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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无妻 第21页

作者:千寻

婧舒一愣,错了……不是很危险,是很甜、很撩拨人心,此时此刻他让她想起阿乔,娇娇就是这样被他惯坏的吧?

知道要去温泉庄子玩,孩子们乐疯了,瑛哥儿拉起秧秧又笑又跳,直说:“我爹要带我出去玩,是我爹爹呢。”

他郑重强调是他的爹爹,明明笑得欢畅,但婧舒感觉几分哀伤,王爷不是坏人,却是个不会疼孩子的爹,让渴望父爱的瑛哥儿常常求而不得。

春风、秋霜留守,夏雨、冬雪跟去庄子上伺候,他们打算待个两、三天,带孩子出门得准备得周全些,因此箱箱笼笼带上大半车。

好不容易终于要出门,没想到在上马车前有人来了。

“姊姊。”

一声轻唤,席隽和江呈勳停下动作,转头望去。

柳媛舒已经在街道那边看大半天,见下人进进出出,把箱笼一件件往马车里收,可让她兴奋的是,她看见恭王了,他是那样的年轻英俊、身姿挺拔、温文儒雅,如果娘亲盼的事能够成真……光想到那个如果,她就喜得无法自抑。

拉拉裙子、整整衣衫,扶扶头上的珠钗,对于自己的容貌,她相当有自信。当她挺直背脊正要往王爷身前走去时,婧舒恰恰领着三个孩子出门。

一看到婧舒的打扮,柳媛舒陡然心生不满。姊姊不是来当下人照顾孩子的吗,怎能穿得那样漂亮?瞧瞧她头上的钗环,她那身绫罗绸缎,凭什么啊!她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嫉妒瞬间涨满胸臆,她气得双眼冒火,眼看婧舒把孩子一个个送上马车,当婧舒在席隽的揍扶下也准备上马时,她知道自己再不出声就要错过机会了。

“姊姊要去哪儿呢?”柳媛舒道。

婧舒看见柳媛舒,下意识双眉皱上,匆忙间与席隽交换一个眼神。

“姊姊,你在王府里过得还好吗?全家人都很担心你。”她热切地握住婧舒的手。担心?是说笑吧,或许爹爹和宇舒会有几分忧心,但继母和柳媛舒……她不敢想像。

她没接话,只问:“你进京有事?”

“是呀,姊夫送来的药爹爹用了,身子骨儿强健得多,家里现在情况缓和了点,娘便让我进京探望姊姊,看看姊姊这里有没有什么短缺的。”

有席隽给的银两,家里状况定然不会再窘迫,至于看她有否短缺?这话太矫情,当初是谁连她那两身衣裳都要克扣下来?

但家里不为她打算,她却无法不为家里着想,这段时日的月银,再加上抄经所得,已经存下七、八十两,她打算积攒起来给家里再添几亩地。

有土斯有财,有地租收入,就算爹爹不教书,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我没事,你请爹娘放心,今儿个王府上下要出门,就不留你了。”婧舒直来直往,多余的话半句不说,只希望柳媛舒能懂分寸知进退。

但看到江呈勳那刻,柳媛舒一颗心就全扑上了,哪还有什么分寸可言,美目一飘、扬高声嗓。“姊姊要去哪里啊,妹妹能不能陪着一起?”

她哪只眼睛看见自己需要人陪?就算需要,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人多得很,哪轮得到她?婧舒一阵气结。

“不必,我会找时间回去看看爹爹。”她憋住气,硬把话说齐。

岂知柳媛舒竟不管不顾,再次大喊。“姊姊要与妹妹生分了吗?才进王府几日,姊姊便不认妹妹?”

她的声音引得往来行人投注目光,气得婧舒咬牙。柳媛舒不介意没脸皮,但恭王府的面子得顾啊,谁不爱看戏?尤其富贵人家的戏更得观众喜欢,她这样嚷嚷,是想让谁难堪?

