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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这么难 第18页

作者:寄秋

东家到来,底下的伙计可殷勤了,一道道美味佳肴送上桌,荷叶粉蒸肉、蒲雪黄鱼、冰糖炖甲鱼、黄山炖鸡、太爷鸡、烤乳鸽、油爆大虾、文思豆腐、梁溪脆鳟……

十几道大菜满到桌上都摆不上,又多开了两张桌子,简直是酒楼的招牌菜全上了,让人看了口水直流。

“尾巴扫干净了?”

“一共三十七名死士,一个没漏下。”

包厢内多了一名黑衣男子,双手环胸,抱剑而立,身形高大而令人望而生望,目光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冰岩。

“谁家的?”司徒风绝面不改色的替妻子布菜,允许她喝一小杯桃酿,微醺更动人。

“左相府出来的。”

他手一顿,目光锐利如刀锋,“那老贼他也敢……”

“风暴哥哥,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过来一起吃。”掌柜上太多菜了,肯定吃不完。

一听见风灵犀软音轻唤,面色如冰的黑衣男子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向她走近,惹得司徒风绝吃味不已。

“嗯!”风暴一坐下,风卷残云似的狂扫桌上菜肴,他饿坏了,杀人也需要力气,吃饱些再砍几颗前来送死的脑袋。

第十章  替大伯子治腿伤(2)

“你说什么,我的腿还有救?”是真的吗?没拿他开玩笑。

“冷静点,大哥,我知你此时的心情非常激动,可是要谨记隔墙有耳。”在自己府中还得百般防备,实在可笑。

“隔墙有耳?”什么意思?

两颊凹陷的司徒风华已失去往日光采,连一向被人羡慕的满头黑发也黯淡无光,失去光泽,他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早已没有一身生气,活着就是为了等死,人已如灰。

但是二弟跟他说他的双腿还有恢复的机会时,古井一般的眼睛迸出光亮,鸡爪似的十指紧捉二弟双臂。

只是一听“隔墙有耳”,他忽然惊觉事情不单纯,他都已经是一个无法行走的废人了,还有谁会关注他,岂不是多此一举。

二弟会说出这话,肯定事有蹊跷,他的腿伤有可能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不让他行动自如。

曾经风华绝伦的司徒风华虽然失去斗志,颓靡不振,可他对政事的敏锐度还是存在,简单的几个字立即勾起他的警觉性,一点即通的将事情串连,面色微沉。

“犀儿说你是中毒,而非重压造成的双腿坏死。”

“中毒!”他眼神惊愕。司徒风绝低声道:“大嫂。”

司徒风华倏地一眯眸子,“是她下的手?”

“还不确定,但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八九不离十,他已经派出手下追査,迟早水落石出。

“那个毒妇……”他咬牙切齿,枯瘦的手往坐下的轮椅扶手一拍,双眼因怨恨而血红。

“大哥,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弄伤自己,她本来就是外人,不用太把她当回事。”

如果真是她所为,靖王府留不得她,若是她愿意和离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只有“暴毙”一途。

“她毁了我一生……”司徒风华语带沙哑,似乎为着自己的不幸而呜咽,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落得被女人残害的下场。

“大哥,还不到失志的时候,你要振作,重新站起来让所有人看看,我们靖王府的儿郎是打不倒的,什么阴招诡计都难不倒,给予敌人痛不欲生的回击。”他们兄弟联手还有闯不过的难关吗?

听到二弟的鼓舞,司徒风华冷却多年的心又沸腾起来,点头答应一声,“好。”

略微停顿一下,他又问:“她的毒从哪得来?”

竟然没有一个大夫看得出来,歹毒得令人发指。

司徒风绝一撇嘴,“没人唆使她哪敢肆意妄为,不是司相爷便是宫里的那位,唯一一次的聪明是进宫请旨赐婚。”

司凤无脑,尽做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大哥出事,难道她就有好日子过?司徒风华的眼神布满恨意和不甘,“告诉我实话,我的腿真的还能复原?”

他如今只剩下这个希望了。

司徒风绝握紧兄长的手,却因握到一把骨头而差点落泪。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本是众人对大哥的赞扬,可是打从受伤以来,这些词就离大哥远去了。

“总要试试吧!”顿了顿,司徒风绝皱眉道:“虽说岳母的医术不错,可犀儿……大哥,我也不瞒你,真不晓得。”

“什么?”他讶然,这是拿他试药?

“大哥,我信她,就算死马当活马医活,赌她一回。”赌赢了,海阔天空,不成,不过保持原来的样子罢了。

司徒风绝的不确定叫司徒风华犹豫不决,他低头看着怎么掐、怎么捏都没反应,不痛不痒的腿,面泛苦涩。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风灵犀赫然出现。

“什么叫死马当活马医,你这话太伤人了,为了大哥的腿我还通令各地的风家药铺为我找药,一搜集齐了我马上来给大哥治腿,你倒是好,背着我说我坏话。”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还没落个好字。

看着小妻子蹶着嘴,一脸不悦,暗喊声糟的司徒风绝赶紧上前,连哄带笑赔不是,“是我嘴瓢了,说错了,你是妙手回春女神医,巧施神手阎王退,我是担心大哥事到临头又退缩了,所以才用话激他,让他破釜沉舟。”

你哄妻子牵扯我做什么,我就是个残废,还跑得过你不成?

