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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戏医女 第14页

作者:湛露

彼芳华路过杜竿竿所住的客栈时,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想看望一下那个可怜的姑娘,不料掌柜却说:“杜小姐己经退房走了。”

“走了?”她征住,“几时的事?”

“就是昨天。”

“说了去哪儿了吗?”

“没有。”

闻言,顾芳华的心一沉,难道杜芋竿己经……想着那张俏丽可人的脸,和那无助的表情,她内心深处的自责就越发浓重起来。

当初她为何要多嘴,瞳了这挥水?若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杜家的事,那杜竿竿的生死和她也就没有任何关系,偏偏她问了、她管了、她帮了,杜竿竿俨然算是她的朋友,而她眼见朋友遇险,就算帮不上忙,起码该有所劝慰,结果她一句劝都没有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杜竿竿去死——见死不救,她真是枉为大夫。

回到太医院的顾芳华心情依旧低落,晚上收到一封从宫中送出来的信,是尚仁杰写的,一是为了白天打扰她而道歉,二是再次恳请她帮忙制作玉露丸。

见太子这样诚恳,她顿觉他有些可怜,虽然被人层层保护,照顾得摘水不漏,但何曾有过什么快乐?也难怪程芷岚陪着他爬到树上玩弹弓,就是他最高兴的事儿了。

虽然她想尽量避免用药入口这种大事,但毕竟心肠软,禁不住太子的一再恳求,只好回覆那个送信来的太监,“烦请告诉殿下,臣尽量在这几日给他制出药来,但药性可能不会有之前好。”毕竟之前她骗太子说找不齐合适的材料,现在突然说能配出药来,还是要给自己找好藉口。

送信太监替太子道谢之后便走了。

当晚,太医院对面的街道忽然有人声喧哗,顾芳华晚上是住在太医院的,被这吵闹声闹得睡不着了,她迷迷糊糊地爬起床走出房间,问在院内守夜的人,“怎么回事?”

另一名守夜跑到外面的街道转了一圈,回来时告诉她,“一间客栈被官府封了,说是要捉拿罪臣之女。”

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她忽然就醒了,急问道:“哪家客栈?要抓谁?”

“情园居,好像要抓一个姓杜的姑娘……”

彼芳华一震,心口扑通直跳,有些站不稳地扶着旁边的门框,她一个劲儿地安抚自己,没事没事,杜竿竿己经走了,不会被抓。

但是官府在通缉杜竿竿,就说明杜竿竿有危险了,迟早会被找到。

她不懂,为什么宫府要为难一个小泵娘呢?难道皇帝最后还是决定要抄杜府全家、灭杜家满门吗?

心寒,连手脚都开始觉得冰凉。

情园居的事让顾芳华一晚上都惴惴不安,没有睡好,就是偶尔睡着了,又作梦梦到杜竿竿手戴镍铐、满身鲜血的找她帮忙,吓得她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早起对着菱花镜梳头,她也是怔怔出神好一会儿,最后磨蹭到外堂药拒前时,仍是无意识地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干什么。

彼彦材在旁边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问道:“芳华,是不是人不舒服?过来,让爹看看。”

回过神,顾芳华干笑两声,“没事,昨晚作了恶梦,惊着魂儿了,还没定下心来。”

说完,她强打起精神,催促自己要赶快把太子要的玉露丸做出来,这才认认真真地取药配药。

彼彦材又问道:“你在给谁配药?”

