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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女当家(上) 第8页

作者:子纹

吴氏连生四个女儿,好不容易才得了章英华这么个独苗,平时像护眼珠子似的宠着,“英华,是不是哪伤了?”

章英华呆呆的摇摇头,在知道程福山能凭一己之力打死头大黑熊后,他心知肚明这个人不是个能欺负的主。

方才他原要出门去溜达,一到院子看见他,吓得不敢靠近也不敢上前搭腔,谁知道刚刚在屋内的吴氏才开口,程福山竟一脚就踢断了他身后的梅树,当时他就站在树前,只差分毫,那一脚就要踢在他身上,他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这是怎么回事?”村长看着断了的梅树,脸色有些难看。

“令公子说要瞧瞧我的力气,我就顺了他的意,谁知道这棵树这般脆弱,我不过轻轻一踢便断了。”

章英华想起方才程福山扫过来的那一脚,害怕得吞了口口水,平时他在家当惯了霸王,但性子跟自己的娘一样,就是个欺善怕恶的。

村长闻言,看向程福山的眼神也带上谨慎,“小伙子果然天生神力。”

程欣月不知道程福山怎么会出现在此,但她绝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数落他,甚至连客套的道声歉都不愿意,反而厚着脸皮应和,“是啊,我家阿福就是力气大,性子比我还单纯,不然也不会听了令公子的话就贸然踢断了树。阿福,让姊姊瞧瞧,你脚没事吧?”

程福山看着程欣月的眼神变得柔和,轻摇了摇头。

“这就好,”程欣月轻抚着自己的心口,“若你伤了,阿姊肯定给你讨公道。”

村长眼底闪过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是恶人先告状不成,程福山踢断了他家的梅树,他们讨不到公道不说,还得道歉?

“难不成我得谢过姑娘的大人大量不成?”

“这倒不用,只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彼此敬重便好,以后可别随意让我家阿福出手,不然伤了人,也是自找的。”

村长摇了摇头,这个小姑娘不单懂腌菜,这张嘴更是不饶人。“我明白了,你回去吧,一有消息,我便会知会你。”

“那就先谢过村长,”程欣月看了程福山一眼,“我们回去吧。”

程福山连看都没看其他人,迳自跟着程欣月转身离去。

“这……”吴氏看着两人目中无人的离开,难以置信的开口发难,“当家的,你真的让他们走?咱们家这棵梅树养了几十年,每年都结了不少梅果,就这么被他踢没了?”

“不然能如何?”村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人家可是听了你儿子的话踢的。”

章英华有苦难言,只能闷闷不乐的转身进房。

吴氏见状,连忙就要跟上去安慰。

“别去了。”村长斥道,“他都是被你宠坏的,也不想想都已经十八岁了,来年就要成亲,还像个孩子似的,连程家姊弟的一根指头还不如。”

“当家的,你怎么这么说咱们——  ”

“闭嘴!”村长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顾不得已是正午时分,打算先进城去将军府一趟,“给我拿个馒头,配着酱菜,我要出门一趟。你给我牢牢记着,以后对程家姊弟客气些,人家年纪虽小,本事大着呢。”

吴氏满心不以为然,但看出村长真的动怒了,她不敢再吭声,忙进灶房忙活。

村长牵出自家驴子,拿了酱菜馒头便出了村。

送走了村长,吴氏进屋看到桌上程欣月送来的酱菜,她撇了撇嘴,意兴阑珊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不由微怔了下,竟是一股爽口甜美的滋味。

在北方家家户户都有酱菜,但能腌出这样的鲜味,她却是从来都没尝过,这手艺还超过了死去的楚婆子,只要一颗大馒头配着这好味道的酱菜,就是美美的一顿饭。

一瞬间,吴氏倒真的相信程欣月的话,凭这味道,说不定还真能让她弄出名堂来。

程欣月看出村长对作坊一事上心,原以为村长会因为吴氏不喜自己的缘故,会故意让她等上几日,却没料到隔日天才亮,村长便亲自上门带来将军府狄总管的帖子,让她在明日去官衙定契约。

如此一来,她对村长夫妇倒是有些另眼相看,看来能坐稳村长这个位置,果然不是个糊涂人。

村长心知肚明作坊便能成,明里不单可以给丹阳村村民多份营生,暗里还能给自己增添好名望,所以他主动将找建屋人手的活儿揽下来。

村长出面找人,肯定比她这么一个女娃容易得多,当然,程欣月看出村长的大力协助是看中日后的利益,她也乐于接受这份好。

这个时代盖房子没什么讲究,就是找村子几个壮汉付些银两,包着伙食,让他们打地基再用土和麦秆打土坯子砌墙,最后找木头上梁,房顶再覆上麦秆的土坯房,若是顺利,不到两个月便能完工。

