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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皇子妃 第20页

作者:千寻

见她瞪自己,傅竞竟感到莫名快意,虽然一口气说了长话,胸口气息不稳,但……值得。他等着她的回应。

她冷哼几声,说:“我还以为自己是巴结讨好界里的个中翘楚呢,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诗敏还想再讽刺几句,但从橘园回来的云娘掀起帘子走进,她先到床边,看一看伤者。

她惊讶不己,昨见个还重伤昏迷不醒,才短短几个时辰,竟能这般有精神?

“昨见个多谢夫人援手。”傅竞礼貌道。

“公子感觉还好吗?”

“小姐医术精湛,约莫几日便能下床。”

“那就好。”云娘点点头,转身。

“是吗?是那个品种吗?”诗敏搜着舅母的衣油,急问。

她看一眼傅竞,诗敏和女乃娘竟没避着外人就提这事儿,他们几时这么熟了?不过既然她们这般态度,自己也就没必要避讳什么。

“没错,就是,我见花朵开得很多,如果天公作美,今年冬天,咱们应该会有好收成。”

“太好了、太好了,我得赶快找个屋子建灶起炉,再让铁匠打几口大锅子。”

诗敏一激动,拉着舅母的手,忍不住雀跃地跳上跳下。

见她高兴成那样,女乃娘低声把昨儿个的事对傅竞说。

女乃娘没把他当外人,话便说开了。“我们家姑娘见钱眼开,一知道有新财路便乐成这样,昨儿个,嘴巴还气得翘上天呢。”

云娘见屋里气氛热络,笑着普诗敏讲话,“秀姊姊,您就别排挤她了,她还不是想多赚些钱,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我看她啊,是想在老爷家对面盖座更高、更大、更华丽大宅院,教江姨娘给活活嫉妒死吧。”女乃娘笑话她。

诗敏靠在舅母身上,没把女乃娘的调侃给听进去,只是想看,不管怎样,命运早已偏离轨道,她再不是那个忍气吞声、只求家和的女子,她不会拿出银子替莫鑫敏买秀才资格,娘也不会替爹爹在京里购下大宅院。

那个有看昙花香气的深夜,已经离她很遥远,只要再远一些,莫家那些人将会与她失去交集,而自己的命运再矗立丝不确定。

“累了吗?到我屋里休息。”看着她眼下的淡淡黑晕,云娘有些心疼。

“我再看顾他几日,确定他不会发烧,再离开。”

“我来看,你去休息。”

诗敏握握舅母的手,“还是我来吧,要是把他给弄死,会毁我一世英名。”

“还没真正医过人就有英名了,这世道还真容易。”傅竞插话,惹得女乃娘和舅母掩嘴轻笑不已。

“你又知道我没真正医过人。”

“昨儿个,你自己说『对不住,算你运气不佳,我凌师傅不在庄里,不得不让小丫头上场,我只缝过猫狗还没缝过人,不过猫狗有毛,处理起来比较困难,绒许在你身上,我可以做得更顺手』。”一字一句皆没落下,他的脑子是金铸玉的。

云娘讶然问:“你那个时候是醒的?”

“那时大概还不算真正清醒吧。”他莞尔,说得似真似假。

“那你什么时候真正清醒?”云娘追问。

“大约是姑娘说『舅母,你来看看,我的针脚怎样,还不差吧,如果在上头绣朵花,他以后就可以到处炫耀伤口了』。”

“姑娘,你竟然对病人说这种话?你有没有同情心呐,要是被凌师傅知道,肯定要罚你。”女乃娘责备地望她一眼。

冤枉啊,她没对病人说这种话,她是对舅母说的,谁晓得他醒着唉,她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占下风,自从丢掉第一口炒鳝鱼之后?

