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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三年发妻 第20页

作者:千寻

向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要不是看见屋前那棵龙眼树,要不是发现乖乖、坏坏自动趴到芒果树下,在阴凉的地方吐舌头,她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回到家里了。

浑浑噩噩地,她又想走回海边,才突然想起来,中午了呢,乖乖、坏坏要饿肚子。

她到后院,找来饲料袋和碗,放在两只狗面前,一勺一勺舀。

“乖乖,多吃点哦,妈妈现在超有钱,房子、股票基金、存款……哈哈,花都花不完耶,是不是很厉害?”

饲料从碗里满了出来,她还不歇手。

痹乖、坏坏凑过来吃饲料,她继续舀,饲料从它们白白的头上洒下去,好脾气的乖乖没意见,坏坏受不了,低声呜咽。

向晴没听到,她只听见自己的心痛。

“我们家爸爸宁愿用全天下去换一段爱情,你们说,他是不是大笨蛋?妈妈可聪明多了,聪明鬼和大笨蛋在一起很吃亏,对不对?”

她在笑,笑得夸张,还把整袋饲料扛起来,往它们的头上倒,坏坏生气了,用圆往她的腿上一撞,她没站稳,摔倒。

“讨厌坏坏,坏坏是坏女生!还是乖乖好,乖乖,你有没有很开心啊?以后再没有一个爸爸和你抢苹果派了,真开心,对不对,我也是呢。”向晴跪在地上,搂住痹乖又哭又笑。

忽地,她看见手腕的红痕,那是木头为了保护灿灿,在她身上留下的。

“我不痛!”

向晴狼狈的起身往屋里走,才推开门,她就看见桌上的文件夹。打开,好多字哦,读一遍、读两遍、读十遍……短短的文句,她怎会读不懂?不信邪,再朗读一遍。

甲方、乙方,乱七八糟的条例,被她念得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她终于看懂了,是离婚协议书耶。

“哈哈,我还想不透你在忙什么呢,原来在忙著拟离婚协议书啊,难怪心事重重,要是我放弃这么多钱,我也要心事重重的啊!”

她一面笑、一面进厨房,把冰箱里面的矿泉水、纸箱里面的矿泉水、桌子上的矿泉水通通扫进箱子里,弯著腰,用力拖啊拖,拖到前院。

她相信台湾的自来水,不像某某人,她可以生喝、熟喝、站著喝、躺著喝……她宁愿把嘴巴接在水龙头下面,也不愿意喝瓶装水。

她把保特瓶打开,把水往龙眼树干上浇。

“不要怕哦,尽量喝,一瓶才一百多块,我现在是有钱人了,你用力喝、用力开花结果,等夏天到,让我做一大堆、一大堆龙眼干,等冬天……”

她猛然住嘴。等冬天做什么?哪里还有一个需要戒矿泉水的男人,想喝她的手制甜茶?

用力摇头,她进屋,莫名其妙走进浴室,莫名其妙拿起牙刷,莫名其妙觉得牙膏在嘲笑她。

“我一个人也可以把你用光光。”

恨恨说著,她把半条牙膏挤进马桶里面,把半瓶沐浴乳倒进马桶,把半瓶洗发精挤掉,把蓝天的毛巾丢到门口当脚踏垫。

“瞧,一个人最好了,又自由,又快乐,谁都不能管我!”

用力撕扯,她把衬衫牛仔裤剥掉,换上新买的性感睡衣,丝滑的触感在皮肤上弹跳。

她拉开棉被,躺进去,才过午,不是睡觉的好时间,她翻来翻去,才发觉睡不著不是因为时间不对,而是因为……少了一双腿,在床尾。

狠狠摇头,她跳下床,把音乐开得震天价响,掩盖胸口的心跳声,她一面扭一面跳,她在笑、她在尖叫,她要狂欢,再也不要当乖宝宝。

打开电话簿时,向晴又看见自己的手腕,她宣示似的大叫,“我不痛!”然后,打电话给以前的老同事,她的声音里带著欲盖弥彰的笑声。

“阿芬,要不要找个时间帮我办个离婚派对?耶!我离婚了!抱喜我吧……当人家的老婆好辛苦哦,我再也不必假装贤慧,不必担心别人唠叨,告诉你哦,最棒的是,我拿到一笔世界上最大的赡养费,那是我赚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是、富、婆、了!”