婧舒一把将她拉到门后,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媛舒嘴巴一歪,浅笑。连这都猜不出?不就是想攀富贵,娘给她裁新衣、买珠环,让她以陪伴姊姊作借口,就凭她的精致长相,倘若一陪二陪,入了贵人的眼,下半辈子何愁。

那可是大师亲口说的,她的八字生得好,是大富大贵的命。

“就是想姊姊啦,想与姊姊住上几日。”

“恭王府没有这个规矩。”

“那就让姊夫同王爷说说,姊夫应该很得王爷看重对吧?”

“一起吧,柳姑娘也去庄子住上几日。”江呈勳插入两姊妹对话,若有所思地望着柳媛舒。

婧舒拢起柳眉。

柳媛舒却双目发亮,侧脸抛出媚眼一枚,朝江呈勳款款屈膝,用甜得能滴出蜜的喙声道:“多谢王爷成全小女子对姊姊的一份心。”

第九章  妹妹缠上门(2)

江呈勳细细打量柳媛舒一番,她的五官细致,若好生打扮颇能唬人,可惜气质略逊,不像她姊姊令人一观便觉舒心。“时辰不早,柳姑娘上车吧。”

主人家发话,婧舒还能置喙?再不乐意也只能领着柳媛舒上车。

车队启动,席隽无奈问:“你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不就是替你讨好小姨,阿隽虽满月复才华,可这世间肤浅之人毕竟占多数,万一岳家看不上你的长相,毁了这门亲事,阿隽要往哪里再寻一房媳妇?”江呈勳嘻皮笑脸道。

席隽翻白眼。“看戏不怕麻烦多,你最好别点柴烧了自己。”

“烧啥?顶多纳个通房妾室,能有多大麻烦。”

他不在意,王府又不是没有其他女人,天底下有几个男人像阿隽,守身如玉有好处吗?傻子才会自苦。

一到庄子上,有秧秧和瑛哥儿带领,涓涓更活泼了,话也多了,婧舒跟在他们身后忙得团团转。

席隽不舍得,逼着石铆和江呈勳帮忙。

石铆还好,主子发话不敢不遵,但江呈勳就……尴尬了呀,他天生对孩子不耐烦,在他眼里孩子就是麻烦的象征,若不是怕皇上心血来潮搞赐婚,不得不做出一副怀念亡妻、父慈子孝的假象,他出门根本不会带上瑛哥儿。

但席隽板着脸说:“自己生的,自己负责。”

于是在三声无奈后,他乖乖地跟上小儿队伍。

王爷跟上了,柳媛舒就算打断两条腿也会想尽办法跟上,然后席隽和婧舒就有了独处机会。

美辰美景、美得让人心醉的光阴,让两人之间的感情飞快上升。

孩子们背着背篓,跟下人在林子学找菌子,吱吱喳喳的说话声闹腾得紧,江呈勳的白眼翻不停、耐心用罄,他搞不懂有啥好玩的,怎会一个个乐此不疲?

他的不耐落进柳媛舒眼里,她甜甜一笑,快步上前。“王爷经常来这儿吗?”

“是。”比起小孩子,应付女人他更得心应手,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更乐于和柳媛舒打交道。

“听下人说,这是处温泉庄子?”多了几分刻意,她的嗓音又甜又柔,能化成一汪水似的。

“对,若是柳姑娘有兴趣,回去后让下人领姑娘去泡温泉?”

“王爷也去吗?”

这一问,江呈勳愣住,柳媛舒也愣住了,她怎就……赤果果地将心意说出口?

江呈勳很快回神,下一刻扬起笑脸。

看着那张娇艳绝丽的小脸因为害羞脸红得能滴出汁来了,他心道:这柳家二姑娘是天生的好苗子啊,倘若入了万红阁,肯定能打败柔音成为京城第一名妓。可惜他不经营这一块,否则光靠她就能赚得钵满盆溢。

“会啊,我和阿隽一起。”

“王爷似乎很看重姊夫?”

姊夫?对哦,她和柳婧舒是姊妹,要是收了她,自己和阿隽不就变成连襟?

