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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男友 第24页

作者:千寻

“小姐,容我提醒,嫁给同性恋,是生不出小孩的。”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我们的公寓窗户太小,送子鸟飞不进来。”问问的口气刻意愉悦,生孩子不应该是沉重的事。

“问问,你到底在搞什么?”

“阅阅,我没过问你的事,没追问孩子的爸是流氓还是临时劳工,你也不能逼供,我们说好了,目标一致,只要能买回育幼院,谁就当老大。”问问还在耍宝,企图让阅阅放轻松。

“我不是过问,我是担心。”

她们没有父母亲为她们担心,她们只有姐妹,只有从小到大的伙伴。

“阅阅,你知道吗?我最骄傲自己哪一点?”

“哪一点?”

“我是育幼院的院董,但我的成就让人很骄傲,阅阅,不管有没有爸爸,你的孩子都不会比别人差。”

“你在鼓励我把孩子生下来?”

“我们都是别人不要的孩子,你没有权利不要自己的小孩。”

问问痛恨自己的父母亲,认定家庭是狗屁,所以她不在乎嫁给谁,不在乎和谁共组家庭,更不相信无聊的爱情神话,只要老公给她吃好穿好,提供她舒适的生活,其他的,她不介意。

但是她在乎小孩,在乎一条不被期盼的生命。

“我还真是找对人商量了。”阅阅苦笑。

现在医学科技发达,她愿意的话,预约、解决,从头到尾,只不过是睡一觉的时间,可是,她居然找到一个人把小孩生下来的问问。

“你问,闪闪,她也会告诉你同样的话。”

“了不起。”

真是,她还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况下把麻烦解决掉,没想到,所有人想到的都不是麻烦而是人权。

“厚,你也会用成语,了不起,给你拍拍手。”问问笑道。

“要不要听我摞英文?”

问问吸气,郑重开口,“阅阅,不管那个男人如何伤害你,孩子都不该承受父母亲多余的情绪。”

币掉电话,阅阅把脸埋进掌心,她知道,问问是对的。

她上网,键入“岳仲岗”三个字,好长一串头衔跳出来,难怪胡律师说他看不上偏远地区的土地,像他这么优秀出色的男人,不管是哪个女人都很欢迎吧。

这次胡律师并没有胡说,他真的有个未婚妻,叫做程莉潇,她是时尚界名人,懂得穿着打扮,是社交圈里知名度很高的名流淑媛,网站上面没写他们上面时候结婚,但她找到了照片,程莉潇的确很迷人。

了不起吗?好歹她也是小偷界的林志玲,摊贩界的刘嘉玲。只是这个有什么用,与其探听一个再不会和自己有交集的男人,她更该担心接下来要怎么办。

打手机通知他——喂,你的精虫能力不坏,恭喜,我怀孕了!

如果她这样说,会不会隔天他就吓得手机号码换掉?也许他已经换了,不然怎么再次接手机的,都是那位英语小姐。

他刻意想和她断了音讯?

她不愿意把岳仲岗想得这么恶劣,但她和他……认真想想,还真的不很熟。

她熟悉的是那个十四岁的叛逆少年,是那个她把他从弱鸡训练成猛男的小男生,是口袋里永远麦克麦克……

阅阅霍地想起,可不是吗,他还是好有钱,还是一登场就以弱鸡身份出现,还是一离开台湾这块土地,就遗忘这块土地上所有的人,他没变啊,他仍旧是那个登记在案的恶劣岳岳。

对,他没变,难怪她老是觉得熟悉,在他三不五时赏她爆栗,在他知道她的过敏,在他老是用钱拐她上勾时,就该认出他的。

难怪他不表明自己是岳岳,明知道她把他当成第一任男朋友,明知道她的记忆力好得惊人,他打死不提。

他肯定知道,她是个懂得自我反省的男人,如果认出他是说话不算话的岳岳,她绝不会容许自己深陷。

呼吸,呼吸。

不想哭的,但心脏压缩得很厉害,一阵阵抽痛着,仿佛正被人用一把锯子在慢慢切割,偏又不一口气切碎,缓缓划过,缓缓疼痛。

她郑重否认,这不是伤心,不是无聊的伤春悲秋,而是、而是……是怀孕的初期征兆。

对,她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哭泣,没有因为网站上面那个妆化得比歌仔戏更浓、人称岳仲岗未婚妻的女人掉泪,她了不起是泪腺收缩不良引发的水分过剩症。

