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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菊香 第15页

作者:湛露

“你真的在乎我的生死?”沐菊吟轻声问,这个问题压在心头太久了。

他一阵沉默之后忽然叹了口气,“妳其实并不懂我。”

“嗯?”她皱起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懂他?怎么他的口气听来反倒是最委屈的人,还倒打一耙。

“你在怪我对你照顾不周吗?”她积压的怨气也欲发作,但是背部的疼痛让她没力气再说后面的话,很没志气的又倒在他的怀里,现在她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实在不宜和他吵架。

南尚武看到她这个样子,冷峻的面部线条又一次变得柔和。

她很多变,虽然多数时候都是沉稳宁静如水一般,但潜伏在水底的不是死寂而是波澜。

三年的远离的确是他刻意为之的,但无论那起始的原因是什么,现在他都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靠坐在床边,抱着她整整一夜,这一夜如此短暂,又如此漫长,拥抱的温暖也不知道是否能烫热她那颗受伤的心?

沐菊吟--人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却不知道她也是他最至爱的人。

人的心,都是莫测高深的,即使是相爱的人也会彼此试探、彼此伤害,而且可能会伤害得比一般人还要深,而治愈的方法……无从得知。

第六章菊恋

苏乘风得到消息赶来看望已经是两天之后了,沐菊吟高烧刚退,微微可以坐起,斜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

苏乘风先为她把了脉,确认她没有大问题之后才略微放心。

“这宫里真是危险,妳不害人却有别人害妳。”她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南尚武,“若当初妳没嫁到这里来该有多好?也不至于在心内心外受这么多伤。”

“乘风--”沐菊吟忙唤住她,看她脚下放着一个她带来的篮子,问道:“篮子里是什么?”

“是雪梨。”苏乘风提起篮子,笑着取出一个雪梨在她眼前晃了晃。“虽然比不上北陵那两株国宝树『龙凤呈祥』上的雪梨味道清凉甜美,但在咱们南黎也是一等一的,妳受了伤,多吃雪梨可以清心养肺、美容健身,有百利而无一书。”

沐菊吟笑她,“真不愧是大夫,连说话都像在开药方。”她说着话,眼角留意着南尚武的动静,他开始时坐在屋角看书,后来杜名鹤在门外对他招手,他便走了出去。

苏乘风趁此时机低声道:“看他对妳似乎还是有情,之前我也有些错怪他了。”

“嗯。”她一边应着,眼神依然瞟向门外那昂藏的背影。

不错,这几日他衣不解带的在自己床前照料,虽然没有一句甜言蜜语,却让她冷了三年的心渐渐被这份温情充满。可她还是不明白,南尚武对她到底是夫妻之义,还是男女之情?抑或两者兼而有之?那一句“妳其实并不懂我”又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叹口气,自己太贪心了吧?只不过刚刚在一起两天而已,她就想看透他这个人,不是作梦吗?

晚些时候苏乘风离开,南尚武重新走了回来,沐菊吟阖着眼侧卧在床上。

当南尚武为她拉被角的时候,她睁开眼轻声道:“你若有事就去忙吧,不要总为我耽搁。你刚刚回来,一定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办。”

“妳不希望我留下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寻常夫妻都希望能长相厮守,只有妳总要把我往外推。”

沐菊吟无言以对。将他往外推?这从何说起?她巴不得他日日夜夜能留在自己身边,如同寻常夫妻一样,但他是镇国侯,并非完全属于她一人的啊。

“国家需要你,我不能自私。”她说,因为违心,声音细如蚊语。

南尚武凝视她许久,眉宇间如刀锋深刻的皱纹不知道是来自失望还是困惑。

他再开口时声音冷了几分,“好吧,晚上父王和太子要约我商议国事,今夜不能陪妳了。”

他的手盖在她的额头上,不知道是谁的身体比较烫,沐菊吟只觉得额头又热了起来。

“已经不烧了。”他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终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妳好好休息吧,明早我会尽快回府。”

他的承诺虽然简单,却已让沐菊吟刚才惶惶不安的心平稳了许多,接收到他目光中真挚的情意,她微微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南尚武来到盛阳殿的时候,南习文站在殿门口,似在等他。

“怎么不进去?”他停下来,看得出来,此次他回来,二哥像是有满月复的话要对他说,但他并不想听。

南习文盯着他,“那夜晚宴我说过要单独和你说几句话,但因为出了意外,这几天你忙于照顾菊吟,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明日能否过府一叙?”

南尚武注视他良久,缓缓说道:“你要说的,我心里已然猜到。”

他双目一亮,“那你……”

“这里不宜说话。”南尚武微一沉吟,“我明日去你那里。”

他笑了,一眼看到殿门外有一队人走入,低声道:“太子来了,他也一定有话要对你说,我先进殿去了。”

丙然,走进来的是太子南尊贤,他今天看起来红光满面,心情很好,老远就和他打着招呼,“老三,这几天躲到哪里去了?”

他眉心一蹙,对他的问话深觉不满,但还是捺着性子回答,“菊吟受伤,我要照顾。”

南尊贤恍然大悟,“哦,对对,瞧我这狗记性,这么大的事都忘了过府探望一下,弟妹还好吗?”他凑上前,压低嗓子,“我刚才看见门口好像站着老二?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不会是躲我吧?他和你说了什么?”他拍着三弟的肩膀,“从小大哥就很疼你,你可千万不要被旁人左右,让咱们兄弟生分哦。”

他默默的听,心中犹如一面明镜。

南尊贤向来说话粗俗,为人又十分怯懦,在南黎诸多大臣心中实在不是王储的最佳人选,奈何南黎百年来立储君都是以年长者为上,也因此二王子南习文一直被压制,只能以“南黎第一谋臣”的身分周旋于众多国事当中,两人一个有名无实,一个有实无名,成为南黎的隐患。

他深知由于自己掌控兵权,在这两人夺位之争上他必然是被抢夺的一个棋子,但他实在不想掉进这淌浑水,这水深无底,一旦陷入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南尊贤见他不说话,又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你的人吗?”

乍然提到冷心,他眸光一敛。“不是,只是我救下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南尊贤莫名兴奋起来,“哦?那太好了,我和你要了这个人。”

看他的表情,南尚武已猜到他的心思,“你看上她了?”随之一顿,又说:“那个女人来历尚且可疑,你不要和她太过亲密。”

南尊贤满不在乎,“我试过她,她没有武功,只是北陵的流民而已,能有什么可怕的,看来你在边疆这些年把胆子都练小了,我要纳她为偏妃,到时候请你喝喜酒。”他大笑着走进殿门。

南尚武的眉峰几乎拧在一起。

天刚蒙蒙亮,沐菊吟就感觉自己被人从床上一把抱起,随即那人大步走向门外,她一惊,睁开眼刚要呼喊,却看见那个人的脸,原来是南尚武。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惊问的时候他已抱着她走到大门口,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有几个仆人立在马车两侧,俨然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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