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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妻 第6页

作者:湛露

瑾元颇为她的这番话震动,她的语调向来轻柔,只是说到这一段的时候,那声音却好像沁在了茗茶中,醇厚而香浓的味道中渗透的却是苦涩,让他觉得……心疼?

他望着她,心底提醒自己不要对这女人有太多的动心,因为她对于他来说是危险的。不过她现在的姿势又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用左手握住右手……不,是握住右手的袖子。

她把右手藏在袖子里吗?为什么?

他陡然伸出手去,抓住她那只藏在袖子下的右手,明显的感觉到她全身一颤,像是受惊一般想拨开他的手。

“藏了什么在里面?”他哼笑道:“总不至于是一把刀吧?”

不顾她的抗拒,瑾元撩开她的袖子,触目所及的赫然是一道伤口,伤口虽然被她按压了许久,但是依然可以看到一串血痕,沿着疤痕的两端渗出。

“是谁干的?”他听到自己的怒气,竟然是那样不受控制的激动。居然在他的地盘动他的人?谁这么不要命了?

“是误伤,和别人没关系。”雁融慌张地想将手拉回来。

“误伤?”他眯起眼,“这么说就是刚才让你替他们求情的那些暴民了?”

“他们不是暴民。”她见因为这个伤口而有可能形势大变,不安地急忙辩解,

“只是刚才局面紧张,两边人正在骚动,我一下车,恰好有个东西从人群中飞出来,也不是要打我,只是无意中碰到的……”

“是什么东西会把你的手伤成这个样子?”他继续质问。这绝不是普通的擦伤或者碰伤。

她嗫嚅了半天,见躲不过去,只好吞吞吐吐地说:“是……一把镰刀而已。”

他倒吸一口冷气,一把镰刀砍到她的手臂上,她居然还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见他的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结,情急之下,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这点小伤真的没什么,我也不会觉得很疼。那些农民都是善良的好人,看到无意间伤了我,纷纷住了手,围过来问我的伤势,一场动乱无意之中平息下去,你看,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福个屁!”他骂了粗话,瞪着她的眼里都是寒霜,“你做事之前就不想想你的身份吗?身为王妃,这样轻率冒险,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她垂下头,避开他犀利的寒眸,轻声道:“我以为,不会有谁在乎我的死活……”

霎时,那种心疼的感觉再度溢上他的心头。这个可恶的、自以为是的女人,装出这份柔弱无依的样子给谁看?她以为他会因她话语中的酸楚而感动,继而卸下对她的戒心?

“你很懂得如何讨好男人。”他忽然冷冰冰地说出伤人的话,“对付男人,女人最好的法宝不是娇吟软语,而是软弱的眼泪。不过,在你身上我又看到另一种方法,那就是……强作欢颜的楚楚可怜,想让我为你心碎?”

他的这番话雁融根本没有听明白,就在她的大脑里还是懵懂无知的空白之时,他猝不及防的将她紧紧揉入自己的怀中,然后火一样的柔润触感就覆上了她的双唇,攻进了她的唇齿之中。

她花容失色,从没被人如此侵犯过,本能地想抗拒,却被他箍得很紧,直到他将她的朱唇踩躏得有些红肿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

看到她慌乱迷茫的眼神,意料之中,只可惜没在她的眼中看到泪水。他以为她会被自己逼得流了泪。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因为比起她的镇定,他更想看到的是她的脆弱和失态。

雁融捂着唇,垂着头轻颤了几下,才艰涩地开口,“王爷,若是要我服侍,这里……不大合适。”

看她这样羞涩又依旧故作镇定的样子,瑾元忍不住挑逗她道:“那,你想在哪里服侍我呢?”

她的脸已经泛红,却咬着下唇,硬生生地挤出一句,“王爷应该知道的。”

“我应该知道?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可以和女人厮混的。”他贴近到她耳边,放肆而轻浮地说:“不过对你的第一次,我可以庄重一点,这个洞房之夜,今夜就补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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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元的一句话,让雁融方寸大乱。出阁前,母亲曾经私下拉着她的手,小声和她讲述男女之间的事,但那时候她心事重重,没有用多少心思去记,现在回想起来,却是脸红心跳。

用过晚饭,天色已暗,她迟疑着不知道是该回自己的房里去等着,还是要做些别的什么准备,想半天,于是吩咐荷香帮她准备沐浴的暖汤。

荷香虽然年幼,在这方面却显然比她有经验,看她坐卧下安又脸色红晕地在屋内徘徊,便凑过来俏声问:“王妃,王爷今夜是不是要和您圆房啊?”

这阵子相处下来,荷香见雁融甚是和蔼可亲,不由得胆子也大了些,才敢问出这样的话。

雁融一下子被问得更加羞窘,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主子的反应肯定了她的猜测,她笑咪咪的做了个蹲礼,“奴婢先恭喜王妃了。奴婢这就去准备好。”

雁融是个矜持的人,沭浴时荷香要亲自服侍,但她却坚持要自己来。

浑身浸在温暖的热水里,她模模糊糊地猜想着一会儿的情景。

瑾元会怎样对自己呢?是温柔一些?还是……像他吻她时的那样放肆?

直到热水把她白皙的身子泡得有些发红,她才慌慌张张地披了衣服起身。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些骚乱,她不解地问等候在外面的荷香,“怎么了?”

荷香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好像出了点事,王爷要出府一趟。”

“出事?”是田庄又出什么事了吗?情急之下,她拉开房门,正见瑾元穿过她的院子,大步往外走,她情下自禁地叫了一声,“王爷!”

瑾元停住步伐,回过头来,只见雁融长发披肩,乌黑的眼眸关切地凝视着自己,一袭白缎长袍裹住了她姣好的身段,衬得她的容颜更加娇艳。

看着她,他忽然知道了什么叫“出水芙蓉”,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岂能读不出她眼中的关心与恳求之色?

他说了要和她在今夜圆房,但是他现在却必须离开,从未有哪一刻,他会像此刻这样对人觉得歉疚。

雁融走过来,轻声问:“出什么事了?还是田庄吗?”

“不是,是清音楼。”这名字一出口,两人间一片尴尬,他在她眼中看到愕然与怨怼,还是,是那抹曾经让他好奇的愤怒?

他说了要与她圆房,结果他又一次丢下她,投向另一个女人的所在。

他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看到站在不远处等他的瑾荣,就没有再多停留,疾步走出院子。

雁融像块玉石一样望着瑾元的背影,良久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直到荷香拿着一件厚重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王妃殿下,夜凉,您刚沐浴饼,还是回屋等吧。”

“等?等什么?”雁融的语调和夜色一样冰凉,当她看向荷香的时候,那双向来温柔似水的眼眸都冷得没有了颜色。“你知道吗?我不是个喜欢枯等的人。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荷香愣住,心中大概猜出她是为了王爷半夜离开的事情而生气,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王妃。

“清音楼在哪儿?”雁融忽然又问。

“在……花市巷。”

她点点头,拉紧披风走回卧室,将房门紧紧一撞,死死关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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