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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藏杏林妻(下) 第8页

作者:阳光晴子

两人痴痴相对,他俯身吻上她的唇,慢慢的、轻轻的、珍爱的、深情的吻着她。

屋外窗房的下方,银杏想抬头偷看,硬是被小顺子给蒙住了双眼。

听雨阁里,潘威霖躺在贵妃椅上,一旁坐着俞采薇,她俏脸泛红,但一想到刚刚他太过动情,差点引发殊心之毒,她的脸色又微微发白。

“我没事了,谁教你的滋味那么甜。”潘威霖握着她的手道。

“不许说。”她脸又红了。

他笑得愉悦,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狂野的吻就能将殊心之毒挑起,这可是他以前跟女人行房时都不曾发生过的事,可见两情相悦让他的心有多么欢喜,他可连模都还没模到了。

唉,他有点小小担忧了。

“咳,之后我尽量不来吵你,你解药紧着点做,不然我想做的事都不能做了。”他深深的看着她。

听到这话,俞采薇的脸涨得更红了,她可是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其实这次狩猎出事,你是遭了池鱼之殃,是因为我,你才身陷危险。”他还是提了正经事,接着将谢皓南的调查简略向她说了。

“你怕吗?你若是想离开……”他顿了一下,俊脸有些纠结,“我承认我很卑鄙,确定你爱我之后才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相信,你是愿意跟我同舟共济的女人,但我也要你相信我,我会用尽一切力量来保护你周全。”

“不,我不怕的。”

两人既已心意相通,俞采薇决定跟他说出她的发现与怀疑。

一个时辰过去了,潘威霖听她说了所有怀疑的事,包括治疗他时发现有人仍在下毒,以及对杜全那瓶馔玉散的怀疑,还有他那些早夭儿女的合理怀疑等等,连殊心的毒性特质都一股脑儿的说了。

“你相信我吗?”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就潘威霖对她的了解及信任,他知道她非信口雌黄之人,他神情凝重,很快唤来小顺子,吩咐一些话。

银杏也厚着脸皮走进来,表情也相当凝重,她跟小顺子可都偷听得一清二楚。

小顺子很快的走出去,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两个药包,从包装皮纸就可以看出已有些年岁,估计至少有七、八年。

小顺子将药包放到桌上,再跟潘威霖行礼道:“都让下人离开了,另外,有派暗卫盯着,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这里,王爷跟俞姑娘都可以放心。”

闻言,俞采薇就明白他们接下来要谈的是极机密的事。

潘威霖向小顺子点头。

小顺子便娓娓道来,指着其中一包,“这一包药是王妃规定,只要是伺候王爷的姨娘或通房都必须喝,说是王爷的子嗣少,而且可能王爷身上奇毒难解,出生的小少爷或小小姐身子骨都不好,这包药除了可以更加容易受孕外,还能养身。王妃说了,有健康的母体,怀出的孩子也能健康点。”

然后他又指向另一包道:“这一包药是保胎用,王府里最多时候有三个姨娘都有身子,王妃命人买了这些药,吩咐三餐熬煮着喝,林姨娘六个月时早产,孩子产下没多久就走了,那也是王府最后一个小主子,那之后,王爷将后院散了,除了王妃,妾室通房一个也不留。

“当时,后院动不动就死孩子,王爷也让暗卫暗中调査,拿到了这两包常用药,不过拿给太医或外面的大夫看了,都说没问题,这药包原本也该扔了,是王爷说要留着的,提醒自己他曾经有过孩子,但从来没留住,要自己别再祸害小生命,因此,这些年别说其他女人,就连王妃,王爷一次也没碰过……”

潘威霖握拳咳嗽,“咳,这后面的就不用说了,下去。”

小顺子笑笑的下去,走之前,不忘拉走听得分外专注,表情一下气一下笑的银杏。

屋里只剩潘威霖两人,“依你说的,这王府里有人给我下毒,连孩子也极可能……”

“嗯,让我看看这两包药。”

小顺子之前已将药包拆开了,她一一检视,看了很久,甚至一样样拿起来尝,这才终于让她发现异状。

两包药的药材都没有问题,但其中有两种药材却被浸泡了一种慢性毒,服用时间一长,生出的孩子体质便极弱,若不是她钻研过的那几本孤本上曾提过,她可能也会忽略。

听着俞采薇的发现,潘威霖不知自己是该愤怒还是心寒,他那些孩子竟都是被郭欣害死的!

再想到他身上的奇毒,还有对杜全的猜测,潘威霖立即唤来暗卫,低声吩咐了一些话。

暗卫很快去而复返,手上多了一瓶俞采薇极为眼熟的小玉瓶——馔玉散。

俞采薇倒出一点点,沾手要试,却马上被潘威霖拉住手臂,“你疯了吗?刚刚试那些药还不够?”

