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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艳福不浅(下) 第8页

作者:绿光

“虽然我挺怀疑康起贤,可是我记忆中的他是个很正直的人,因此我也不是很确定,再者他又为什么要追杀,又为什么非要找到方语不可?我实在想不通。”

夏炽听完,垂敛长睫暗自思索,突地脸颊又被掐住,他不禁失笑,抬眼笑得万分宠溺。

“瘦了,太瘦了。”脸颊都没肉了,掐起来多没意思。

“又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他笑叹。

“嗯,真的。”话落,掐脸颊的小手挪到他的胸膛。

记得当年他还是个孩子时,拉着他去玩水,模到他胸口还都是软绵绵的,哪像现在这样硬得像石头,躺起来不舒服。

夏炽神色微变地拉下她的手。

“这么小气?”她不满地抿着唇。“现在是模都不能模了?”

夏炽神色一顿,连抬眼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垂敛着长睫,掩饰他眸底的赧然。

易珂原本不认为她这么说、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可是他的沉默和明显的羞赧,莫名感染她,也教她惊觉……她是不是太大胆了?

怪了,以往她虽然老是追着卫崇尽跑,但是她就不会对卫崇尽这么做,怎么面对他时,反成了婬乱老头?

她托着腮假装看着外头街景,却遮掩不了逐渐泛红的耳廓。

原本两人打算搭马车悠闲回京,偏偏易珂是个闲不住的主,坐了两天马车后就决定骑马回京。

易珂骑着雪焰一马当先,夏炽则如以往保持着一个马身的距离跟随在后。

于是,原本预定一个月的行程,半个月就回到京城。

马车停在夏府大门前,守门的门房一见到下马车的夏炽,立刻让入内通报,自个儿再赶紧迎上前来。

“二爷,你可终于回来了。”门房一见到他就热泪盈眶,实在是他离家太久了。

“刘老,我回来了。”夏炽笑了笑,扶着易珂下了马车。

刘老一见他扶了个姑娘下来,人精般地明白了,可是也不禁有些埋怨。“二爷迎亲是好事,可怎么没跟大爷说一声呢?”

易珂闻言,下意识要解释,却听夏炽神色自然地道:“虽已入籍,但婚事会在京城操办。”

易珂不禁横眼望去,她是什么时候入了籍,又是什么时候决定婚事要在京城操办?

这人,怎么在这事上特别霸道?都不用知会她一声?

“成,这天大的好事得赶紧跟大爷说一声,二爷赶紧里头请,大爷和三爷刚好都在府里。”

夏炽轻点着头,牵着易珂往里头走,把剩余的事都交给了丫鬟和夏字班处理。

“八年了呢。”她看着被紧握住的手,月兑口说着。

那年他前往西北边境时才十四岁,那时的他还带着稚气,而现在的他已经是个顶天立地、沉稳从容的男人了……

是说,将她的手握得这么紧,难不成他久未归家也会紧张?

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吗?怎么她压根没感觉?

她也离开五年了,京城的街巷看起来没什么变,她心里没有任何起伏,是因为他在她身边吗?

“嗯。”他吐了口气才应了声。

五年前他被大哥打了一顿,尽管这些年一直有书信往来,毕竟五年不见,也不知道大哥的气到底消了没?

“紧张吗?”

“有点。”

“为什么?”

“怕大哥还生我的气。”

“嗄?他为什么生你的气?”难道夏烨也有门第观念,不赞成他们这桩婚事?

夏炽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没事,一会见了人要叫。”

易珂不禁咂着嘴,想到以往夏烨见到她得毕恭毕敬喊公主,如今她却必须低声下气地喊声大哥……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就在她的怨慰心声中,两人来到主屋的大厅外,行三的夏灿早就坐不住,跑到外头等着,一见到夏炽就飞奔过来。

“二哥!”他一把抱住夏炽。“二哥,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有你在,有你分担,我就放心了。”

夏炽闻言,不禁低低笑声。

蓦地,不知道什么东西从这头丢了过来,夏灿像是背后长了眼,立刻蹲,夏炽眼明手快地接下,看着手中的家法,再缓缓看向大厅门口的夏烨。

“大哥,我回来了。”他哑声喊着。

夏烨直睇着他,笑意慢慢扬开。“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苦。”夏炽跟着笑了,如释重负。

“都进来吧。”话落,夏烨已经进了大厅。

夏炽回头牵着易珂跟进去,而夏灿这当头才瞧见原来他带了个人,还是个娇俏的小姑娘。

坐在主位上的夏烨目光往夏炽身上扫过后,随即落在他身旁的小姑娘身上。

“她就是燕翎?”他问道。

夏炽在回京前写了封家书回来,已跟他禀明欲娶燕翎为妻之事,他有点意外,毕竟他这个二弟太过长情,当年都能因为庆平公主离世抛下军务从边境回京,险些让境外部族打进边境,他原以为,夏炽这辈子怕是不会娶妻了。

“正是。”他应了声,拉着易珂,轻声道:“阿驹,叫大哥。”

易珂看着夏烨,内心万分瞥扭,但看在夏炽的面子上,还是喊了声大哥。

“大哥,我已让燕翎先入了我的籍,所以回京需要大哥和大嫂替我操办婚事。”他远在边境,但也听闻大哥去年就成了亲,娶的妻子还是邻居冠玉侯的侄女。

“先入籍了?”在边境确实可以先入籍再择日成亲,但……“有必要这么急?”

