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被他钳制住了!
好呕,好气,好难受,却只能哭,什么都做不了……她讨厌死了这样的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的胸膛轻轻起伏着,稳定的心跳仿彿天生便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让被迫贴在他胸口上的她,在方才一阵混乱与歇斯底里的情绪中得以喘息。
可是她根本没法子控制自己的泪,当身体无能为力,心也无能为力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一件事好像就是哭了。
泪一串串地流,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陶冬悦再次叹息。“究竟……为什么哭?”
他对她,为什么要这么温柔?
为什么,他非得管着她的每一件事?她的手被一点小木屑刺进去要管,她的脚瘀青了要管,连她哭也要管?甚至为了帮她扳回颜面,什么都没问的就主动说要客串她的情夫,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关你的事!”她的事,她自己管就好。
“真的不关我的事?你哭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我?”他轻问着,低沉悦耳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一分宠溺。
她看不见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神隋,只能从他的声调来辨别他问这些话的真正用意,而他的嗓音这么温柔,问的话又这么的暧昧,再加上他这样由后抱住她的亲密姿态……究竟,代表着什么?
她可以诚实的对他说,是啊,她哭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
她可以像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把心赤果果的摊开给恋上的男人看,完全不在乎可能被拒绝的后果?
他可能是在玩弄她、逗弄她,觉得像她这样的女人新鲜有趣,她真的可以对他诚实以对吗?
接下来呢?他可能会笑她,推开她,然后嘲弄的跟她说:“我只不过是说笑罢了,你怎么认真了?”这样的话来。
她,可以无所谓吗?真的可以吗?
“不是,你不要在那边自作多情。”她承认,她根本做不到不去在乎,只好紧紧掩藏住自己的心。
寻是吗?你不是因为莎琳娜告诉你的那些话,所以才这样急着躲我?也不是因为知道了我的真正身分,而以为我故意在要你所以气我?更不是因为其实你已经知道自己爱上我,却认为像我这样的男人不可能爱你,所以只好一个人难过伤心的躲在暗处哭泣?”
声声问,惹得她的泪越掉越凶……
什么嘛!他以为他是谁?天神还是上帝?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透视她的心?还揣测得那般一针见血?
“你真的认识白玲玲?”
“算吧。”陶冬悦轻应,没打算隐瞒。“在纽约时见过几次,不过,我那时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字叫莎琳娜。”
“那见到她面时为什么不跟我说?让我像傻子一样被你们两个要着转,很好玩吗?”
“我不跟你提,是因为那不是件重要的事,至少对我而言,她连朋友都算不上,更何况,我也不认为这跟我是不是你的男人有关系!”
“是因为怕你的身分曝光吧?怕让我知道你是尼顿财团的接班人,所以才故意假装不认识白玲玲,对吧?你怕我知道你的身分以后会死缠着你不放?还是你觉得这样隐瞒住身分来玩弄我很有趣?”
“她是这样告诉你的?”陶冬悦轻笑。“你现在还不是知道了我的身分,打算缠着我不放吗?可我怎么瞧你,都像是很想跟我撇清关系,不是吗?”
夏苏湘不语,只是紧紧地咬住唇瓣。
“我的真正身分根本就不是秘密,这间大学在布告栏上就贴着:‘欢迎美国最大华人银行尼顿财团准接班人陶冬悦先生,担任下学期EMBA课程的客座教授!’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校园里逛逛。”
她不知情,是因为她不是这间大学的学生,不会去逛布告栏,而且因为还没开学,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个本尊就是鼎鼎大名的陶冬悦陶少爷,就算他大刺刺的在夜市里逛,也不可能有几只小猫可以认出他来。
“还有,难道你认为我有必要逢人就把自己祖宗八代交代一番吗?还是在身上插一支旗子,在上头写明身分,然后走到哪晃到哪?”
如果真那样,一定很好笑。
可是,夏苏湘现在却笑不出来。他越说,她就越觉得自己因为这样的事生气伤心,显得益发狼狈不堪,丢脸到根本没脸见他。
泪,扑簌簌地掉……
她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没法子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叹息再叹息,陶冬悦头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能,竟然会对一个女人产生这么多错综复杂的情绪,而且还有点不知所措。
她,这样一个不靠男人,全都靠自己的女人,让他莫名的感到心疼;他喜欢看她尴尬不自在又羞涩的模样,那模样总是让他忍不住想逗她,把她潜藏在骨子里的女人味全给挖出来。
现在,她的女人味全给他挖出来了,女人最棒的武器——眼泪,她也把它使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步。
好厉害。
厉害到让他这个根本从不怕女人眼泪的男人,都深深为之动容,想抱过她来怜,想抱紧她来宠。
唉。
“你这样哭下去,我就只有吻你一途了。”昨晚的那个吻,甜美得仿佛到现在都还停留在他唇间。
他,很想再回味一次,很想……再确定一些什么,关于他脑海里对这女人的那些纷杂思绪。
“你敢,我就把你阉了!”她恨恨的咬唇威胁,伸手想抹去泪,两手却动弹不得。然,身体却因想像和期待他吻她的滋味而隐隐颤抖着。
懊死的!她根本就像是个花痴……
“慢点。”他突然低笑,伸手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他。“动作不必那么快,只是吻你而已,不是要抱你上床,要阉我……得再等等……”
话未落,吻已覆上她带泪的唇瓣。
有力的双臂转而扣住她的纤腰,将她轻轻托起,让他的吻得以更加深入,肆无忌惮……
她为这男人哭了那么久,骨子里残存的微薄意志力早就不攻自破,怎抵抗得了这男人既温柔又霸气的吻?
仰著脸承受著他霸气的温柔,紧绷的身子因他的吻而柔软酥融,明知道不该让他这样再吻她,却乖得像个小猫咪似的任他掠夺早被她咬得有些残破的唇……
丙真是,甜美无比。
如果没有不识相的闲杂人等来打扰,陶冬悦可能今夜就会想要了她。
来人尚未出声叫他,他那好耳力已经听闻身后窸窣的脚步声,蓦地,他放开了夏苏湘——在怀中的女人还被他的吻搞得晕头转向,双颊一片娇艳的迷人模样时。
“少爷。”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穿著比陶冬悦还要正式,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恭敬的出声喊道。
“有事?”陶冬悦转过身,两手悠闲的搁进裤袋里,懒洋洋的瞅著这位跟在父亲身边已经二十年的管家吴叔。
吴叔虽恭敬,却探头采脑的想看清陶冬悦身后的女子。“这……你身后的这位小姐……”
陶冬悦心知肚明他想干什么,技巧性的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不重要,有话快说。”
他不想让吴叔在这个时间点上放太多注意力在夏苏湘身上,而且对吻到一半却被打扰搞得有点上火,只想尽快解决眼前这个人的问题,所以语气有点烦躁与些微的恼怒,不若乎日的从容淡定。
吴叔当然懂,因为陶冬悦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可是他身后的女人就不一定懂得少爷那字面上的涵义了。
丙然——
他身后的夏苏湘闻言背脊一凉,方才被他的吻挑起的热气,全被他这冷冷的“不重要”三个字给彻底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