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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一见你就灿烂(上) 第15页

作者:千寻

又是黑线丛生,天!她的脑袋构造到底有多奇特?

深吸气,他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勾到自己胸口处。“王爷不是要先‘拢’着我吗?这段日子,爷的床恐怕只能让我伺候了。”

这话,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听见,她肯定跑得比鬼快,但在这里……她长长地松口气,把担心放下。

门敲两下,小厮送菜进门,用餐的只有两个人,却送上十道菜,厉害的是每盘菜都好看又好吃。

小希把人赶出去,亲自去闩上门,再快步跑回桌边,她拿起筷子,看着每道菜,激动地说:“阿睿,你觉不觉得这里很不错?”

他没应,只是掀掀眉毛。

“你看嘛,这里的饮食文化很先进,不但好吃又好看,果菜雕的技术,我一直以为是现代才有的。”

“你还没吃,怎么知道好吃。”

“闻味道就知道啦。”

阿睿不理她,小希模模鼻子,低头吃饭,菜入口、细嚼……鼻子突然微酸起来。

眨眨眼,她把眼泪眨回去,再将桌上每道菜都认真尝过,压抑不住的淡淡酸意从鼻子窜入眼底,她的头压低,气氛在陡然间变异。

阿睿停下筷子,问:“你怎么了?”

小希抬起头,她的眼睛是红的,但嘴角却翘得老高。“没事,菜很好吃。”

好吃吗?阿睿皱眉,跟着他,她吃过的五星主厨大餐还少过?也没见她感动成这样啊。

见他不相信,小希认真说:“真的,这些菜有我妈咪的味道。”

阿睿松开眉,算了,她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在醋溜鱼片入口时,他丢出一句话。“你继续笨没关系。”

阿睿的话和小希的鼻酸一样,出现得莫名其妙,但……小希笑了。

外人肯定不理解他的意思,可是共同生活多年、被欺负多年的小希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不要怕,你爱怎么笨就怎么笨,反正后面有我顶着。

他很霸道、任性、暴躁、骄傲,但他很善良,其实。

床很漂亮,虽然没有刻上云纹,但昂贵度光从木料就知道,阿睿说那是紫檀木,厚!真是夭寿奢侈。

床很漂亮又很大,足够王爷在上面和男人进行激烈的3P、4P,所以阿睿和小希躺在上面,中间还可以隔着一片海。

两人吃饱喝足,洗过香喷喷的澡后,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多数聊的都是未来——在大盛王朝的未来。

“听说明天凌晨三点就要起床,准备上朝。”小希说。

“会怕吗?”

“还好,就当成上班,我从出社会到现在,还没上过班,应该会很好玩。”

“张晴说,女帝若是前一夜纵欲过度,有时会让百官站在殿前等上一、两个时辰。”张晴是顺亲王府的大管家,就是先前跪在最前头、那位三十几岁的妇人。

皇帝没有喊退朝,几百个官员没人敢挪位,就这样从天未大明、等到太阳高照,在夏天,官员中暑之事,时有所闻。

“我猜,把大盛王朝官员的裙角掀起来,一定会发现大家都有严重的静脉曲张。”

奇怪,她想的点怎么永远和他相差这么多,是他的问题?阿睿说:“明天出门之前,一定要吃饱、喝足。”

“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女帝会不会怒喊:拖下去砍了?直走入宫、横躺出宫,死于非命?”女人尿道短,当官的憋上几年,除静脉曲张外,肯定还有尿道发炎的问题。

“不喝水、又被晒,你想中暑?”

“那也没办法,希望今晚龙床上的男人,体力不要太旺盛,否则……阿睿,你可不可以发明一个尿袋给我随身携带?”

“张晴说女帝三天上一次朝,就算她的体力再好,那些男的也没有天天硬上的本钱。”

“不是说后宫美男三千人吗?这个不行,换一个不就得了。”

“你在想什么?如果夜夜换新郎,请问:生下的孩子算谁的?”女人和男人终究不同,就算体制改变,生理结构是改不了的。

“意思是,每个月换一次新郎?”那后宫里面有多少是备而不用的,把一群精虫冲脑的男人关在一起,不会出事?

“没错,放心吧,你没有绿头牌可以用,哪个月排谁值班,都是固定的。”

月月换新郎VS日日换新娘,小希笑开。“由此可证,女人比男人忠实。”

“如果不介意小孩的血缘问题,女人一天可以用上十几个男人,男人如果用十几个女人,大概很快就会精尽人亡。”阿睿反对。

小希咯咯笑着,滚到阿睿身边。“觉不觉得,这真是个美妙的世界,所有的事情都颠覆我们的想象。”

“美妙?”他轻哼一声,背过身,把棉被拉到头顶。

小希看着他的背,用食指在上面轻点。

阿睿闭上眼睛不理她,但嘴角却微微扬起。

他是独生子,有什么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的,对突然加入的章云希,他实在喜欢不起来,更别说那个时候她长得像根牙签,瘦小就算了,还丑得很碍眼。

他总拿欺负她当做消遣,他对她言语苛薄、态度恶劣,他习惯以恐吓她当做一天的开始,修理完她,一天才算完整结束。

他对她的坏,坏到罄竹难书,但小希是个怪物,就算老是被整,有什么事还是第一个找上他。

可她不敢大声明说: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只会用食指在他的背上点点敲敲,他不理人、加快脚步,她迈起小短腿,不断在后面追。

暴龙说:你不觉得她很可怜?

对,她很可怜,但可怜的人不就是应该用来踩一脚、踢两下的吗?

他不记得自己踩过她几脚、踢过她几百下,但踩完踢完,良心略略不安,所以他会用力转身、用力问:到底有什么事?

然后她含着两泡眼泪,很可怜、很小声、很卑微地说:你可不可以帮我……于是,他帮她解决大小事,于是他成为她的急救包,于是她的感激如潮水般,让他觉得自己得意、骄傲、高高在上。

直到很后来,他才发觉聪明的自己被她利用了,她利用他的同情心和罪恶感,替自己创造有利环境。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让她利用。

为什么?因为他已经习惯这种生态,不愿意改变或破坏。

她又戳他两下,他没理。

睡着了吗?小希轻叹,转身背过阿睿。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球,望着桌上微弱的烛火,她其实想告诉他,今天的晚餐让她想起妈咪。

她的妈咪是天生的公主,听说爷爷、女乃女乃是台湾纺织业的龙头老大,如果妈咪不要因为爱情和家人断绝关系,她会有很厉害的爷爷、女乃女乃和舅舅。

她的妈咪很骄傲,从离开家那天起,就没有回头过,她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爸爸走上政治这条路,妈咪最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要向家人证明,当年我的眼光没有错。

妈咪是何等骄傲,连碗都不会洗的娇娇公主,却为了丈夫孩子,努力学做菜、做家事,爸爸常常握住妈咪的手说: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我却是你人生的失误。

爸爸的口才真的超厉害,几句话就让妈咪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妈咪的能干大概是从基因里带来的。

年轻时的爸爸虽然会念书却是个穷小子,娶妈咪时,身上唯一的不动产是部二手机车。

念政治的爸爸在某立委的工作室上班,工作时间很长,妈咪白天一份工作、晚上到夜市摆摊,爸爸的死薪水只能支应家用,但妈咪却在短短三年之内,赚到他们的第一间公寓。

有房就可以生孩子,这是妈咪的计划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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