夏炽垂着眼没吭声。

“你不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吧?”夏烨神色一正地问着。

夏炽依旧没吭声,身旁的易珂不禁横眼瞪去。

说什么出格?为什么他不解释,为什么要让夏烨这般误解她?他要是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姑娘,更看不上她该怎么办?

“罢了,也好,这样也省了不少麻烦。”京城是他的地头,燕翎的外祖陈家不是什么善荏,先斩后奏倒是个好法子。“既然如此,就不给她另外安排院落,让她住进你的院落。”

“好。”

易珂傻眼地看着这两兄弟,有点意外夏烨没半点门第之见,兄弟间的情感还是和以往一样好,尽管夏炽离开八年,却像是不曾离开过。

第十三章  回京见家人(2)

“哇!”

一旁传来夏灿的惊呼声,夏烨正要低斥,可目光才移过去,跟着定住不动。

“姊姊。”

方语娇软的嗓音传来,易珂一回头,她已经扑进怀里,幸好夏炽动作够快,托着她的腰才没让她被撞倒在地。

“你这丫头就不能好好走路?”易珂被撞得头晕,不禁低声斥道。

方语扁起小嘴,哀怨地瞪着她。

“还瞪?”易珂眯起眼回瞪。

方语别开脸,还小小地哼了声。

易珂不禁头疼,这小丫头脾气大还拗得很,不趁着年纪小赶紧教导,长大就要成混世魔王了。

她心里月复诽,却听见夏炽的笑声,不解抬眼,完全不能理解他到底在笑什么。

“像你。”他抿着笑,说得很轻很轻。

易珂咬着牙,压根不认为两人除了那张脸之外还有任何相似之处。

“阿炽,这是……”夏烨难得迟疑地开口。

太惊人了,这个小丫头,那张脸……

“大哥,这是阿驹在蓟州归影山捡到的小姑娘,因为实在找不着她的家人,所以一并将她带回京。”夏炽中规中矩地交代来龙去脉。

我信你个鬼!尽管夏烨脸上扬着他明白了的笑意,可那双眼却精准地表现出“老子要是信你才有鬼”的狠绝。

“既然小丫头找你家媳妇,不如就让常嬷嬷带着你家媳妇和小丫头到你院子里歇会,毕竟一路舟车劳顿,肯定累了。”

夏炽自然明白自家大哥有事跟他说,便让常嬷嬷先带她们下去歇着。

易珂看了他一眼,恼他回京之后什么事都不问她,可他大哥三弟都在,姑且给他点面子。

待人都离开了,夏灿才率先道:“二哥,那是公主转世吗?”他等不及要发问,实在是那张脸分明跟庆平公主同个模子印出来的,只要是识得庆平公主的人,肯定都会有跟他同样的反应。

“不是。”

“你又知道?”

“你又怎么知道?”

夏灿闻言,疑惑地看着他。“二哥,你明明那么喜欢公主,如今却能平心静气地跟我说她不是公主转世……你确实是我二哥吧?”相隔八年不见,他开始怀疑他们手足再也无法像以往那般亲密。

“阿灿,你如果不赶紧回衙门将那几件疏章找着,我就再也不是你大哥。”夏烨嗓音阴森森地逸出。

夏灿低吼了一声。“就说了,衙门那几件疏章不是我弄丢的,到底要我上哪找?”为什么就非得要这么为难他?他又不是通政司的头儿!

他心里很不痛快,可是一对上兄长警告意味浓厚的眼神,只能将委屈往肚里吞,扭着头出门干活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夏炽问着。

“没什么,不过就是几件地方卫所的疏章弄丢了,倒是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无端带了个酷似庆平的小姑娘回来?”

夏炽笑了笑,将此事娓娓道来,除了点破易珂的身分。

夏烨听完,随即反问:“你为何知道小姑娘喊的爹就是易琅身边的随从?”大器这个人他知道,那时他已经入朝了,碰过易琅几回,是见过大器的,可是阿炽尚未入朝,根本没机会见着。

“有一次公主跑马时,身边跟着的就是大器,我也就见过那么一回。”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撒着谎。

夏烨直睇着他,轻点着头:心中释了疑。“易琅有个被带到庄子里静养的宠妾,这事那时我交代尚远跟你说了。”

“我记得,只是宫变之后,大哥还是没追查到那个宠妾的下落?”

“当我要查时,人已不见踪影,许是因为易琅造反被杀,怕自己被牵累,所以早早离开了,至于后来去哪我也没再派人追查。”一方面并不知道宠妾的模样,想追查也有些难度,再者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没必要株连到那头去。

“教人想不透的是,为何要追杀大器和方语,假设方语真的是易琅之女,为何非杀她不可?”