连襟……好像不错哦,他想方设法要和阿隽攀上关系,如果同娶了柳家女……就可对外说他和阿隽是一家人!

越想越兴奋,越发觉得此事可行。这时他再望向柳媛舒,竟觉得她顺眼极了,于是大展撩妹功力。

靠近她一步,让自己的男性魅力笼罩对方。“柳姑娘喜欢赏花吗?”

在她说错话之后,王爷还要邀她去赏花?这是不是郎有情妹有意,好事将成?她忙不迭点答道:“喜欢的,这里有花可赏?”

“后山有一大片野兰,各色各样、美不胜收,倘若柳姑娘喜欢,不如我们去那里走走?”

“好啊……”话甫出口,她想起娘千交代万交代的含蓄,只好吞下兴奋,道:“这样可以吗?毕竟孤男寡女……”

“莫非柳姑娘信不过本王?”

“不是的,只……”她为难了,“含蓄”这种事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若柳姑娘不想,本王自己去。”说罢提脚就走。

眼看他走远,柳媛舒心急不已,忙抓起裙子小跑步跟上前。

夜里泡过温泉后,几个小孩围在婧舒身边,吱吱喳喳说个不停。

他们不但找到菌子还逮着山鸡,婧舒亲手为他们炖一锅菌子鸡汤,吃得大家肚子饱胀,在院子里消食大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让三个孩子都上了床,瑛哥儿抱着婧舒,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姊姊,泡温泉时爹爹同我说了很多话。”

听见这句,席隽的脸立即板成一块铁,还是黑铁,正在读书的他,啪啪用力翻过两页。因为那些话是他逼江呈勳讲的。

婧舒说:“王爷得学会怎么当个好爹。”

于是他自告奋勇揽下这个任务,然后……他错了!

“王爷说什么?”

“爹爹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姊姊做的东西我都喜欢吃。”

“然后呢?”

“爹爹问我最喜欢做什么?我说最喜欢跟姊姊读书。”

“还有呢?”

“爹爹问我最喜欢什么人?我说最喜欢爹爹和姊姊,我问爹爹,可不可以让姊姊当我们家的王妃?”

席隽咬紧牙关,知道他错在哪里了吧,谁要不要当好爹关他屁事?他干么多事,教着教着、教得别人来撬自家墙角,他又不是傻子。

幸好江呈勳还算有眼色,推推他的手肘问:“要不要考虑考虑,成亲后继续住在王府。”

他又不是没处去,干么让自家娘子寄人篱下?于是他瞟江呈勳一眼,瞟得他心惊胆颤,满面讨好道:“这不是……秧秧和瑛哥儿离不开婧舒姑娘吗?”

席隽冷冷回答。“行,成亲后我把秧秧和瑛哥儿接到我府里。”

然后……

瑛哥儿乐了,声音清脆飞扬道:“爹爹把我抱进怀里,对隽叔叔说:『儿子是我的,你不能抢。』”

瑛哥儿讲上这么一大段,就是要告诉婧舒,爹爹抱他了!

从晓事起,爹爹不曾抱过他,今晚爹爹不但抱了,还和隽叔叔抢儿子呢。

“王爷很疼你的,只是不晓得怎么表现。”

“爹爹疼我、隽叔叔疼我、姊姊疼我,有那么多人疼,我太太太高兴了。”他心满意足地在床上滚两圈。

席隽冷眼横去满脸不爽,知道自己疼他还来刨墙?敢情他疼出一只白眼狼啦?

攀比是天性,便是孩子也避不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秧秧这辈子也没被爹爹疼过,他垂头不语,脸上有着淡淡的落寞。

婧舒发现,揉揉他的头问:“秧秧怎么啦?”

他摇头不答。

没想到坐在婧舒身边的涓涓从被子上爬过去,搂住秧秧的脖子,甜甜软软地说道:“不怕,涓涓疼你。”

这话好暖,不曾被疼爱的涓涓想要疼人了,这是同病相怜?

