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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编逆臣当夫君 第14页

作者:香弥

“是韦统领送您回来的,他还交代奴婢转告您,说您酒量不好,日后还是别贪杯,以免醉后……丑态毕露。”得芫硬着头皮转述韦统领的话。

丑态毕露?魏青晚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这是在提醒她,万一喝醉,有可能会被人发现她的身分。

她鲜少饮酒,也不知酒量为何,昨夜是被三哥和八弟他们硬逼着才连饮了数杯,喝醉真的很不舒服,也很危险,她以后还是要尽可能的躲酒才是。

***

没过几日,辜敏成被言官弹劾其为攀附权贵,残忍杀害糟糠妻儿之事,而其岳父也被牵连,接着像爆竹引爆一般,数名官员接连被弹劾,指责他们结党营私,侵占百姓良田,中饱私囊。

而后王谦被免职流放,辜敏成被问斩,那些官员也视罪行轻重,有的被问斩、有的被流放。

“七哥,你先前同韦统领出宫查的就是这件事吗?辜敏成是真的如此丧心病狂吗?”

这日下朝后,魏青晚被八弟魏青群拦住,问了这事,她避重就轻的答道:“那时我不巧落水受了寒,泰半都在客栈里休养,案子都是韦统领调查的,为兄所知也不多,不过他妻儿之死,应是与他月兑不了干系。”她虽然没参与查案,但藉由每日附身在韦殊寒的玉扳指上头,对于案情倒是知道了不少。

依韦殊寒最后查到的证据与证人,辜敏成确实人面兽心,为了荣华富贵,不惜买通人,喂食妻儿服下毒药,再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尸首,毁尸灭迹。

她接着再将那日去赤田村时,将那些村民的话择了一些告诉他,“此番前去洮县,我听村子里的人说,辜大人的妻子当年为了供他在城里读书,每日一早就去帮人洗衣,接着还要下田,夜里还要替绣坊绣衣物,从清晨忙到深夜,将数年来积攒的银子全都给了丈夫,终于熬到丈夫考上状元,以为能够苦尽笆来,却在得知这个好消息不久后,与一对儿女就这么死于非命。”

魏青群气愤的骂道:“这辜敏成简直禽兽不如!要不是这回七哥你也跟着同去,我还以为辜敏成又是被冤枉的呢,就像先前那兵部蔡尚书和李侍郎一样,生生的冤死。”

听他提起蔡尚书,魏青晚想原想告诉他,他们并不冤枉,依他们做的事,纵使死十次也不足以弥补,然而在听见他接下来说的话,她便把话给吞了回去。

“韦殊寒诬陷不少朝廷忠良,难得这回倒是没再陷害忠臣。”

朝中官员兴许泰半都认为被武卫营所抓的那些官员,全是被韦殊寒屈打成招,那夜若非她亲眼所见,怕也会这么想,然而现下她已有所改观,那些被抓的官员或许都是罪有应得,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起这满朝的文武百官,有可能找得出一个真正一心为国为民,清清白白的官员吗?

但这事她无法向八弟解释,只好闭口不多言。

魏青群想起母妃的交代,表情放松了,亲昵的拽住魏青晚的手臂,说道:“七哥,你这趟出京,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新鲜事,快同我说说。”

母妃让他多同七哥亲近,两人年纪相仿,性情也相合,平日里本就常在一块,他倒也乐得顺从母妃的话。

被他缠着,魏青晚只好拣了几件事情告诉他。

稍晚回寝宫后,夜里魏青晚睡下,戌时又恍恍惚惚的醒过来,听见一道痦哑的嗓音,充满了怨愤,声嘶力竭的,彷佛用尽了全部的生命——“我不甘啊!还没瞧见那个狗皇帝的下场,我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殊寒,你记着,杀父夺母之仇你一定要报,否则你爹、你祖父,还有祖母我,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原请你!”

“祖母您放心,我定会为咱们韦家报此大仇。”韦殊寒紧握着祖母那双渐渐冰冷的手,立誓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妇人喃喃说着,几乎要听不清她的声音了,“你祖父在叫我了,祖母要下去见他们父子俩了……”还未说完,她便咽下最后一口气,双眼大睁着,彷佛死不瞑目。

“祖母!”

魏青晚听见韦殊寒哀恸的呼唤着刚离世的老妇人。

“是孙儿不孝,没能在您有生之年报了爹和祖父的大仇,让您含恨而终!”他痛悔的自他原以为祖母也许还能再撑上一段时日,没料到这趟从挑县回来后,祖母病情转剧,命在旦夕,即使用了最好的药,都无法再为她续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抱憾离世。

他面容哀凄,长跪在祖母的床榻前,“祖母,孙儿向您保证,不会让您和我爹还有祖父等太久的。”接着,他抬起右手,徐徐为祖母抚上不肯闭上的双眼,左手则轻抚着她的鬓发。

敖身在他左手玉扳指上头的魏青晚,瞧见他那阴冷的眼眸里似是带着湿意,令她不由得想起母妃过世的情景,哀伤也跟着涌了上来。

当她的情绪稍微缓和下来后,她想到适才她亲耳听见他祖母说了句狗皇帝,韦家的仇人是谁,已昭然若揭,容不得她再逃避。

她心思沉重,她不知道韦殊寒打算怎么替他家人报仇,更不知该从何阻止。

杀人夺妻,依律法该当处死,但那是对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而言,纵使古有明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皇帝乃一国之尊,至高无上,不容侵犯,不论做了什么,都无人能对其施以刑罚,因此这句话自古以来多是侈言空谈。

为了报仇,只怕韦殊寒花了不少心血,才挣得今时今日的地位,取得父皇的宠信,下一步,他难道打算……弑君吗?

案皇一死,国不可一日无主,他便能名正言顺的扶她登上宝座,她从此得当他的傀儡皇帝。

思及此,魏青晚的心猛地一惊,看着依然长跪在榻前的韦殊寒,她神思复杂,对他又惧怕又怜悯。

悯其不幸的遭遇,惧他的心计手段。

为父报仇,天经地义,偏偏他要报仇的对象是她的父皇,她很自私,明知父皇做下不可原谅的错事,但身为人子的她,却无法眼睁睁看着父皇被人所害。

可凭她一人之力,怕是阻止不了韦殊寒,她苦苦寻思着在不惊动到父皇的情况下,还有谁能阻止他。

***

第5章(2)

凤来宫一如往常,宫门紧闭。

夙来宫之主羽妃也一如往常,不发一语静坐在佛前。

自被带进宫里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曾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她心如死灰,早已无意苟活于人世,可那人威胁她,倘若她敢寻死,他就灭了韦家满门。

为了她的孩子,她忍辱偷生,甚至担心那人伤害她的孩子,这些年来,她对那个孩子不闻不问,只能日日在佛前祈求儿子能平平安安,一生无灾无难。

紧闭的宫门,在皇上驾临时开启。

魏冀熟门熟路的来到静室,他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前,抬目往里头看去,瞧见那默然静坐在佛前的女子,冷漠的眼神微微柔软了几分。

当年他尚未登基称帝,对她一见倾心,可那时她已是韦宣尘的未婚妻。

他与韦宣尘是表兄弟,两人自幼一块长大,在尔虞我诈的深宫里,比起其他的兄弟,他与韦宣尘更加亲厚。

他努力抑制对她的倾慕之情,在她嫁给韦宣尘的那一晚,他大醉一场。

而后他终于登上帝位,成为九五至尊,他没有什么女人得不到,只除了她,他对她朝思暮想,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思念的折磨,于是他设计了那场西巡,除掉了阻碍他得到她的韦宣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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