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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骑士 第29页

作者:千寻

她无声的泪水引得电话那头的阿叙焦急不已,他一面敲着键盘,一面丢下话:“我订到票了,三个钟头之后的票,你等我,不要做傻事。”

那张票很烂,要到北京转机,但此刻选择不多,那是回到台湾的最快方法。

他不敢挂掉电话,随便塞两件衣服和证件进包包,一面用手机继续和阿雪讲越洋电话,一面下楼招揽计程车。

他的关心勾出阿雪不肯示人的脆弱,听见她的哭声,阿叙脚步一顿……他知道,这回她受伤很深。

“阿叙,我告诉你,爱情都是骗人的,它蒙骗你的理智、蒙骗你的荷尔蒙,它骗得你晕头转向,以为世界上只有他可以带给你幸福快乐。其实……是假的,爱情虚伪得让人恶心!”她偏激得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我知道。”阿叙没争辩,他是受教的小狼狗,阿雪怎么说,他怎么接收。

“不要轻易把心交出去,你看重的,别人不会珍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在乎你,那就是你自己。”

她一句比一句更偏激,可她才管不着,就算会教坏“囝仔大小”,她就是要讲出满肚子委屈。

“我知道。”眉头打上死结,他懂阿雪,如果不是太痛、太伤,她不会情绪如此失控。

“都说阳光温暖,可以滋养地球万物。那是骗人的,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为太阳得到皮肤癌,那是没被太阳伤过的人,才会写那种华而不实的句子出来。”声音伴随着啜泣,她已经控不住自己。

“我知道。”他脸上的纠结更深。

“你要小心提防那种事事为你着想的女人,因为她们都是有目的的,一旦玩够你,她们就会弃你如敝屣……”

“我知道。”

“真心是屁、感情是屁,这是个由屁组合出来的破世界。”

她不停地说,他也每句都回答“我知道”,可尽避他那么配合,却还是没能阻止阿雪嫁给贺青桦。

阿叙在回到台湾时,阿雪再次成为“贺太太”。

****

阿雪坐在老家的树下,那里有一把躺椅,风徐徐吹着,让人昏昏沉沉。

听说,刚怀孕的女人很嗜睡,但阿雪夜里睡不好,白天时整个人迷迷糊糊。吃不好、睡不香,瘦了一大圈,坐在身旁的阿叙很不忍,若不是蓝品駽至今还找不到人,否则他真会找把刀子将他阉割成太监。

阿雪回老家住,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房子,只消几天,设计师就创造出一番新气象。贺青桦是她的新任老公,自然搬了进来,至于阿叙……她催过好几次,但他都不肯回去把书念完。

这家伙令人很伤脑筋,大概是小狼狗长大了,再也不听主人命令行事。

车子驶进车库,下班的贺青桦从车库走来,手中提着一杯珍珠女乃茶,那是阿雪怀孕后每天必吃的甜点。孕妇的胃口很奇特,以前从不碰饮料的女人,现在恋上这一味。

贺青桦看见阿叙,直觉蹙眉。

“你为什么不回美国?宾拉登不是已经死了,难不成害怕盖达组织报复?”

“我留下,是防你半夜溜进阿雪的房间。”

阿叙和贺青桦不对盘。

贺青桦认为,他受不了长得比他帅的男人;阿叙相信,他嫉妒自己比他年轻。

贺青桦说:他的荷尔蒙分泌有问题,正常的孩子长大才不会黏着姐姐不放,为防发生不伦恋,应该尽快把他送上飞机;阿叙说:他散发出来的荷尔蒙会聚集方圆五公里内的母野狗,为了社区安全,阿雪应该将他驱逐出境。

两人从碰面到现在,一有机会就唇枪舌战,这种事为难不来贺青桦,但对阿叙来说就辛苦了。因为他是冰王子,他习惯用冰脸吓阻别人,不习惯用言语让人却步。

“我是她‘明媒正嫁’的老公,进阿雪的房间是光明正大。”

倒是这小子,一到晚上就自动去窝在阿雪床边的沙发上,做什么啊?美其名是保护,但谁晓得他会不会‘监守自盗’?