村长替她找来的人手足够,让她得以兵分二路,留下四、五个人修补老屋,余下建造作坊。

在老屋旁新圈下的地,除了草药园,还留养鸡的地方,程家的动静大,一下子成了全村注目的焦点。

大多数的村人都知程欣月死去的爹在竹水村靠着种植草药赚了不少银两,改善了程家的环境,可惜她爹服劳役时运气不好,送粮去关外,遇上边境冲突,死在关外,硬生生的折了个务农的高手。

当大多数村民得知程欣月用荒地种植草药,觉得小姑娘不懂事,毕竟大伙认定有本事的是她爹,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拿一块贫瘠地种点豆薯都未必能成了,更别提能种好卖好价的草药。

但自从分了程家的黑熊肉又加上程欣月打算要开作坊的消息传开后,村民对程家的印象不自觉的转变了,顶多只是议论几句,就连平时看程家不顺眼的吴氏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针对他们,日子虽然忙碌,但耳根清净,程欣月对此十分满意。

用来种草药的荒地先天不良,她心知肚明要种到像她爹在程家时的规模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因为程福山的缘故,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于是每一日,程福山都会发现后院角落出现一小堆的黑土,这种黑土他从未见过,却对这凭空出现的黑土泰然看待,不用程欣月开口,主动将黑土和原本的泥土混在一起,他还留了心眼,做得特别的仔细,不靠近细看,压根看不出古怪处。

他才花了几天就把荒地的土松开了,替他们修屋的几位大爷瞧见荒地一天天的变化,都对程福山的神力啧啧称奇。

在冬天第一场雪到来时,多多已经收拾好行囊,安分乖巧的被程欣月送进书院。

说多多没发现荒地的古怪是假的,只不过他没费心探究,因为他明白,纵使开口询问,阿姊也不会老实回答,只会搪塞说是变出来的,不管他信不信,阿兄定会深信不疑。

离家的前一夜,他与阿姊还在商讨着作坊的用水问题。

程福山从外头的草药园回来,看着姊弟俩凑在一起说话,上前将桌上的纸张一收,“不早了,多多该歇着了。”

程欣月这才注意到天色已黑,连忙让多多去梳洗,自己则进了灶房,为了多多进书院,她亲手做了不少可以久放的吃食,好让他离家也能过得舒适。

多多被程福山送上了床,一眼便看穿了阿兄这是嫉妒自己跟阿姊交谈甚欢,心中一叹,幽幽说道:“阿兄,我明日就得进书院了,往后每十日才能返家。”

“嗯,”程福山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就要进灶房去帮程欣月,“好好读书,将来考功名,让你阿姊当官夫人。”

多多忍不住被逗笑了,“阿兄,就算我做大官,但阿姊是阿姊,当不成官夫人,官夫人得是我娘或我娶的媳妇儿。”

程福山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这是什么烂规矩?”

多多无言,这是朝廷定制的,不是他能左右,笑着说道:“不如阿兄明日随我一同进书院,自个儿努力,让阿姊有朝一日当官夫人。”

程福山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多多这么说带了丝玩笑,可他也不恼,只道:“让阿姊当官夫人,也未必只能靠求学问。”

多多不解,但见阿兄不愿多做解释,他也没有追问,“明日就该修屋了,到时阿兄和阿姊要住在何处?”

原已经转身离去的程福山闻言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意见?”

多多想了一会儿,“去李大娘家借住几日。”

程福山啧了一声,走回来坐在炕上,“我与阿姊都不喜欠旁人人情。”

这倒是真的,多多微敛下眼,只是不去借住旁人家,他搔了搔头,外婆留下的不过是三间房的旧屋,一间灶房,一间阿姊现在住,最大间的

兄。

“若是一间间的修屋,阿兄与阿姊倒是可以挤一间房,可是你们——  ”

“这是个好主意,”程福山揉了揉多多的头,“多多就是聪明。”

多多瞪大了眼,他正想说,同挤一间房本是没太大问题,但他们不是亲姊弟,于礼不合,可是程福山却没给他机会开口。

“我去跟阿姊说,阿姊肯定夸你。”

多多苦着一张脸,他这样算不算坑了自己的亲姊姊。

“你快睡,”程福山抓过天下,将它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绑上细绳,这几日,他隐约记起某些片段,这只臭鸟似乎真是从小由他养大的,但

关心,让他对天下没什么好脸色,“天下陪你。”

多多对上天下黑黝黝的眼,突然有种一人一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第六章  天天生鸡蛋(1)

老屋花了半个月修补,程欣月总算放下心中大石,此后隆冬时分再也不用担忧房子。

若照程福山的心意,老屋可以慢慢修,毕竟他还挺喜欢跟程欣月躺在同张炕上,虽说炕大他们碰不到彼此,但他心中还是偷乐着,偏偏看出程欣月挂念此事,才出手帮着修屋,他的力气大,打土坯子又快又好,连带着作坊的进度也很快。