夏烨沉吟着。“那倒是,假设那位宠妾和大器隐姓埋名过日子,为何非把他们找出来又非要追杀不可?再者要找到他们并不容易,肯定是要与他们有接触或是相识之人,好比那位宠妾的父亲谭上瑜……他是我刚拔擢上任的兵部尚书。”

“……是吗?”他倒没想到谭家竟有人身居高位。“大哥是故意拔擢的?”

夏烨笑了笑,道:“这事我再想想,倒是你方才提起的康起贤,此次也跟着回京述职,干脆将计就计将他安插进五军营,瞧瞧他到底要做什么。”

“大哥不需要和少帝、两位摄政王一道商议?”

夏烨无奈摇了摇头。“睿亲王新婚燕尔,根本不理朝政,近来少帝微恙,由肃亲王就近照料着,满朝政事几乎都落在我手上。”他叹了口气,好恨睿亲王老跟他说能者多劳这句话。

他新婚燕尔了不起?他也是新婚燕尔啊,凭什么他有婚假,他就没有?

“大哥辛苦了。”

夏烨睨他一眼,道:“你要的一些药材,我都给你备齐,放在你院子的库房里,另外我也跟太医院里一名擅于心疾的御医提了燕翎的事,要是有需要,可以请他过来替她诊治。”

夏炽闻言,起身朝他深深作揖。“多谢大哥。”大哥心细如发,他不过讨了药材,他便连御医都备好了。

夏烨看着他如此郑重地施礼,自然明白燕翎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可他原本以为他待燕翎好,甚至想迎她为妻不过是出自愧疚,看来并非如此。

“阿炽,那丫头今年刚好五岁,你说……她会不会是公主的转世?”别说阿灿这么认为,就连他都无法不作此想。

“她不是。”

“何以见得?”

夏炽不假思索地道:“如果她真的是公主,我会认出她。”

夏烨听至此,不知道该气他长情,还是夸他专情。“你对燕翎究竟是怎生的心思?”明明对燕翎在意极了,偏偏心里还藏着公主的身影,他真是无法理解。

“她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夏烨轻点着头,随即起身。“你心里有主意便成,只是……拨个空去见见你卫大哥吧,也去祭拜一下公主。”

夏炽闻言,起身的身形为之一僵。

见卫崇尽?他可以见他而毫无隔阂,可是……她呢?

梳洗之后,易珂就在房里待着,等着夏炽梳洗后过来,可是左等右等,等不到他的人影,她把方语交给紫鹃,自个儿到外头晃。

“姑娘。”夏煊一见她踏出房门便立即上前。

“你家二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房里。”

“哪间房?”

“就在前头。”夏煊赶忙领着她过去。

夏炽院落的正房有五间上房,中间为厅堂,她的房被安排在左次间,照夏煊指引的方向,他的房就在隔壁,前方有座小园子,而园子里……

“姑娘?”夏煊见她没跟上,停下脚步望去。

易珂直盯着园子里盛开的各色月季,眉头微微扬起。

虽说她只去过四哥的皇子府,据她所知很少男人会在自己的院落里栽花,尤其是栽月季这种味浓色艳的花,而且还栽满了一整个园子。

“姑娘?”夏煊走近再唤了一声。

“这些月季是很久以前就栽种的吗?”她问。

夏煊抓了抓头,无奈道:“姑娘,我以往没在府里当差,对这事并不清楚,也许你可以问问常嬷嬷。”

易珂轻点着头,回过头来。“走吧。”

夏煊领着她到房门前,她很自然地推开房门,如入无人之室,直朝内室而去,就见夏炽赤果着上身坐在床上,状似刚沐浴完,未干的发披散着,引领她的目光定在厚实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线条上,教她看直了眼。

他的身子看起来有点偏瘦,没想到挺结实的,壮而不硕,文而不弱,瞧着瞧着,她莫名地感到害臊,脸上微微发热,没好气地道:“你这人……都不知道天冷了要赶紧穿上衣服的吗?”

秋天了,他压根不觉得冷吗?

夏炽回过神,连她何时进门的都不知道,抓起搁在身旁的中衣穿上。

“怎么来了也没说一声?”

趁着他穿衣的当头,她别开脸假装看着一旁的多宝桶,随口道:“不就是等你用膳,哪知道你竟在发呆。”

她数落着,却瞧见多宝桶上的东西都很眼熟,好比这盏巴掌大的玉琉璃兔儿花灯,又好比这个白玉兔纸镇,御贡的歙砚和嵌着螺钿的狼毫笔。

这……都是她以往送他的东西,想不到他竟然全摆在这儿。

“我刚沐浴时想着事,一时忘了时间。”他穿好衣服,见她站在多宝桶前把玩着他搁在上头的珍宝,忙走上前去。

“保存得挺好的。”她道。

夏炽有点赧然,觉得好像白己不欲人知的一面被揭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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