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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状元 第40页

作者:千寻

“尉迟光,如果我现在去请灵枢姑娘送我一张免死金牌,会不会有用?”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反而不会担心这个。”反正得罪大将军是摄政王做的决定,所有事,往他身上一推,准没问题。

“不然我要担心什么?”

“担心会不会放水放得太严重,小皇帝和摄政王也不是好惹的。”

就算他们的武功和大将军相差太大,可是杀人不见得非要用大刀或双手,某些人,只要眼神转两转,他们这些小人物,就得乖乖把脑袋捧上。

“那……我还有活路?”这不是双面包抄吗?得罪一方已经很惨,得罪两方,他还能不死!

“试试夹缝中求生存吧,久了就会慢慢习惯的。”尉迟光很没道义地说着风凉话。

“喂,这个事你也有份,凭什么你能置身事外。”

“因为我是摄政王的小舅子啊。”

尉迟光加快脚步,赶着回家。家里的美娇娘怀了小女圭女圭,嘴馋的小妈妈想吃糖炒栗子,不知道哪家的栗子新鲜好吃……他的脸冷习惯了,突如其来的暖流浮饼,说不出的诡异。

“大婚订在下个月初。”

轩辕克每隔几天就会为曹璃带来蔺子竟的消息,所以她知道轩辕钰终于明白,蔺子竟娶她不是为了情爱,而是为了一块糕点、一句承诺,和还不清的救命大恩。

她知道,有好长一段时间,蔺子竟自暴自弃,什么事都不做,只每天重复着她生活过的轨迹;她也知道,当轩辕克将她的“遗书”转交后,他关在屋里,三天三夜不肯见人。

曹璃两手忙着整理药材,微笑低头。她等这天,等很久了!

当流沙开始淹入她的口鼻时,她闭上眼睛等死,是他来了,告诉她,他爱她,他要她一起生、一起死,他不再生气的原因是——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不是轩辕克。

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三年前,轩辕克救起她和子竟后,她对自己所中的毒毫无把握,因此决定不让子竟再痛一次,她逼他们告诉子竟,灵枢死了。

她在赌,赌自己活不活得下去?也赌,子竟会不会娶钰儿姑娘,从此将她彻底忘记?照目前看来,她是个运气很好的赌徒,她赌的每一项都赢得彻底。

那天之后,握有他的承诺,她开始采用积极疗法治疗自己,在过程当中吃了相当多的苦,还曾经以毒攻毒,害自己差点儿丢命。

不过,从错中学,她越来越能掌握决窍,原本她只希望能带病延年,没想到去年初碰上一位老先生。他是个毒物奇才,她为他治了多年的风湿,而他为她解去九日香的毒。

在这件事情上,她又学到一点——只要能活着,就会碰见奇迹。

毒解开,她再也不必害怕伤害子竟,她有了勇气出现在他面前。

“能嫁给大哥,真那么开心?”轩辕克问。

曹璃羞涩一笑。是啊,好想嫁他,好想好想!

“为什么?因为感激大哥保住了大曹的江山,让曹念璋当皇帝,还为他扫除身边的逆臣。”

她摇头。“喜欢和感激,我分得很清楚。”

“因为大哥跳进流沙沼里舍命相救,英雄救美人的剧情感动了你?”

她又摇头。“那我岂不是更该感激你,是你把我从流沙中救出来的。”

“既然都不是……那么,我很好奇,我输在哪里?”他问,不是想争些什么,而是为了明白。

“你哪有输?你是有钱有势的摄政王,子竟只是一个穷困、名不见经传的武状元。”

“可他得到你的心啊。快说,我到底输在哪里?我自认比大哥帅、比他风流、比他更受女人喜爱。”他非追出答案不可。

“第一印象吧。”曹璃认真想了想道。

“我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差?”不会吧,他是玉面书生,风流俊朗,从女子倾慕的对象。

“第一次见到你,我觉得你并不像个威武将军,反而像个粉脸小生。”最坏的是,又让她撞见他私会当时的丽妃,她岂会对一个婬恶之徒有好感?

“我本来就只是个冒名顶替的轩辕将军。”

“而我第一次见到子竟……”他隐含锋芒的双眼、刚毅下巴,他挺直的鼻梁,不怒自威的气势宛若天神,是那个时候就对他倾心的吧。“他……”

“别、别、别……别说。”她才要开口,轩辕克先一步阻止她。

“是你要问的。”她皱眉疑惑。

“你的目光、你的表情,已经把答案说个十足十,我不想受伤。”

曹璃笑了。“其实你很好。”

“只是有一个更好的在我前面插队?”

她笑而不语,间接地同意了他。一个少年从屋外走入,在她耳边低语,她好看的眉头起了波澜。

“怎么啦?”轩辕克问。

“不知是谁把话传出去,子竟找来了。”

“大哥来了?那我得快闪人。”

“放心,药童们会把他拦着。”

“相信我,他们没有这份能耐。”话才说完,轩辕克已经闪身从后园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曹璃笑着摇头。

不久,一个巨大身影跃入她眼帘,激动、狂炽,说不出的热烈在他眼底闪烁。

“我就知道是你!”

蔺子竟的语调里有着浓烈的幸福,是她,果然是她!从素问两个字出现时,他就知道错不了了,灵枢、素问,她告诉过他典故,他很高兴自己把她说过的字字句句深刻在脑海。

望着他……深深地,叹气。

三年了,她常在暗处窥伺他,他的落寞、他的痛苦、他的思念,他发狂似地练功夫……每个举止,都让她心疼不已,也让她发誓要活下去,要为两人争取长长的几十年。

然而好几次,他的固执几乎融化她的坚持,她几次她告诉自己,算了吧,担心什么再次受伤,他这样的伤还不够痛吗?

若不是一次次的毒发,提醒了她,不能让他同自己一起受苦,她真的会出现。

幸好,她这个赌徒,又胜了一次。

他的眼光灼灼,灼上她的心,他没动手,却用眼光抚触着她每一寸肌肤,她心悸、心颤,任由他的眷恋在自己身上泛滥。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他的声音瘩痖,压抑着无数激昂。

她知道,他的找法让人很心酸。

他骑着那匹高大的黑马,在每个州县到处寻访女大夫,有人骂他是疯子,说不管男大夫、女大夫,只要能医病的都是好大夫,干么非要女大夫。他们不知道,他的病只有灵枢大夫才医得了。

每次都是失望累积到再也消化不了,他才停止寻找,回到她住饼的小屋,倒头大睡几个日夜。

“为什么找我?”她明知道答案,偏是虚荣心作祟,要听他亲口说。

“因为我要陪在你身边。”

不够甜言蜜语,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句,他要在她身边。够了!对他,一个不懂风花雪月的男人,怎能要求他满口鸳鸯蝴蝶。

“可你就要大婚了,听说皇帝要赐婚。”

那个圣旨传遍全国,大家都议论纷纷,皇帝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赏识这位新科状元?听说他无父无母无家学渊源,无田无产、背后没有强力大臣支撑,这种人,仕途险呐。

“我不会同意的。”他早做好打算,他的妻子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站在他眼前。

他在笑,很久没有练习的笑容在脸上,僵硬得接近尴尬。

“圣旨不是用来让你同意或不同意的。”她说实话。

“就是圣旨也不能勉强我的意愿。”

是吗?听他那么笃定,她忍不住想同他打赌。

“你还养着那盆兰花吗?”她故意问的,因为她知道他养了满花圃的兰花,她只是想套出他的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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