回溯——
碧草如茵的球场,夏日灿烂的骄阳……
第一次看到学敏时,她羞涩地笑着的模样……
第一次的拥抱,是为了救她躲开莫非踢来的球……
第一次的牵手,是怕她走路不小心再次被车子撞……
第一次的表白,是在一个闷热夜晚的漆黑楼道间……
第一次的亲吻,牙齿撞着牙齿,满嘴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分手,是希望她离开自己会少受一些委屈和伤痛……
学敏,不要哭……
我从来不是存心地,要让你哭……
他用尽全力地伸出手,擦拭掉她的泪水,“不……要……哭……”
其实,哭的人是方明紫。她抱着他的头,因恐惧而呜呜痛哭。
没想到,怀里看上去半死的人在昏迷以前竟还伸手轻抚她的脸庞,安慰着:不要哭……
第十一章新朋友旧朋友(1)
好好地站在走廊里跟人说着话,却莫名其妙感到眩晕,莫名其妙觉得胸口疼痛,更莫名其妙吐了一大口鲜血。
非但她身边的人吓了一跳,就连安学敏自己也惊得非同小可。
站在对面的谭映晖最先冲上来扶住她,而惊惧之余想到的是马上通知汪若琳。
当汪若琳跌跌撞撞从房间里奔出来的时候,安却觉得已经好多了。
“哪里不舒服啊?安?哪里不舒服?”若琳是真的着急,地毯上一摊深浓的血迹刺激得她心惊肉跳。
“原先这里有点痛,但现在不痛了。”安指着胸口的某一部位,深深呼吸一下,确实感到不再痛了。
细细回想,刚才那一刹的疼痛仿佛像是幻觉一样,若不是有脚边那摊血来证明。
但若琳和谭映晖一致决定马上送她去医院彻查。
吐血呀!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适巧赶上一个很混乱的状况。
一辆急救车和几辆警车鸣声大作地挡在那里,有医护人员和警员还有类似家属的便装人员簇拥着一具担架乱哄哄地朝里面奔进。
看样子是个重症病人,很快被转移到院方的平推车上。
太快也太混乱,安和若琳眼花缭乱根本来不及看清楚。
这一刻的安学敏并不知道,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垂危伤者正是自己此生最在意的人。
他们已经无数次在接近相遇的时候却又错过。
平推车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顺着医院的走廊直奔手术室。
紧紧扒着车沿奔跑着的是莫非和明紫。
早在姜拓和莫非发现明紫被绑以后一边追车一边就报了警。当他受到枪击没多久,警车恰恰跋到了。
他们抓住了地上被打倒的那些嫌疑人,老大亦早被莫非揍了个半死。但没人敢轻易移动躺在明紫怀里的伤者,只有火速打电话召来急救车。
推车进了手术室,明紫和莫非被隔绝在外。
红灯亮起,手术开始。
在手被护士硬生生掰离了推车以后,明紫顿失凭依,忽而像散了架的木偶一样往地上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