秧秧抱住她的腰,说:“我也疼涓涓。”

瑛哥儿见状不满了,爬到两人身旁,藕节似的胖手臂张开,圈住涓涓和秧秧,说道:“我疼你们。”

方才那点儿酸意消失,三个孩子笑在一块儿。

这时夏雨进屋,拿着篮子进来。

“这是什么?”席隽问。

“是出门前忠勇侯府送来的,说涓涓小姐喜欢吃,奴婢顺手接过,方才收拾箱笼时发现,心想夜里要是小主子们饿了可以用一点,便带过来。”夏雨道。

席隽和婧舒互望一眼,心里各自思量。

送吃食这种小事,忠勇侯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做,何况他会晓得涓涓喜欢吃什么吗?至于岳君华……若不是涓涓说了落水经过,或许他们会相信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她试着讨好继女,但是现在谁会信她?

“行了,你下去吧。”席隽挥挥手。

夏雨放下篮子离去。

席隽打开篮子,里面装着满满一篮胡饼,胡饼做得很像烧饼,但里头包着各种馅料。

涓涓看见,心头一乐,牵着秧秧和瑛哥儿下床,她跪到椅子上,先让秧秧和瑛哥儿拿,两人拿完后她在里头选出一个。

“姊姊有话想问。”婧舒阻止他们把饼子放进嘴里。

三人见状,乖乖放下胡饼。

婧舒问:“秧秧、瑛哥儿,你们为什么挑这个?”

瑛哥儿说:“我没挑,我从上面拿的。”

秧秧道:“姊姊说吃东西不能挑挑拣拣,我也是从上面拿的。”

婧舒点点头,又问:“涓涓呢?”

蹶起嘴,她挑挑拣拣了,涓涓以为自己要挨骂。

“没事,姊姊不是要责备你,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这个。”婧舒抱起她,安抚她的不安。

“我喜欢吃红豆馅。”

“你怎么知道它是红豆馅?”

“它比较圆、比较膨,它后面有一个红点点。”涓涓把胡饼翻过来。

席隽连忙将整篮胡饼倒出来,细细翻拣,果然里面只有一个红豆馅的,他伸手问:“红豆馅的给哥哥好不好?”

涓涓看了看哥哥,半晌后点点头,忍痛割爱。

席隽回屋一趟,再出现时,手里拿着小木盒,里面放着长长短短的银针,他取出一根,往饼子戳几下,不久银针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变成黑色的。三个孩子见状都吓着了,连忙把饼子推开。

“没事,洗洗手就好。”婧舒忙着安抚孩子们。

席隽脸色难看、一语不发,他将整个篮子都带走。

帮他们洗过手脚,她又说上两个故事。“你们早点睡,明早点起床,我们再去抓野鸡?”

秧秧、瑛哥儿忙点头,合作地闭上眼睛。

婧舒帮他们拢了拢被子,留下一盏小灯后方才离去。

棉被底下,睡在两旁的男孩各握住涓涓一只手。

秧秧低声说:“别怕,我会保护涓涓。”

瑛哥儿也用力点头。“别怕,有本世子在呢。”

涓涓点头微笑,把好朋友的两只手拢到胸口。

席隽等在外头,双手横胸靠在门边,他的表情严肃目光中带出几分凌厉。

婧舒对旁边的夏雨、冬雪道:“你们进去照顾孩子吧。”

“是,小姐。”

两人进屋后,婧舒上前,伸手裹住他攥紧的拳头,柔声劝道:“有我们在,涓涓不会再受伤害。”

他深吸气。“我本打算从边关回来之后再处理岳君华,眼下看来得提早动手。”

否则要是她趁自己和江呈勳不在时做点什么,还真是防不胜防。

“你要去边关?”婧舒诧异。

“此次二皇子负责运送军需,我会陪他走这一趟。”

“危险吗?”

“怎么可能,皇帝盯得可紧了。”大皇子、三皇子不至于蠢到把自己放到火堆上烤。

“别为我担心,我会把自己照顾好。”

“嗯,我也会把三个孩子带好。”

他知道她一定会,反手握住她的,问:“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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