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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要休夫?(上) 第10页

作者:千寻

嫁给大表哥后,她认识“他”并且……爱上“他”。

怎能不爱?那样一个温润如水的男子呀,他善解人意,几句对话就了解她的期待、所欲,他是那样的斯文儒雅,他满月复学问、一身才华,她崇拜他、爱他,她但愿自己不曾出嫁。

他待她极好,大表哥离京那些年,是他的支撑与安慰才教她不孤单害怕。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带着遗憾走过前世,她想、倘若能重来一回,她必定要为自己更勇敢几分。

没想,她真的重来一回!

清醒时,发现自己再度回到十五岁,大表哥成为大将军的消息传来,她站在生命的转折点。

与前世相同,继母兴高采烈地收下银票,转身告诉她,姨母要带她进京。

那刻、她是有选择的,她清楚姨母的心意,她可以拒绝一段无聊、委屈的婚姻,只是一旦拒绝,她便同时拒绝了与“他”再次相遇、相识。

因此,她依旧整理行李,与姨母进京。

与前世经历相似,进京不久后,大表哥重回战场,不在京城的这些年里,“他”经常上门关照,不同的是……

前世,一句弟妹,他待她如亲妹,而今身分未定,孤男寡女不处一室,他对她保持距离。

她明示暗示,她做过许多努力,可若干年过去,“他”的态度始终……

便是心如盘石也会起怀疑,她开始犹豫了,不知该放弃梦想、回到前世轨道?还是坚持到底?

泪珠滑落,她不甘心、犹豫,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选择。

“小姐,二夫人过来送点心。”丫头轻叩房门。

宋紫雯冷笑,谁要她献殷勤?佛口蛇心的女子,当她是傻的吗?既要在背后射箭,又何必到她跟前演出温良恭俭?

她满眼凌厉,咬牙怀恨,却在门打开那刻,扬起笑眼,“表嫂怎么来了?”

“娘家送了点瓜果,带些给表姑娘尝尝。”颜氏温柔的嗓音响起。

她笑着对他说:“谢谢你,祝福你。”

他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值得她感谢、祝福的事,只知道自己对她充满罪恶。

临行,他扬声喊,“京城南城桐木巷将军府。”

她眼带疑惑、满头雾水。

他道:“有任何需要,上门寻我。”

她笑了,回答:“我们不会再见面,你是个好人,日后仕途必会登峰造极,只一件事必须牢记,皇帝虽是个明君,但性格多疑、酷爱权力,上位多年来,他与文武百官大玩中央集权游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听过杯酒释兵权的故事吗?”

“你希望我不争?”

“不争是争,蹲下是为了跳得更高更远。”

当时,他没太在意这两句话,他眼底心底满满装着的——是她。

马车辘辘,渐行渐远,瞬间发现,他的心被人恶狠狠地刨去一角。

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平稳的呼吸转为急促,额头全是汗水,陆浔封缓缓坐起身,转头看向窗外,天未亮……

吁口长气,重新躺回床上,双手压在后脑杓,数息后嘴角上勾。

她说得很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那几年战争打出大名声,皇帝最怕的不是秦宁,而是他们的师父戚辉。

接母亲进京后,他寻秦璋、秦宁去拜见师父,把姚知书的话给说了,之后师父进宫见皇上,交出兵符,功成身退。

这一退,龙心大悦,皇上封师父为护国公,爵位世袭五代,他们更确定皇帝心中所想。

于是秦宁不再坚持返回封地,待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乖乖受监视,他不理朝政转而营商,把心力全耗在金钱上,于是秦璋不争不闹,在兄弟们出招频频的状况下,一心为皇上办差,不争功劳'不抢目光。

所有人当中,只有陆浔封的仕途平步青云,恰恰因为他出身乡野,没有家世背景,让皇帝用起来更加放心。

几句话改变三人的作法与未来,也让他们转危为安,他们都欠知书一份情。

当时,师父道:“有机会,把那女子带来我见见。”

他没回话,因为脑子满满的都是她那句——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他们不会再见面了”,陆浔封深深相信着,就算意外再见,他认为她对自己会有怒、有恨、有埋怨。

因为推己及人,倘若角色易位,倘若她是自己的妹妹,有男人敢这样对待她,他会二话不说拿刀把对方给砍了。

所以不管是恨或埋怨,他都接受。

可万万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平和场面。

彷佛,他们只是在很久以前认识的朋友,没有太多的交集,擦身而过的两人不过是二度擦身而过,所以可以平和,可以微笑相对,可以云淡风轻。

二度擦身而过……如果今天与秦宁、秦璋就此离开,肯定又是一次擦身而过,只是贪念起,他不愿意结束,所以折返,企图加入她的生活。

没意义?是啊,她已经成亲、有夫有子,有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联的全新人生,他应该几句对话,确定她过得好,然后罪恶感放下,然后顺从母亲心意迎娶表妹。

但他没做该做的事,却做了不应该做的事。

他想起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幕,想起师父的话,然后邀她去见师父。

他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居然点头。

没错,点头不代表他们又连结上,不代表他们有任何的发展,但她轻轻一个点头,让他起了贪念,让他回避亲事,也让他无比快乐。

他高兴得像长出翅膀似的,好像脚一蹬就能飞上天。

短短一顿晚饭,陆浔嘉问他两、三次。“哥,你有事吗?”

他能有什么事?仅仅是心情愉悦罢了。陆浔封不理解弟弟的疑问。

陆浔嘉抓抓头发解释,“哥笑得挺吓人的。”

是啊……他很少笑,自从父亲去世后,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扯出一张笑脸。

陆浔封很难回答,只好转移话题。“找时间让弟妹领桓儿去育才报到。”

“育才?早就没名额了呀。”

闻言,颜氏喜不自胜,天晓得她有多喜欢姚娘子,多希望能与她建立交情,多想亲口问问,她是如何让自己活得这么精彩?

看着颜氏的不敢置信,陆浔封很少得意的,尤其因为“位高权重”而得意,但这回他得意了,他抬高下巴,道:“我是谁?”

短短三个字吓坏陆浔嘉,他紧张兮兮地拉住颜氏问:“能不能请岳父帮大哥看看?大哥情况不对。”

颜氏的父亲是五品太医。

他确实不太对,知书一个点头便把他的心给点到天空中下不来了,就这样飘着飘着,让他的眉角眼稍往上翘,他迫不及待,他不晓得为什么天亮得这么慢?

知书也睡不着,怎会……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分手后还要当朋友?在二十一世纪都很难的事,她怎能拿到古代套用?她肯定疯了,不是早就说过,永远不会再见的吗?

从床上坐起身,她捧着脸,傻傻地看着被月光照出一片光晕的窗子,心跳速率比平时快上许多,那是雀跃、是快乐、是兴奋,是……不该存在、天理不容的情绪。

世事不会依旧,光阴不仅仅能弭平伤口,还能造就事过境迁的事实。

他们不再是当年的两个人,就算曾有过几分情愫,也早在岁月中消磨殆尽。

所以……凭什么快乐?怎么能够快乐?不应该的啊!

知书下床,从壶里倒出一杯茶水。

她推开窗户、举杯,不是想邀明月,而是要用涩了苦了的茶水清洗脑袋。

“为什么脑内啡、多巴胺、血清索大量分泌?因为最近吃太多果子、晒太多太阳、做太多运动,导至过度快乐,没错,我的快乐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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