“太子殿下,嗯……其实是要给皇后娘娘的。”顾芳华拿过药柞和药碗,“太子要我做几丸玉露丸送给皇后娘娘。”

“芳华,入皇后娘娘口中的东西可得格外当心……”顾彦材忧心叮嘱。

她赶忙摆手,“行了,爹,女儿知道了,会加倍小心的。”

其实顾彦材对女儿的医术很有信心,只是在太医院当差这么多年,看多了世熊炎凉,深知在皇宫里当差的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也明白有些祸事不是靠医术便能避开的,所以他真不希望女儿也卷到这些是非之中。

但是既然己经误打误撞地一脚踏进来了,他也只能顺其自然,好在女大不中留,早晚有一天要把女儿嫁出去,等有了夫家,也可以让他少费些心,至少成了亲便有理由辞掉太医这职位。

太医院中的太医都是正常男性,皇帝不愿意他们常年住在宫里,便把太医院盖在皇宫隔壁,每次出诊只要过一道墙便算是入宫了,十分方便,因此不是所有太医都住在太医院,有些家住得近一些的,晚上会回家去住,白天再来太医院当差。

今日当三三两两的太医从外面走进时,个个面色凝重,小声嘀咕,“天威难侧啊,谁能想到?”

“是啊是啊,咱们这些当差伺候的,最近得加倍小心了。”

彼彦材咳嗽一声,“诸位,朝中闲事咱们还是不要聊了吧,那摆在书楼里的医典,半个月前就该收拾出来,到现在却还是散乱一片,成何体统?前日陛下问起一本古籍医书,我翻了两天才翻出来,真是丢尽了颜面。”

那两位聊起天的太医忙应着,“是,是,我们一会儿就去整理,但是首座大人,朝中出了大事,难道您都没听说吗?”

“大事?朝中天天有大事。”对于官场上的事情顾彦材向来没兴致,从不打探,也不逢迎。

可那两名太医却一左一右地凑过未,神秘兮兮地说:“昨天晚上,程太傅突然被召入宫,据说他犯了包庇罪臣之女的大案,被陛下狠狠斥责一番不说,还被罢免掉太傅官职,责令其回家反省,特后面降罪。”

彼彦材一惊,还未开口,忽然匡嘟一声响,不知道是谁把秤药用的小秤盘摔翻在地上,众人循着声音看去——

彼芳华一脸惊愕地问:“程、程芷岚他包庇的罪臣之女是谁?”

“听说是个姓杜的地方小辟的女儿,他女儿进京看他,没准儿是想给她爹喊冤告御状的,但陛下早己定了她爹的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连她都要抓,但是她跑得快,官兵没抓着,却偏巧从店家掌柜的口中得知,最后她是被程太傅接走的,你想啊,陛下能不震怒吗……”

这两个太医一唱一和的,说得顾芳华的手脚更加冰凉了。

怎么回事?程芷岚不是不愿意牵扯进这件事吗?他跑去找杜竿竿,还把人接走是为什么?

如今他被罢免了太傅头衔等特降罪……还不知道陛下会怎么惩治他?

思及此,顾芳华丢下药秤,撒腿往程府跑——

一路跑向程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担心起那家伙。明明他平日对她也不怎么好,看他倒霉自己该幸灾乐祸才是,怎么会担心陛下一怒之下斩了他的脑袋?兴许是因为杜竿竿的事情是因她所累才牵扯上他,她心中觉得愧疚吧?是的是的,一定是因为这样。

一口气赶到程芷岚家门前,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看着周围动静——还好,街道和以往一样,没有看到守卫森严的士兵,也就是说陛下虽然震怒,却没有打他入大牢问罪的意思。

但这家伙平日骄傲惯了,下面的官员多有登门拍马屁、送礼物的,如今门可罗雀,人人当他是瘟疫,要绕着他走,这时候他说不定正躲在家里哭呢。

她举目向四周看了看,看到一家铺子开着门,就跑过去问道:“掌柜的,蟹黄小笼包还有吗?”

见是她,那掌柜的笑道:“还有两笼,顾姑娘,你可好久没来我这吃包子了,我还当是我家做的不好吃呢。”

彼芳华一阵汗颜,心想程芷岚封自己是京城吃货之首,看样子这封号还没出门就要传千里了,她来这家店不过吃了两回,居然就被老板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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