她发慌,她狂乱,她不由自主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并不是因为失去爱情心焦心郁,而是因为住在都市少了运动的机会而要锻炼身体。

她把衣服拿出来,叠整齐,把干净得找不到半根头发的地板抹过三回合,试着在床单上抖落几颗小灰尘……她发疯似地把洁癖表现到淋漓尽致。

她一面做一面告诉自己,她根本不在乎他,不管他是岳岳或岳仲岗都一样,他只是一个外地来的观光客,就算拥有几笔土地又如何。

她拼命说服自己,岳岳会让她牢牢记取,是因为他手上有很多的鸡蛋冰,至于长大后的岳仲岗,他有胃溃疡,买不了多少鸡蛋冰。

所以她会忘记他,忘得比鸡蛋冰融化得更快,她只要采用闪闪的做法,一天三次,在心底不断回想他的缺点,慢慢的她就会弄清楚,分手是最好的决定。

阅阅否认又否认,否认三百次,否认她和岳仲岗之间有爱情,融化,一个不小心,她在刷洗洗脸盆时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她被定身。

如果那个不是爱情,为什么胸口会灼出一个大洞?

如果只是怀孕情绪不稳定,为什么失去他,她顿然觉得无助?

她是个独立自主的女人,她习惯事事靠自己,为什么他不在,便抽去她所有的自信心?

她月兑掉橡皮手套,走到电话旁,生气的拨出他的手机号码。

嘟嘟两声之后,接听的还是一个说着英文的女生,她才不理对方听不听得懂,张开嘴便不停说话。

“岳岳,你有自由来来去去,你有权利到处放下爱情,你爱怎么做都由你,但是你怎么可以影响我的心情?”

电话那头,早就被挂断了,但她坚持往下说。

“岳岳,身为男人不可以没肩膀,你要伤害别人是件错误的事,也许你觉得没什么,可是让一个女人哭泣,不是正确的道理……”

阅阅不停说话,她滑坐在墙边,把头埋入膝间,仍拿着话筒控诉。

“我不过吃了你的鸡蛋冰,就欠你那么多啊?那你回来啊,我还你三百枝、五百枝,我乘以几十倍还给你,轮到你来欠我……”

泪水滑到木头地板上,形成一个个水珠子,下一个水珠碰碎上一个,每碎掉一颗,她的心就多了一道裂痕。

一道、两道……无数道,直到心脏再也负荷不了,粉碎成千千万万片……

这天,她在电话旁边待了六个小时看着她碎了满地的心,六个小时之后,她又花十分钟,才让自己站起来。

第8章(1)

她想走出去,但每扇门都封闭;她想昂首阔步,却发现她以为理所当然存在的路,都在面前摆上禁止通行的标志。

她终于可以否定弄弄的理论了,以为她和岳仲岗当男女朋友才一个月,但她花了整整三个月仍然没有忘记他;闪闪也错了,她每天拿岳仲岗当三餐、宵夜外加点心骂,却仍然没办法对自己承认,他们之间是错误。

至于问问,她不能否认她说错,只是问问没想过,倘若在上一场球赛中摔断双腿,她凭什么在接下来的赛事中击出全垒打?

阅阅瘦了,严重的孕吐把她身上为数不多的肉给吐光,她很担心,宝宝会不会吸收不到营养,医生安慰她——一切都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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