电话那头传来,“……如不留言,请挂断,哔……”

币断?她看著话筒,怔怔掉下眼泪。可不是断了吗?三年耶,说断就断,她都弄不清楚自己做错什么。

不,她不哭,她现在是身价好几十亿的大富豪,干么哭啊,该哭的是那个只能得到人,却拿不到半毛钱的灿灿吧!

炳,她要笑,笑得好快乐。

她再打电话,这回,有人接了,是刚从澳洲飞回来的屏屏,声音里还带著浓浓的睡意。

她又哭又笑,“屏屏,替我高兴吧,我摆月兑了一块大木头,换回自由,你都不知道,一个人有多好,单身贵族呢,我现在是十足十的单身贵族!

“记不记我们在飞机上碰到的那个蓝眼帅哥,那个时候我们还打赌谁可以追上他,他的鼻子那么尖,不知道和他接吻,会不会被刺伤……”

她在搞笑,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才发觉屏屏的陪笑有多么敷衍,而她拚命扮演丑角,却麻痹不了心痛知觉。

敝了,是曲子变调,害她催泪心碎,还是她再也无法忍受一个人的感觉?

彼不得屏屏的反应,她把电话丢在一边,她需要清醒、需要吹海风、泡海水,她需要让脑袋正常运转,她需要……

怔住,她定定看著桌上离婚协议书,竟然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木头在,她知道自己需要做菜泡茶、洗衣服;木头在,她知道自己需要拖地买菜、烤饼干。

即使是那么小的事,她都知道下一分钟该做什么,可是木头跑掉了,他追著今生今世无悔的爱情,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害得她再也搞不清楚,接下来她需要做什么?

“我不痛!”

她恨恨地打开门,没注意自己身上穿著性感睡衣,赤果著脚、踩在发烫的柏油路面上,她远眺著马路对面的海滩,圈住嘴巴连声大喊,“我不痛、我不痛、我不痛……”

可是……沙滩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块木头在慢跑,随时随地张扬著傲人的胸肌,等待救下一个想诈领保险金的女性?

说不定有呢,一块木讷的大木头,迎著阳光,对她尽情宠溺。

她忘记她不痛,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手腕,恍惚、迷离,她错乱的脑袋里面装了太多东西。

有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夏天,有在医院里的人形大立床,有一双捧著竹篮的大手,为她摘木瓜……

她痴痴地走著,过马路时,一声紧急煞车,她没看清楚是什么颜色的车子就跌倒了,她趴在地上,突然发觉,柏油路面好暖和哦。

她不痛、不痛、一点都不痛……

阿丰的保时捷刚停在马路边,就看见这幕,一句低声诅咒,他快步下车,奔到向晴身边。

第7章

冷,这是蓝天唯一的感觉。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比冰更冷的沉稳和坚定。

十个月了,他追麦基十个月,半个月前的大突击,鬼火、阿架和武弟受重伤被送回总部,由阿丰亲自照顾,武弟还差点儿失去生命。

那个枪伤,武弟是为他挨的,如果不是武弟,他已经成为一具没有知觉温度的尸体。

那时他不够专注,这次,他绝对不再重蹈覆辙。

雪停了好几个小时,气温仍然维持在零下二十度,夜空里,没有月光,让满布的点点星光更加晶莹,像镶了水晶的纱帘,飘荡蜿蜒在夜幕间。

“阿天,九点钟方向,有两个。”耳机里传出声音。

“嗯。”他低声应。

隐身在大树背后,倾听雪地里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雪是白天下的,尚未堆积得扎实坚硬,踩下去依然松软,因此,在寂静的雪地里,脚步声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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