她安抚道:“只一点点没事的,我漱口吐掉就好。”

闻言,他这才放开她的手。

她用指月复沾了一点,放入舌中,眼睛倏地睁大。

潘威霖已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她立刻接过漱口,一连三次,这才看着他点头道:“里面确实掺有殊心的毒。”

“送回去,别被察觉了。”他冷声说。

暗卫很快又拿着玉瓶离去。

“不是应该把杜全抓起来拷问吗?”俞采薇不解。

“这些馔玉散是欣儿自宫中拿回来,再亲自交到杜全手里的,是皇兄所赐。”他想到她说的,他六岁以前可能……他不去想,先不想。

“我们现得先弄清楚殊心是谁下在馔玉散,是杜全放的,还是……郭欣。若是郭欣,她一个后宅女子又是如何得到这种毒药的?但不管是谁,他们背后定然都有另一个指使者。”他说。

俞采薇懂了,那既然是皇上所赐……不、不可能,是谁都不可能是雍华帝,这些年他如何疼宠潘威霖,是全老百姓都知道的,那么是谁给了杜全或郭欣毒药?

“总之,先别打草惊蛇,我会派人盯着他们。”话虽是这么说,但潘威霖心里很不安,他隐隐有一个猜测,但他拒绝再细想下去。

第二日,俞采薇与潘威霖甫出清风院,就见到郭欣走过来。

再看到郭欣,俞采薇只觉得心寒。

“王爷跟俞姑娘要出去?去哪里?我能不能跟?”她眨眨眼,一脸欣喜。

“俞姑娘要找一些药材,我跟余伯彦他们要去听戏。”潘威霖眸光闪了闪,知道这两者,她都不感兴趣。

“无趣,我不跟了。”郭欣嘟着唇说。

俞采薇看着她,似乎从认识她开始,她就是这般单纯天真的模样,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可是……那么多来不及长大的生命,她怎么下得了手?心如蛇辙却伪装得如此天真无邪,心计之深着实令她害怕。

郭欣看着潘威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可她总觉得他刚刚看她时似乎有些不同,但眼下又与平时一样,是她多心了吗?

“那我找好姊妹买胭脂水粉去。”

一行人同出王府,郭欣先上一辆马车走了。

“听戏?”俞采薇问他。

“陪你去买药材。”他是骗郭欣的,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后,他实在无法再跟她同处一室,更甭提一起出去了,他怕自己会杀了她。

“哈啾。”马车里的郭欣打了个喷嚏,突然觉得冷,但怎么可能?天气正热着呢。

第十一章  不愿面对的真相(1)

日子一天天过去,郭欣觉得潘威霖对她愈来愈冷淡,一些事情在处理上似乎也避开了她。

难道被发现了吗?她心里咯噔了下,不、不可能,那毒下得有多隐密她最清楚,若是被发现,早几年就瞒不住了,她不能自己吓自己。

而暗卫在经过近月余的潜伏监视后发现,杜全在三餐中固定一餐会加入馔玉散,更有一夜,他与郭欣在偏僻小院见面,为了不打草惊蛇,暗卫不敢靠太近,所以并未听到两人说了什么,但从神态中可以确定两人的关系绝不是主仆,反之,郭欣对杜全是带着讨好的。

加料的餐食自然被处理掉了,改由俞采薇这里为潘威霖负责三餐,但知情的也只有几人。

俞采薇并没有过问潘威霖要怎么处置郭欣,她知道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令人震惊的事实。

“但……在她背后的人是谁?”对此,她倒是好奇得很。

潘威霖不敢也不愿去相信,想起宫变那一日,安南王率五万精兵在城外,与先潜入京城的士兵里应外合,再与勾结的朝臣谋逆逼进皇宫,死伤相当惨烈,连安南王也遭万箭穿心。

而后皇兄登基,定了一干罪臣,该问斩、下狱或流放至苦寒之地,那时京城官场动荡,还是皇兄日以继夜的处置才安定住民心。

若再回想到狩猎那日,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能无声无息的算计到天地玄黄与四名最菁英暗卫,还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想起这么多年来的呵护,他认定绝不可能是皇兄,一定还有狡猾地隐在暗处的某人。

此时,小顺子走进来,拱手道:“王爷,皇上召王妃进宫了。”

潘威霖抿紧唇,皇兄对他的关心众所周知,但召他进宫,十次他只愿去两次,后来皇兄就召见郭欣,钜细靡遗地问他的身体及近况,并不特别。

此时郭欣已乘坐马车进宫,不意外的,雍华帝询问的都是潘威霖的健康状况,但她有事要私下谈。

为了避嫌,为了维护雍华帝护弟的好形象,雍华帝见她从来都是在御花园内,皇后、嫔妃甚至宫人都看得见的地方。

她用眼神示意他,表示自己有重要事说,但亭台里有五六个伺候的宫人。

雍华帝对倪宽使了个眼色,倪宽便要伺候的宫人都退出亭子外,连自己也退下。

看那些人离得够远了,郭欣这才将近日的异状低声道来,又语带埋怨,一直跟杜全说要与他私会,怎么都没有给口讯等等。

雍华帝看着这个五官精致、我见犹怜的弟媳,此时她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但他可记得她有多胆大,偷偷溜到他的寝宫,躲到浴池,说要成为他的女人。

