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人踹了他一脚,他站立不稳,单膝着地。
“住手——”
安大叫着冲向他,紧紧上前抱住了他。
姜拓身材高大,哪怕是半跪着也几乎能够到她的下巴。
这时,第一次挥棍的人运尽全力又挥砸上来一棍。
安正是在这一刻挡到他的面前,将他紧紧抱住。
于是,那一棍结结实实砸到了她后脑勺上,最最最最脆弱的后脑勺。
“天哪!救命!救命啊!”
这一刻,若琳再也顾不得恐惧顾不得形象,退到巷口外的马路上高声大呼。
姜拓惊吓地抬头,看到安脸上的表情凝固着——微笑,她居然是望着他在微笑。
“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一次……”
初见的时候,他也救过她一次。然后每一次都是他在照顾她,令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笨好没用。但现在不相欠了,不再相欠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人就软下去了。
“学敏!”姜拓惊恐地一把抱住她的腰,真情流露。
她软倒,倒入对方阔达的怀抱。
“学敏!”他凄厉地叫。
周围的人眼见情形不对,溜得很快。
“救命啊!快来救人啊!”若琳在马路上奔走呼告。吸引来了好些的路人,也吸引来了巡路的警员。
“学敏……”姜拓只是抱着怀里的女子轻声抽泣。他满手是血,也不知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姜……拓。”她微睁着眼睛,用最后的意识支撑着想完成一件重要的事。
她抬起手伸向他,摊开手心,一块被掌温捂得很热的铜牌躺在那里。
铜牌上的鹰沧桑地沉默着,永恒的孤寂。
“还给你……”
如果你真的不再爱我,那么,就拿回去。
第八章突如其来的分手(2)
医院里,姜拓头上贴着纱布块,手上也打了石膏。
警方口供已经录完,闻知消息后赶来的莫非陪在他的身边。
现在已是晚上八点正。
“学敏在哪里?”他问莫非。
“楼上,”莫非道,“你放心,她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有比较严重的脑震荡,还在昏迷。”
“我去看看她。”
“哥!”莫非追上几步,拉住他,“那个……她父母在,看到你……说不定会有点麻烦。”
姜拓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管,反正是我连累她,被她父母责问乃至责打,我都没有抱怨。”
对他来说,现在没有什么事比能再见到学敏更重要,只要可以见她一面,什么非难责罚他都勇于面对。
是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怎么可能不爱她呢?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恨上她报复她呢?
傻丫头,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为我受委屈,不想你跟我在一起却流那么多的眼泪。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一个灾星,所有跟我亲近的人都会倒霉……我如此想方设法地将你推到安全地带,可你为什么还是要跑到我的身边来受这一场灾劫呢?
“……好吧,我陪你一起去。”莫非看他态度坚决,只好这样道。有他陪着他,安的家人和朋友们一旦为难他,好歹也有个照应。
但两个人刚走到楼梯口,就遇见了从上面下来的过晴和若琳。
饼晴看向姜拓,满眼仇恨。
“你来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学敏。”
“托你的福,死不了。”显然满怀怨气,她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过晴!”莫非看不惯地插嘴,“发生这种事情,谁心里都不好过。我哥也浑身是伤,你要怪就怪那些流氓,不要迁怒。”
“他浑身是伤那是他活该,谁让他招惹那些流氓?”
“喂,你先搞清楚,是那些流氓招惹他,我哥也是受害者!”
“为什么总有些女流氓或男流氓不找别人麻烦偏偏盯上他?而且每一次到后来最倒霉的都是安学敏。”过晴狠狠回瞪他,“你也请搞清楚,安是百分之一百纯粹地受他牵连!如果当时挨打的不是他姜拓而是随便什么张三李四,安学敏都不可能会那么白痴地往前冲。不怪他怪谁?所以请你们回去!你们没有探访的权利!”
“那你要他怎么样?这种事情又不在预料之内,完全是意外事故嘛。现在他关心安学敏、惦记她,也是为了谢罪啊,凭什么没有探访权?过晴,你算是安学敏的什么人啊?可以一直都替她作决定?”
“是,我没有资格拦住安学敏的朋友探病,但你们是她的朋友吗?配做她的客人吗?你们是害她受伤的罪魁祸首!”
“过晴,有话好好说,别激动。”一旁的若琳终于忍不住出来打圆场。
她身为当事人之一,清楚地记得当时姜拓一直在喊她们走,他真的不是存心要连累谁的。而且安受了伤恐怕最不好受的人就是他,过晴这样一味苛责也显得太凶蛮了。
“不过,我也建议你们今天先别上去了。”若琳又向姜拓他们道,“主要原因是安的父母现在在上面……”
“是的,”过晴马上又抢着道,“相信他们也绝对不会同意让安再与姜拓见面的。为了这件事,刚才他们都在商量要替安转学。他们总比我更有资格阻止你们了吧?”
莫非语滞。
“过晴,”姜拓开口了,“我只是看她一眼,她父母在,我正好当面谢罪。”
“心领了,”过晴转向他,冷冷道,“她父母正在气头上,我倒不是怕他们揍你,而是不想让安再有什么麻烦。姜拓,她现在都这样了,为了你的这段情,身也伤、心也伤,求求你放过她吧,不要让她在昏迷中也不得安宁,OK?”顿了一顿,她又道:“姜拓,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一定会跟安分手的。之前你也一直都做得很好,已经令安几乎死心了。现在,正是彻底斩断她痴心的好机会知道吗?她为你受伤而你却不来看她——如果你可以表现出这样的绝情,她就一定会彻底死心的——那样对你们两个人都好。”
这后半段话说出来,把一旁的莫非和若琳都惊了一呆。
而姜拓兀自沉吟。
“哥,你什么时候答应她……”莫非不置信地回首看向姜拓,“难道是这臭丫头来逼你跟安学敏分手的吗?是吗?”
这一刻,他恨过晴恨得牙痒。想不通以前怎么会觉得她可爱,现在发现她真是一个阴险的女人。只要姜拓说一句是,他立刻就想回身扇过晴一个耳光。
但姜拓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自己的决定。”过了一会儿,他又道:“算了莫非,我们走!”
“哥!”莫非想不通姜拓怎么居然会受过晴的制约,急道:“只要你想见安学敏,我保证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可以阻拦得住。哥,你何必怕过晴啊?”
“走吧!”姜拓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其实跟任何人都没什么关系。”
“哥!”
“你不走我走了。”姜拓说着,果然自己转身就走了。
“哥!等、等等我!”莫非急匆匆追过去,临走还狠狠瞪了过晴一眼。
待他们走远,一直处在震惊中的若琳终于怀着责问的表情看向过晴。
她怎么都想不到姜拓跟安分手居然是被逼的,把安搞得那么狼狈伤心的人居然会是她们最好的朋友过晴。
“是真的吗?过晴?”
饼晴只轻轻耸了耸肩,“反正你已经听到了,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你不喜欢他吗?”可那是安不惜生命都深爱着的人啊,只因为她不喜欢就一手拆散,她也太霸道了吧。
“我是为了安好,我觉得他配不上安,安的身边可以有更好的男子。”过晴只是淡淡地道,“你说说看,论家世人品,姜拓比得上邵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