“不要说得那么好听,你不过是代理继父。等孩子出生,你就可以拍拍走人。”

“走不走人,要看我的意愿。何况哪家的孩子不需要爸爸照顾?我会给他很用力地照顾,照顾到他离不开老爸为止。”

说着,他将珍珠女乃茶递给阿雪。

第8章(2)

阿叙瞄一眼他带回来的饮料,冷冷地说:“果然是‘很用力地照顾’,蓝品駽如果知道自己造孽会祸延子孙,一定努力控制自己性冲动。”

“阿叙,你在说什么啊?”

阿雪拧起眉头,喝一口珍女乃平复心情,她现在听不得“蓝品駽”这三个字。

“你不知道现在珍珠女乃茶可能掺有塑化剂吗?如果你肚子里面那一只是公的,他一出生男性特征就会别人短小,贺青桦用这种方式照顾你儿子……还不用力?”

听见阿叙的话,阿雪满嘴的珍珠差点喷出来,贺青桦连忙拍拍她的背说:“别瞎担心,珍珠是璃芬用莲藕粉和黑糖做的,女乃茶是新鲜牛女乃加高山乌龙,绝对没有死小子说的那种东西,我比你更重视我儿子的小鸡鸡。”

听见他最后一句,忍住不喷的珍珠这下子全喷了出来。

这么严肃的事,她真的不想笑的,可是实在忍不住。她笑咳连连,阿叙连忙找来面纸为她擦嘴,她笑得脸部涨红,疑似有高血压的症状。

然而下一刻,她抬起脸后,笑不出来了……

见她的笑凝在嘴角,阿叙和贺青桦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大门外停了一部计程车,从车上下来一个双手和右腿都缠满绷带的男人,而最教阿雪双眼冒火的是,跟在男人后面下车的女人。

阿雪丢下一句话。“谁都不准让他们进门。”

她匆促起身,往屋里走去,那决绝的脸色写了,内有恶犬、生人勿近。

对,她想知道,他怎行伤成那样?她想知道为什么他一句话不留,走得义无反顾?更想知道,既然要背叛,为何不背叛个彻底,还要出现在她的眼前?

但再多的好奇都压制不了她此刻的怒气,随便了,随便他要不要受伤、随便他要不要离开、要不要背叛,随、便、他!

她鼻孔在喷火,脚下步伐走得飞快,贺青桦连忙起身,恨恨地转头瞪蓝品駽一眼,便追着阿雪进屋。

他在阿雪耳边唠叨,“不要生气,与其让自己生气,不如让对方生气。我去帮你揍他一顿好不好……胎教很重要,你的愤怒会让我儿子睡不好……”

正牌老爸回来抢儿子了,他岂能让对方得手。

“我没有生气,我干么生气?值得吗,为那种人生气?我、才、不、生、气……”阿雪句句说不生气,却咬牙切齿、脸色狰狞。

“好,我们不生气,你说的对,不值得嘛。”贺青桦软声安抚。

“我没有在生气!”她怒眼望他,迁怒迁得很随便。

“对对对,你没有生气……”他苦笑。怀孕女人不好伺候,这话是绝对的真理。

当他们还在讨论“阿雪有没有生气”这件事时,阿叙居然扶着蓝品駽进门。阿雪怒瞪阿叙,恨恨地问:“你在做什么?”

“我不会出卖你,但你必须和他认真谈谈。”阿叙口气笃定,眼神也确定得令阿雪明白,她必须让步。

“我不要。”阿雪别开眼,反了,小狼狗越来越超过。

“你非要不可。”

“为什么我非要不可?”她还在倔强着。

“因为任性对你没帮助,因为有误解就该当面解释清楚。如果这个乌龙事件,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误会,你应该给自己和别人一个机会。”阿叙讲到“乌龙”两个字的时候,刻意扫了贺青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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