第五天,傅竞已经能够下床行走,女乃娘像母鸡护小鸡似的,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把他当成初学步的孩子。

第八天,他已经能与大家同桌吃饭,因为他的夸大赞扬,每天的餐桌上一定有道炒鳝鱼。

这天午膳过后,休憩片刻,云娘和女乃娘闲来无事,在大厅做绢花,十几枝绢花,款式皆不相同,精致华美,与市面上卖的不一样。

诗敏走进大厅里,发现傅竞也在,她没打招呼,走近桌边童起绢花看了看。

“好看吗?我们家丫头也该戴点花儿了。”云娘拿起绢花往她头上一插,左看右看,满意得不得了。

“舅母,你怎么会做这个?”她没在意自己戴上绢花好不好看,倒是看着绢花,起了另一番心思。

“我有个姑姑进宫当宫女,因为手艺好,被分派负责做宫花,出宫后,她闲来无事就教我,我学着学着觉得有意思,就自己变化花样,丫头喜欢吗?舅母多做一些给你,好不?”

“阿竞说,这花儿比宫里的更新奇些,宫里的姑姑都没做得这么好。”女乃娘插话。

阿竟?熟得这么快?连小名都喊上啦。她瞄傅竟一眼,似笑非笑道:“那可不行哦。”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不行。”女乃娘觑她一眼。

“女乃娘到御膳房当大厨,舅母到宫里当宫女,丢下我一个人,多可怜啊。”这话明嘲暗讽,直指傅竞,云娘和女乃娘岂会听不出来。

“姑娘,你几时同阿竞杠上了,三言两语动不动就挤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欠你多少钱。”

“我没欠姑娘银子,倒是想给她指点条赚钱的明路。”傅竞莞尔道,没同一个丫头计较。

“什么明路?”

暗竞望向她。果然如女乃娘所言,提到银子,她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整张脸立刻生动了几分。

见她那样,众人齐笑,可诗敏哪里在乎啊,追着傅竞问:“快说啊,别是唬人的吧。”

“集合你们庄上的妇人,由夫人来传授她们绢花制法,有人负责裁布、有人负责制蕊、有人负责编扎,总之,一个人只负责一部分,这样便不害怕技艺被旁人学去。”

咦,他居然与自己想到同一处去了,诗敏摒弃前嫌,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欣赏。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绢花卖不到好价钱,利润本就不高,再买间铺子或租铺子,算来算去都不赚。”

“所以刚开始先不在浦子里面卖。”

“在地摊卖?那更不行,卖一整天,也挣不了两个钱。”

“你先从庄户里挑几个能言善道的妇人,训练她们怎么卖绢花,这是其一,夫人所制绢花,不但要与众不同,还要用高等的绸纱布料或精美王石,务求精致、鲜巧,能创出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好口碑,此为其二。”

“你要那些妇人挨家挨户去卖?可既是用高等纲纱布料所制,卖价定然压不下来,有几家人能买得起?”

“所以,不是挨家挨户去卖,而是只卖到皇亲国戚、权贵夫人家里,待名声传开后,再买一间铺子,专卖昂贵的绢花制品。”

他们一言一语讨论起来,越讨论越投契,看得云娘和女乃娘露出会心一笑。

“皇亲国戚?开什么玩笑,连见都见不着的人物,还谈什么买卖。”诗敏撇撇嘴,讲上一大篇全是白搭,亏她还聚精会神,听得那么认真。

“谁告诉你见不着的?”他挑挑眉梢,笑得满脸得意。

“难道……你有办法?”不会吧,她攀上高枝啦?瞄一眼自己身上,可没长出什么凤凰毛。

“你说呢?”他不给她一个实心答案,偏是要将她吊着。

她哪是能被吊着的人,眨了眨大眼睛,诗敏追问:“你肯帮我?”这话是用问号,可口气笃定的咧。

好吧,她不爱被吊,他只好牺牲一点,把肉肴送到她嘴边。“是谁要我受人点滴涌泉以报的?”

用力拍手,听懂他的意思了,她乐歪眉毛说:“现在看起来,浮屠好像造得挺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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