司徒风华用取笑的神情看向二弟,看到两人之间流转的情意,不禁眼神一黯的想到自己的从前,他也曾与人两心相许,可惜造化弄人,各自嫁娶。

“还破釜沉舟,你怎么不把他放在火上烤,烤熟了就一了百了,不用浪费我千金一帖的良药。”要不是其中有几味极其稀有,还不一定找得到,不然她早为大哥治腿了。

他干笑,顺手接过妻子身后北凤手中提的药箱,狗腿地说:“这么好的药当然要用对地方,良医治良将,相得益彰。”

“就你会说话。”风灵犀挑眉一睇,由鼻孔轻哼。

司徒风华也跟着打趣,“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巧言令色的时候,以前小瞧你了,说起讨好人的话信手拈来。”

司徒风绝不甘示弱,“大哥,你的腿还没治。”意思是不要得罪我,神医是我家的,小心我记仇不给你治。

他威胁,但小娇妻却拆他的台。

“大哥不用理他,我帮你治。”风灵犀从打开的药箱中取出玻璃制培养皿,这是特地让人从海外买来的,数量不多,用于取血。

“多谢弟妹。”看到二弟吃瘪,他嘴角往上一扬。

“自家人不用客套,北凤,卷高世子的裤管,过膝。”她要先做个检査,看看腿伤的程度。

“是。”北凤朝司徒风华走去,在他面前蹲下,两手捉着裤脚便要往上卷。

司徒风华急了,连忙出声,“男女授受不亲,不好劳烦北姑娘,我自己……”

他才想说自己来或由二弟帮忙,可他的嘴巴没北凤的手快,话还没说完,北凤面无表情的完成主子的瞩咐退到一旁。

“医者无性别,在我们眼中你只是伤患,不是男人。”戴上手套,风灵犀弯下腰轻压对方双腿,又观察司徒风华的表情,应该萎缩却肿涨的粗腿肚,正如她所料,压不下去,里面是积淤的毒血。

不是男人、不是男人……这句话是骂人的吧!

表情扭曲的司徒风华十分纠结要不要纠正她,看到闷声偷笑的二弟,他耳根子都红了,有揍人的冲动。

“大哥,我先取点血看你中的是什么毒,另外还会替你放血排毒,一次不会太多血,得慢慢来,等过几天再用针灸除排余毒,持续几次你腿的情形将会大为改善……”

“嗯,你取吧!”反正不痛……他自嘲地想。

“好。”没跟他商量,她便以手术刀划了个极小的伤痕,恶臭得像腐肉的黑血不用人挤便由创口爆出,浓稠得都快黏成团。

正常的血是一滴一滴,或是像水,而司徒风华的血如同蠕动的蚯蚓一条条,跟线一样往外拉。

“这是……我的血?”太惊讶了,成条状。

“对,你的血。”她先用培养皿盛了几滴黑血,再等放出的血装满一碗,便替他止血。

“它看起来很黑……”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闻着像用水泡发的腐肉,浸泡在臭水沟一个月以上的味道。

“这是毒血,因为没法排出身体才呈现黑稠状,最近这几日都会是这样的颜色,等会我开个药,你一日三服,不能断药,是舒缓排毒的痛。”好在还来得及,再拖上半年就没救了。

“会痛?”司待风华不知该欢喜终于能有痛的感觉,还是苦笑“死”了多年的腿活了。

“很痛。”随着毒被排出,知觉也会慢慢恢复,那么异常肿胀的双腿也就会感觉到要爆开似的疼痛,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

“我不怕痛。”就怕当个拖累家人的废人。

正如风灵犀所言,排毒的过程真的痛到生不如死,司徒风华好几次差点撑不下去而放弃,两天一次的放血排毒就是活生生的折磨,他几乎以为自己死了,在生与死之间排徊。

但是看到两个弟弟轮流跪在他身前挤血,他们被血染黑的手不停下,一下一下轻轻挤着,怕他痛不敢用力,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强撑着不让它滑落。

家人们都在为他努力,他又如何能够放弃?

