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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妻独秀(上) 第7页

作者:简璎

“好了。”皇上喝止一声,沉声道:“你们不要争论了,就依肃儿所言,等把人救活了再来定罪也不迟,朕相信,要插翅离开我大云不是容易的事。”说罢,他别有深意的扫了厉亲王一眼。

怕皇上反悔,秦肃儿当下马上说道:“谢皇上!”

她火速让太监去太医院找韩青衣,让韩青衣派人手过来。

在她的指挥下,医仆们将太子和萧子毅小心翼翼地抬出了吉星殿,抬上了马车,马车由大批羽林军护送往惠仁堂而去,而厉亲王等人则被押入了天牢。

虽然有了皇上的旨意,萧凌雪还是气冲冲的骑着凤舞追到惠仁堂去,又在手术室前及时拦住了秦肃儿。

“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你为何要这般感情用事,陷自己於不义?!”萧凌雪气急败坏,劈头就骂,“若你执意要救萧子毅,在皇上眼里,你便是乱臣贼子的同党!”

秦肃儿对他追到惠仁堂来阻止感到不可思议,她冷冷地道:“我相信皇上不会那么是非不分,那是因为你太过在意皇上的看法,才会失去判断能力,在我看来,感情用事的是你,不是我。”

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还不懂她吗?他何时看过她见死不救了?

“皇上不会是非不分,可是你会!”萧凌雪不留情面的痛骂道:“分不清好人坏人,只执意要救人,你是榆木脑子,不知道变通的吗?”

这人竟然开始对她人身攻击!秦肃儿皱着眉道:“你不必说了,在我面前,患者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能救与不能救之分,若明知能救而不救,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萧凌雪一脸的严肃冰冷。“所以,不管我如何反对,你仍是执意要救萧子毅?”

她点了点头。“不错,我一定要救他。”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深沉。“若你一定要救,从此你我形同陌路!”

秦肃儿抬眼看着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若你那么不了解我,要形同陌路是你的选择,我没有异议。”

萧凌雪快气疯了,这女人怎么如此冥顽不灵!皇上要是听到她这么说,她便是与乱党逆贼同夥了!

秦肃儿不再理会他,转身进了手术室。

第三章  离家出走(1)

惠仁堂。

秦肃儿在寝房的起居间里编写《药草全集》,她把每一种药草做成标本,细细写明功效和用法,写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抬头,连口水也没喝,倒是在旁伺候磨墨的珊瑚频频打哈欠。

“王妃,您手不酸吗?”珊瑚又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由於秦肃儿一直没个正经主子的样子,久而久之,她们这些下人也都随意了。

“不酸。”秦肃儿总算抬头了,她看了珊瑚一眼。“怎么,你手酸了?”

“不过是磨墨罢了,奴婢的手哪里会酸啊。”珊瑚不解地道:“奴婢是想,您为何要这样折腾自己,每日都在写这药草书,也没人催着您写,不是吗?”

秦肃儿也不避讳,笑道:“我不是和王爷在冷战吗?而忙碌是分心最好的方法,我专心编写药草书,便不会去想和王爷冷战之事。”

珊瑚蹙眉。“那您打算和王爷冷战到何时啊?”

“我也不知道。”秦肃儿怔忡了一下,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这才微笑道:“就看看谁先撑不住傍谁送降书吧。”

因为烦躁,所以她才会没事找事。

为何烦躁?自然是因为萧凌雪。

这就是所谓的相爱容易相处难吧,不管再怎么相爱,也会有磨擦,何况他们一个是现代魂、一个是古代人,价值观天差地远,当彼此都不能被对方给说服的时候,就成了拉锯战。

偏偏他们两人都是硬脾气,都是吃软不吃硬,他硬,她比他更硬,他说狠话,她就说得比他更狠,皆是不给自己留余地。

所以她现在吃到苦头了,因为拉不下脸向萧凌雪求和,即便再怎么想念他的体温和他的拥抱、模头,也得好好忍住,谁让她先前说了大话。

算一算,自从太后寿宴当日在手术室前和他互撂狠话后,他们已有半个月没正式打过照面了,为了肃清厉亲王同党,他几乎以军机阁为家,有次在府里长廊遇到了,他面无表情的与她擦身而过,只有披风角拂到她的裙摆,扬起一阵风,当下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是大男人,难道就不能先来哄哄她,说两句好听话,和她言归於好吗?他就真的都不想她吗?

有时她会想,若她是那种会向男人撒娇的女人就好了,不过再换个角度想,如果她变成这样,萧凌雪会喜欢上她吗?他喜欢她的其中一个原因,不就是她性格里刚强的一面吗?

可是啊可是,这份硬气却成了两人相处的阻碍。

虽然和萧凌雪闹僵了,可她不后悔,若再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还是会救萧子毅,若他要因此一辈子不理她,那就这样吧!她自己也可以生活得好好的,她还有惠仁堂,有她的生活寄托,要冷落她就随他吧,要与她形同陌路也随他……

“王妃,您写的字都糊了。”珊瑚蹙眉道。

闻言,秦肃儿低下头,看到墨汁都滴在纸页上了,写了一个时辰等於白做工。

她搁下了毛笔,顿时失了兴致,抬眸看着窗外的白云,眉心微拢。

他们要冷战到什么时候?她真不是冷战的料,才半个月就受不了,听说有夫妻可以冷战一年、两年,还有十年、二十年的,那是要怎么过?

“王妃……”珊瑚慢吞吞的说道:“那个……凌宝说,王爷这阵子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憔悴了很多,我就说王妃也是,没吃好、没睡好,十分憔悴。”

“你说什么?”秦肃儿噎了一下,她瞪着珊瑚。“你为何跟凌宝胡说?”

珊瑚怯怯地道:“奴婢也是一番好意,想让王爷知道您也不好过。”

秦肃儿拿起茶盏,喝了口茶,细眉皱得更用力了。

所以他知道她吃不好、睡不好,还是无动於衷?!

珊瑚润了润唇。“王妃……要不,奴婢明儿个去跟凌宝说,您睡得好、吃得好?”

“不必了。”秦肃儿往后靠向椅背,幽幽长叹。“王爷知道我不好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为什么?”珊瑚实在不懂。“王爷那么宠您,总是让您为所欲为,不至於为了那点事就一直跟您置气。”

秦肃儿忍不住笑了。“珊瑚,你该读点书了。”但是她很快又收敛了笑意,外头突然下起雨来,春雨绵绵,更是叫人心烦。

润青打起帘子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王妃,宜州来的信。”

一听,秦肃儿打起了精神。“是吗?快拿来!”

倪氏在信里邀她到宜州做客,也想让她看看她经营的成药铺子,说她常向宜州的商家太太小姐说起她给人开刀的神奇本领,她们都很想结识她。

秦肃儿看完信,把信折好,放回信封里。

这里已经没她的事了,太子和萧子毅均已出院,太子送回了东宫,由太医院接手照料,萧子毅人在特别牢房中,同样由太医院照料,而如今韩青衣对於术后照护已经驾轻就熟,她无须担心,宜州此时春暖花开,而且算一算,倪氏也快生了,她刚好可以去看看宝宝,送个贺礼。

她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抬眼笑看着润青和珊瑚。“你们两个去过宜州没有?想不想出去玩?”

润青很警觉的盯着主子。“您不会是想在这时候去宜州吧?”

秦肃儿笑道:“正是!”

三天后,惠仁堂的大门贴上写了休诊两字的字条,京城码头则多了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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