天气一冷,农闲时分,村人闲来无事聚在一起,开口闭口谈的都是作坊的事,有些脑子动得快的开始跟程家热络起来,毕竟谁家没几个老人和力气不大的女人家,若日后能就近在作坊找个营生,对家里来说,都是门好活计。

程福山在忙完药田的活儿后到了作坊去帮忙,直到夕阳西下,这才让众人返家休息。

回家的路上有不少人要与他交谈,但他始终神色淡淡的,远远的就见程欣月正跟村西的黄家大娘说话,他不由得皱起眉头,等他靠近,黄家大娘已经笑咪咪的带着一包酱菜走了。

“你回来了。”程欣月看到他,灿烂一笑,提了下手中的腊肠,“方才黄大娘送的。”

程福山撇了下嘴,从程欣月要开作坊请人手的事传出去后,上门来打交道、送东西的人就没少过。

人家送东西,程欣月从未往外推,全都笑着收下,转头还不失礼数的回送上点酱菜,除了不想欠人情,更多的是打着让众人尝尝味道的盘算,知道自己做的酱菜味道好,尝过后也会上门来买,这几天还真给她做成几笔生意。

她乐了,程福山却不太开心,毕竟上门来的除了些大娘、婶子,还有不少是没成亲的小伙子。他可不傻,村民见他们家日子好过,便对程欣月起了心思,真是不知所谓。

“方才黄大娘提到家里有个小姑娘,年方十三,总夸你好看,被大娘笑她不知羞。”

程福山闻言脸色微沉,这是什么事?他们姊弟现在成了香饽饽,看她笑得欢,他不禁皱着眉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人家说你长得好看,我开心,自然笑得出来。”程欣月倒没什么嫉妒之心,毕竟以她对程福山的了解,他看不上黄家小姑娘。

他不悦的把放在自己衣襟里的匕首交到程欣月的手中。

程欣月不解的伸手接过。“做什么?”

“给你。”程福山早就看出程欣月喜欢他的匕首,在救他之后的大半年,匕首都在程欣月的手里,直到后来才将匕首还给他,他才知道这把程欣月从不离身的匕首是自己的。

他本来就没打算要回来,现在更坚持要给她。

他记得当时她说,这把匕首是个宝物,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让他好好收着。但对他而言,东西再特殊,都没有程欣月来得珍贵。

“我不能要。”程欣月一如过往的拒绝。“你八成还得靠这把匕首才能找到亲人。”

程福山闻言脸色微变,“我不要亲人,我只要你。”

这话使她的心头一颤,脸色浮现不自在,似乎有火在烧,这实在太不寻常,“说什么胡话。你要我收下,我暂时收下就是。饿了吧?快去洗洗,就能吃饭了。”

“我还不饿,你饿了就先吃,我出去会儿。”

程欣月还未来得及问他要去哪里,他已经飞快的跑远了。

她真被他弄糊涂了,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若论私心,她自然想留下这把匕首,但又有些心虚。

隔天她才知程福山出门谈的是何事,他竟叫上了两个人跟他一起建起围墙。她觉得阿福在瞎折腾,但见他坚持,也不拦他。

花了两天的功夫,围墙建好了,高度足足越过一个人高,放眼整个村子,就没见过一户人家比他们家还气派的,程福山这才心满意足的让两个工人重新回去建作坊。

“以后我不在家,你就把门一关,外头的人就进不来了。”程福山难掩愉悦的拿出了他找村里的铁匠新打的一把大锁。

程欣月接过厚实的大锁,这下明白他的用意,不由得失笑。暗忖,若有坏心思,墙再高,爬也爬得进来,见程福山开心的神情,她将到嘴的话全吞进肚里,以免他又发疯将墙加高,建成城墙,这就不是气派,而是笑话了。

因为程福山带人建围墙,建作坊的工匠有段时间没见到他的身影。

今天一大清早见到他又来到作坊干活,带头的章师傅忍不住说道:“可盼到你来了,少了你一人,咱们的速度都快不了。”

程福山闻言,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他向来不善于与人打交道。

章师傅之前修楚婆子的屋子时,就知道他的性子,没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这些日子多亏有你帮衬,顶多再十日就能成了。小伙子,我看你一身力气,将来可不可以卖叔一个面子,帮叔干活?”

程福山就算不喜跟人交流,但心知建好作坊是程欣月挂心的大事,所以面对这几个师傅,纵使不愿,他还是开口回应,“我只想要帮阿姊养鸡、弄药园。”

章师傅闻言只是感叹一句,“先不说药园能不能成,你们姊弟确实会养鸡。”

之前在楚婆子家时,他瞧过程家的鸡圈,发现里头养的鸡个个又大又肥,更重要的还天天下蛋。如今村人谈的除了作坊外,也谈程家养的鸡,就他所知,有不少人上门除了想在作坊讨个活计,还想学养鸡的技巧,只是说来说去,也没发现人家有啥特别的养鸡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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