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健忘?”
健忘,和她刚刚那状况……一样吗?也许她明天到医院拆线时,应该顺便绕到脑科问她的主治医生才对。
因为……健忘应该不会引发那么可怕的恐惧吧,那种恐惧会让她不由自主地发抖,可是现在,她却又一点事都没有,这落差实在是让她觉得很伤脑筋。
“是啊,健忘到把我都给忘了,你说厉不厉害。”
“喂!”
“不过,今天的晚餐很不错。”
“真的?哪一道好吃?”
“芹菜鱼丸汤。”他说完,哈哈大笑。
“不理你了。”不爽,她要回房工作了。
“你真的生气了?”他问着,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他想了下,动作飞快地将碗盘洗好,轻敲她的房门。“夕夏,我开玩笑的,别生气。”
那头闷了一会,才没辙地说:“我没生气,只是要工作了,你赶快去洗澡。”
“我才刚吃饱。”他想跟她聊天。
“快去洗啦,待会我也要洗耶。”
“那要不要一起洗?”
“劝你最好不要诱导我的暴力因数。”
他低笑着。“好,我先去洗。”回房拿出换洗衣物,他才发现她今天不但弄了早晚餐,还帮他洗了衣服,晾干后折得像豆腐块一样整齐。
踏进浴室,从镜子里看着自己满足的笑,他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这般笑着了。
这是他最渴望的生活,一回家就能看到她,而她还能为他准备一顿晚餐、帮他整理家务。
对他而言,这已是他最大的奢望。
正忖着,浴室的灯突地熄灭,教他不由得一楞,暗恼最近怎么老是停电,模黑想要找出浴巾。
他必须先到外头,因为夕夏怕黑。
然而,浴巾还没拿到,门外已经响起她的声嗓,“庆至,我可以进去吗?”
“你等我,我出……”
话未完,他瞥见门缝里透着光,再见她快速开了门,走了进来。
第8章(1)
方庆至错愕地移不开眼,尽管浴室里暗得只能靠门缝的光线映出一地昏黄,但他还是清楚地看见许夕夏。
外头的灯,是亮的,唯有浴室内,晦暗不明。
静谧的空间里,只余水流的声响,那自莲蓬头喷下的水还不断淋在他身上。
“……转过去啦。”她急声催促着。
此时,她紧张得心脏都快要从喉头跳出来。她作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大胆,可是他说过,他们曾一起洗过,所以不算大胆,只是她忘了而己,所以这是他们生活中正常的一个活动,她应该要努力地让他的生活回归以往。
是说……该死,她的心脏会不会跳太快了一点?
“外头的灯是亮的。”他哑声喃着。
“对啦!”废话,不要明知故问好不好。“你过去再和啦啦,我也要洗。”
浴室的灯要是不关掉,她会有勇气踏进来?
“你的脚不能弄湿。”他向前一步,蹲看她的脚踝,吓得她也赶忙蹲下。
“没关系啦,反正我明天就要拆线了。”她推着他。“你先去放洗澡水,待会我们一起泡。”
“你的脚不能泡澡。”他坚持道。
许夕夏傻眼地看着他。“可是我……”拜托,她今天鼓起的可是一生才一次的勇气耶,用完就没有了,可不可以不要浪费?
今天不管发生再大的事,她都可以撇开不管,因为她一定要实现他的愿望。
正想着,他却主动出击了——
“我帮你洗。”他轻柔地牵起她的手。
她呆掉,任由他牵引到莲蓬头底下,这下子,她的心不只是快要跳出喉头,还开始觉得头晕,快要喘不过气。
因为这里接近浴白边的窗户,微开的窗,倾落了些许光源,让她清楚看见,转身帮她挤洗发精的男人有着壮而不硕的匀称骨架,当他开始帮她洗头时,她的视线刚好平视他那仿佛刀凿似的胸膛,这让她想起他说过,以往他们总是一起运动、打篮球……
而他的月复部没有一丝多余赘肉——“啊!你怎么可以用洗发精帮我洗脸?”
“,一直往下看。”他的语调平板无波,可是嗓音却异常沙哑。
她怔了下,小脸发烫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直盯着他看,还明目张胆到被他发现了。
可是——
“说什么,我肯看你是你的福气!”她闪身挤着沐浴精往他身上抹。“你自己说,难道你都没有看我?!”
“有。”他的目光缓缓往下飘。
“,你在看哪?”她想也没想地捂住他的双眼。
“看你。”虽被遮住双眼,但丝毫防碍不了他用双手精准地握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喂,你——”
轻扯着,她便落进他的怀里,滑腻的沐浴精让贴覆的身体更加敏感,尤其当他的下月复紧贴着她时,她吓得不敢动弹。
所谓洗澡,她已有心理准备,可是零距离的接触她好像不需要心理准备,甚至,她主动想要模他。天啊,原来她真的是?
可是……她屏住呼吸,挪开了手,滑到他的喉结,再顺着丝滑的沐浴精泡沫来到他的胸口。
“夕夏。”他低哑喃着,随着她的指尖游移,他的浓眉紧攒,像在隐忍什么,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
她呆住,瞪着自己不安分的小手,万分笃定自己根本是被外星人附身了,不然她怎么做得出这种犹如调戏的动作?
可是打从要一起洗澡,她就猜到走向会如何了,原以为自己会惊恐害怕,可事实上,除了害羞之外,她浑身发热,仿佛对这么亲密的接触非但不排斥,甚至是喜欢的。
“我想,也许你说得对。”她羞怯道。
“嗯?”
“就算我的大脑忘了你,我的身体还记得你。”尽管害羞得要命,她还是直视着他,要让他知道,其实他们之间可以没有距离的。
他的眸在昏暗之中分外熠亮,缓缓地逼近,蓦地张口攫住她的唇。
许夕夏怔了下,只因这个吻和之前他给的任何一个吻都不同,像狂风暴雨般,吻得又浓又烈,再加上他的手同时抚上她,那触电般的酥麻滋味,是无法想象的销魂,教她几乎要软倒在他怀里。
然而,他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唇吻落她的颈项逐而往下。
她几乎要惊呼出声,胸口剧烈起伏着,随着他的轻吮柔啮,酥麻化为火花,将她浑身烧得发烫发软。如此动情时刻,她脚下突地一滑——
“啊!”她惨叫一声,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将她牢牢抱进怀。
方庆至粗喘着,黑眸染上氤氲欲念,尽管莲蓬头的水始终没断过,却浇不熄他滚烫的。
只是,他总是将她摆在第一位,还惦记着她的脚伤。
“把身体冲干净,我要先看你的脚。”他哑声喃着,拿起莲蓬头,却不敢太过造次地碰触她。
许夕夏不解地看着他,说不出自己渴望他这种话。况且,他明明也想要的,不是吗?
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替自己冲干净,拿起大浴巾将自己包裹住,抽出另一条浴巾再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的发。
“你都没擦。”她也从架上取来一条浴巾帮他擦着。
他勾笑着,轻柔将她打横抱起,走出浴室,顿时,刺亮的光教她眯紧了眼,他快速地将她抱到床上,看着她脚上的缝线,用浴巾轻轻地拍干,然后,吻上她润白的脚背。
许夕夏蓦地张大眼。
“要不要我关灯?”他哑声问着,吻上她的小腿。
她慢半拍地发现,这是他的邀约,于是几乎没有犹豫的,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工夫,灯暗了,她感觉身旁的位置微微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