于是他告诉她,只要她帮他一个大忙,他就让她美梦成真。

三年后,她在嫁给弟弟的第二天,她也成为他的女人,每隔一段时日,他出宫与她私会,也将殊心的毒带给她。

多年来,她也真的很乖,对自己死心塌地,他也享受将弟弟的女人压在身下的快感,感觉狠狠羞辱了潘威霖。

只是出宫自是轻车简从,只带亲信,危险也多,近两年,国事繁杂,不安分的几个小国时不时有异动,边关吃紧,他原本想取消夏猎,但近日诸事不顺,又想到潘威霖悠闲度日,顿时觉得不平,夏季狩猎一次算计了三人,他又在第一天就将弟媳妇压在身下逞欲,连日来的郁闷之气随之纡解,神清气爽了。

眼下听她提及异样,“我那弟弟从来聪颖,但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怀疑到朕身上,因为朕对他太好了,倒是你,再来这些日子安分些,少去找杜全,朕可不希望他曝光了。”他有这样的自信,自是那经年累月累积下来的护犊之情,当弟弟的只有感激。

郭欣也只能点头,接着,雍华帝一如过往赏赐许多上好药材及补品给凌阳王府,也赏给郭欣宫中女子御用之物,像是珍珠粉雪莲膏、花胶燕窝等。

郭欣坐在马车里,心情并不好,听雍华帝的意思,他还不想潘威霖死,可她希望他快去死,他一死,她就能跟雍华帝日夜相处,不致让思念泛滥成灾!

因为雍华帝的吩咐,不管是杜全或郭欣都特别安分,虽然一样进出王府,但潘威霖安排暗中跟监的人都无功而返。

明明知道有一个幕后藏镜人却无法揪出来,这让他很沮丧,没有办法抓出这个人,他跟俞采薇都可能再次遇险。

一生可长可短,可以有遗憾,但不该活得糊涂,他心里其实有一个名字,只是他不愿去证实,不愿去相信,但他不想再逃避了。

他有个想法,也跟俞采薇说了。

“你说你觉得幕后人是……”她实在很难相信。

潘威霖苦笑点头,“给一个假消息,如果郭欣去联系,就是我们的机会。”他将方法说给她听。

她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其实有个人可以帮王爷确定。”她将自己与皇后相遇相知的事简略道来。

他诧异她与苏妍谨居然有这么多年的姊妹情谊,再想到她第一次进宫,见到岑嬷嬷时的反应,原来如此,但也肯定皇嫂的确是这个计划中最好的人选。

“那我立刻写信给苏姊姊。”

俞采薇在他的注视下,脸红红的写了一大叠,为她博得一个晕乎的深吻,才放入信封,依惯例,让银杏送到苏楼。

不到一个时辰,这封信就透过特殊管道送到岑嬷嬷手上。

凤仪殿里,苏妍谨看完信后微微一笑,俞丫头倒诚实,把她跟凌阳王的情事都倒出来了。

“女子外向,就怕娘娘不帮忙呢,不过,若证实真是那一位……”岑嬷嬷说不下去了,明知道不是个好的,但没想到那么的不好。

“本宫敢肯定就是那一位。”她冷笑出声,深宫岁月悠长,她看新人笑,也听旧人哭,争名夺利的丑陋人性,令后宫凋萎了不少花,本以为已见证过太多的喜怒悲欢,日子过得索然寡味了,不想她竟然错失一部最大的戏。

罢,不就是对那个人的事不上心,而懒得去理会他的事吗?

岑嬷嬷就不懂了,凌阳王聪敏,难道还不如皇后看得通透,这般想着,她将疑问拿出来问了皇后。

苏妍谨却是目光一敛,似笑非笑地道:“有人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惦记着兄弟情。”

她在宫中眼线不少,要知道消息一点儿也不难,何况又是好妹妹的事,她一定得要上心。

她召来亲信吩咐,交代一番,“去安排吧。”

暗卫拱手,退出宫殿。

之后她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道:“俞丫头在夏猎出事,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见见。”

“娘娘若是想见……”

“不,看来凌阳王府魑魅魍魉不少,别给她添事,不过……”她以杯盖轻扣杯缘,“既然都动了那批暗卫。”她又让岑嬷嬷唤了人进来,再派两批暗卫出宫,一批盯着郭欣,一批则暗中保护俞采薇,小心点总是好的。

岑嬷嬷低下头,不知该叹息还是……主子动的这批暗卫可是谢皓南私下送给娘娘的十二影卫,但这次谢大人受杖刑,娘娘连见都没去见一面。

苏妍谨心里不想那个人吗?很想,但见了又如何?

“王爷请看,这里有一段记录。”

听雨阁的书房里,俞采薇正指着一本医书古籍上的一页小字——

阴阳草,此乃上古医书中能治百毒的上好药材,余走遍天下,从一奇医口中得知,曾在屠龙山的云龙寺寻得三株,余费时一月,抵达云龙寺,依奇医所言,行至后山处,进入一片鲜少有人进入的茂密森林,再行走一炷香功夫,即见到一土丘,又闻流水声,阴阳草性喜潮湿,余循水声前行,于瀑布下方山壁下,在绿草间见几株微红发亮的奇草,一如奇医所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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