咬牙撑过十日的治疗后,司徒风华原本青紫的双腿退去肿涨,整整缩小了一圈,变成皮包骨的青白色,淡青惨白,很是吓人,但和先前的肿胀一比好很多了。

更令人惊喜的是,风灵犀找出了他所中之毒的配方,制作了对症的药。

司徒风华信心大振,更是积极地配合,除了疗毒,也听风灵犀的话做复健,试着做些简单的运动,要慢慢让腿恢复正常。

不过连着数日从屋里飘出浓重的药味,引发司凤的疑心,她不止一次想冲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院外的府兵拦下。

司徒风华夫妇分两个院落居住已经很久,他搬进前院的一个院落,本就不喜见到司凤,如今得知妻子可能就是对他下毒的人,更是吩咐不准她踏入一步。

“为什么不许我进去,那是我的丈夫,我连看他一眼都不行吗?”她一个劲的闹,不看到人誓不罢休,越是一无所知她越是想弄个明白,想着法子一探究竟。

“请回去,世子妃,不要为难我们。”以长棍挡在前面的府兵面色清冷,微微拢起的眉头看出他的困扰。

“是你们为难我……什么时候我成为人人闪避的臭虫,任谁看到我都一言不发的走开,我身为妻子,难道连关心世子都不成吗?是不是世子病得很严重,才会日日药不断口的往里送?”她故作委屈关心的套话。

“恕我等不能告知,世子妃请离去。”府兵态度强硬,不因她的身分而退让。

一再被拒绝,司凤恼了,“我就要进看谁敢拦我。”

“请自重,世子妃。”

司凤尖叫,“不要叫我世子妃,你们眼中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每听一回都备感羞辱,像是在嘲笑她有名无实,是个空头世子妃,公婆不喜,夫婿无视,府中下人冷淡待之。

风灵犀这时候来了,看着眼前撒泼的女人,头痛无比。

“大嫂,你怎么又来闹了,不是跟你说大哥在调养身子,休养期间最好不要受到干扰。”若她真出自关心倒还让人高看几分,偏偏……怀有目的而来。

看着风灵犀,和她身后端着药碗的丫鬟,司凤月复中一把火往胸中窜,“凭什么你能来,而我一步也入不得!”

风灵犀很想说:因为狗都比你有良心。

“大嫂,不是我要说你的不是,请问你哪一次见大哥不是大吵大闹,一副要将屋子拆了的样子,大哥身子不好,禁不起你一再闹腾。”

“哪对夫妻不吵吵闹闹,他是我的丈夫,我声音高一点又怎样。”他就该容忍她,而非不理不睬。

风灵犀对她的说词不以为然,“我和夫君不吵,他都让着我。”床头吵、床尾和这一套用不到他们夫妻身上。

“你……”她一脸妒色。

“不好意思,让让。”风灵犀看似没用多少气力便将司凤推开,府兵往两边退开,她带人入内。

第十一章  联合起来对付她(1)

“什么,全没了!”章皇后暴怒,气到两眼发红。

“……一个也不剩,连尸体也瞧不见一具,满山满谷是血染红的颜色。”花了多少心血才养成气候的兵士,一夜之间成了血腥战场,到处断壁残垣,血迹斑斑。

“确定是死了吗?”也许只是受伤,还能找得回来。太子神色阴郁,“母后,那是儿子亲眼所见。”

因为不相信,他特地去了练兵的山谷,结果……他吐了。

虽然没看到一丁半点的尸块,光是冲鼻而来的铁锈味,他当下腿软得站不住,心里大感不好,因为要死多少人才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渗入地里呈暗红,往下一挖尺深全是血,还有未干的血渍往下渗透?

放眼一看,树上、草间、花丛里,无处不是鲜血,覆盖大半的鲜绿,宛若血色山林,如果不晓得这是士兵被屠杀殆尽所造成的景象,他也白活了。

太子阴沉沉地说:“而且,儿子昨天晚上收到了这个。”

“什么东西……啊!血!”章皇后命人打开面前一口红木箱子,她探头一看,当场吓得倒退三步。

“舌头。”太子脸色阴沉。

“舌……舌头?”为什么要让人送来这恶心的玩意儿,快吓死她了,她的心还怦怦跳。

“儿子让人数过了,不多不少一万根舌头。”

闻言,章皇后的脸沉到快滴墨,“刚好是我们养在城外的私兵数目,倒是没漏掉。”

“母后,不只是城外一万私兵。”太子面上的愤怒转为恐惧,他有种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感觉。

章皇后手指一颤,“什么意思?”

她不想问,却又不得不问,隐约中她有不好的预感,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右边的眼皮子跳个不停。

“因为一早收到血淋淋的整口箱子舌头,因此儿子不放心连放了三十几只信鸽,可是一只也没回来,也就是说,不是没机会飞出京城,要不……”他不敢说出心中的怀疑,那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太子,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应该……”章皇后忽然哑了音,没法说下去,她自个儿也清楚,八成不乐观。

“母后,要怎么办,若手上的兵力真没了,我这太子之位还坐不坐得住?手上筹码不够如何去争。”太子慌了,困兽一般的走来走去,不时喃喃自语,几乎陷入疯狂了。

章皇后一喝,让太子清醒,“急什么!也许是对方故弄玄虚想让我们自乱阵脚,你一急不正中其下怀,中了他们的圈套,当务之急是确定眼下状况,不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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