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醋娘子的枕边风 第12页

作者:七季

小……小表弟?

周连傅身后的卓海棠大叫一声,颤抖的手指指向那个男人,“你……你是蒙少爷!”刚说完忙捂住嘴,生怕吵醒了谁。

那男子于是笑得更大声了,“不用担心了,隔壁屋的那个人早被我收拾了,这会这里除了咱们三个,没有清醒的人。不过别误会啊,我只是用药把他迷晕了而已,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个生意人,可不是什么杀手。”

第5章(2)

危机解除,周连傅哪能想到那个传闻中,一直在苏州布厂的“表哥”蒙放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被他吓得不轻,而同样地,他们也把蒙放吓得不轻。

本来蒙放接到朱老爷的死讯后也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无奈布厂那边有重要的事月兑不开身,这才晚了几天出发,昨天才到京城。

蒙放一直觉得商铺的动作不太对劲,可他人在苏州不方便过问铺子里的事,这趟回来主要也是为了模清自己的担心是否只是杞人忧天,这才想到来夜找帐本查看,本也想明天一早就到朱府给朱老爷上香,外加顺便见见他那个许久未见的表弟。

谁能想到,三个人竟然都以贼的身分在这遇上了。

蒙放本想拿了帐本就走人,没想到东西刚得手,窗户就被人推开,随后一前一后进来两个黑衣人,他不明情况只有躲到柜子后面的死角处,见这两人行迹实在可疑不像是一般的小偷,怕是什么要对朱家不利的人,这才出手。

还以为他们真是走了狗屎运,搞半天那扇窗户是蒙放进屋时打开的,到最后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他们将事情的经过说完,三人各自找地方落坐,全都在乎复自己那颗受惊过度的心脏。

歇了一会后,三人又想起正事,忙点上灯凑在一起,翻开蒙放搜出的帐本。

一看之下真教人大惊失色,这本帐和周连傅见过的那本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所见的那本看来朱家风调雨顺、财源滚滚,而照这本上所记的话,那朱家则成了块早已被白蚁蛀空的木头了,只剩下个空壳而已。

是否朱老爷已经察觉到了这种反差,才在给朱品言的信里写了一段那么隐晦的话,好像家中正面临着什么巨大的困难。

“不可能!”蒙放也是吃惊不小,“以工厂的出货量来看,咱们的销量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难怪送出去的货总是和收回的银子不成正比,搞得因为资金问题工厂每年的生产量都在减少,京城方面只说是拿去周转了,这些银子是被周转到了哪去了?”

不能让人发现帐本被人动过,可他们也不能就这样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回去,周连傅舌忝饱笔墨赶在蒙放下的迷药失效前,将帐本快速抄写了一份后,三人心照不宣原路返回,天光大亮,全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棒天蒙放到朱家给朱老爷上香,卓海棠搀着周连傅出去迎接,冯庆丰也带着朱景冉,一家人热络地吃了顿饭天南海北地聊着,而这一桌上恐怕只有朱景冉毫不知觉,其他人的注意力已全部暗暗地聚结在了冯庆丰身上。

据蒙放所说,工厂那边的资金出现问题是从三年前开始的,然后越来越严重,搞到现在很多长期合作的丝户都拒绝再给他们供货,他就是为这事才迟了几天上京的,而三年前,也就是京城的事宜大多都交到冯庆丰手里的时候。

蒙放借故多留在京城几日,暗暗对这件事展开调查。

在桃花开得最盛的时候,蒙放提议大家一起去郊外踏青,于是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京郊的一片桃花林附近。

这一天太阳是暖的,风是柔的,风中夹杂着桃花的香气,世界由绿色和粉色交织,仿佛从未有过的宽广。

几人一起在树下吃了厨娘特意准备的午饭,午后趁着风向正好,卓海棠拉着朱景冉放起了风筝,不过说是放风筝,大多时候也是卓海棠自己在跑,朱景冉在一旁给她加油。

这天卓海棠穿了件暖黄的衣衫,在这天地间雀跃地蹦跳跑闹,像是下刻展开翅膀就能飞上了天。

周连傅和蒙放在旁边看着,并不参与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只不过蒙放看的是脸色泛红,又叫又笑的朱景冉,而周连傅则是自从那只小蝴蝶飞舞起来后,眼神就再也无法自她身上挪开。

本来在这个时候蒙放说要出来玩,他还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但看到卓海棠那么高兴,他突然很庆幸当时自己没有大煞风景地提出反对意见。

卓海棠的风筝飞得很高,但她总是不知满足地不停放线,像是要把那风筝放没了才甘心,周连傅看一会她,又看一会空中的风筝,不知为何,真怕那风筝就这么给放没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蒙放不冷不热像是闲聊一般的话语……“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过门?”

周连傅手里的桃枝“喀嚓”一声断成了两断,他错愕地看向蒙放,后者一手提着酒壶,也在看那隐进云彩里的风筝。

“看我干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可不能耽误了海棠妹子。”蒙放说。

谁想到他生得高大魁梧,竟会说出这种……女儿家的话。

周连傅脸上红一阵紫一阵,憋了好半天竞不知该如何回他。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自然,但也不能乱点鸳鸯谱,表哥莫再取笑我。”

蒙放挑眉,“你还跟我咬文嚼字起来了,你倒是说说海棠妹子除了嫁你还能嫁谁?”

周连傅心头一震,脑中反射性地忆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就觉得全身的气血开始倒流,忙稳了稳心神,像在跟自己赌气,强硬地说:“她愿意嫁谁自然是她自己作主,如果她愿意嫁你也未尝不可,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打个比方,却不料被自己的话伤着了,心头一阵刺痛。

可蒙放全没当回事,大笑了两声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嫁我?我倒是求之不得了。”

“什么!”周连傅差点跳起来。

就听蒙放接着说:“也不知咱们两个是谁在乱点鸳鸯谱了,七岁那年家人要送你去南湖,你本来心中不愿,总来找我哭诉说你不愿意去,要我去帮你求情,我被你烦得要死于是天天躲着你,你还记得吗?”

“嗯……”周连傅蒙混过关。

“然后你找不到我,就整天哭啊哭的,直到有一天,你从院子的花圃里寻到了另一个也在哭啊哭的小孩,那个小孩就是海棠。海棠的娘本来是府里的厨娘,后来跟马夫私通两人连封信都没留下,双双离开了朱府,只留下了海棠这个拖油瓶,她一个小孩什么事都干不了,留下也是惹人非议,于是总管下令把她送走,她躲去花圃里哭,就被你发现了。”

“那又如何?”周连傅心中不是滋味,不想再听下去又不得不听。

“其实也不如何,我长大后还是时常会想这件事,觉得命运真是奇妙,如果那天你没有在花圃找到她,你不会改变主意去和姨丈说如果让海棠跟着你一起,你就去南湖;如果那天海棠没有误入后院被你找到,她也许就被送去了别的什么地方,从此你们两人的命运也许都和现在天差地别。你不觉得这就是种缘分吗?那时你带她走了,并且一直将她带在身边,我还以为最后你一定也会娶了她。”

“相处时间的长短又不能代表一切。”在一起的时间长就一定要成亲吗?在一起的时间短就不可能在一起吗?如果只认识了寥寥数月,就怎么也比不上那个在一起十几年的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